“看,小浔买来的花。”视线落在那些漂亮的花朵上,想着她来两人话也没说上一句,冯莹有些难过。
她拿出手机,翻到简浔的号,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这个简浔,好奇怪呀!
禇昑恩看她专注听电话的模样,突然之间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也无法说清楚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手机一遍响过一遍,简浔不接。她找来开锁匠,请回别墅,她到要看看那间上锁的房间,究竟藏了多少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里面究竟设下多少诡计和令她无法承受的羞辱。
专业技术,五分钟不到,简浔如愿以偿。
开锁匠走,别墅静如坟茔。
乳白色的门,微敞,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露出一条漆黑缝隙。
纤纤素手,搭门把上,竟在轻微打颤。
如果,里面有她最不堪的角色定位,该怎么办?心情格外沉重,深呼吸,慢慢,简浔推开隔绝她的橡木大门。
屋子有些闷,鼻尖充斥着各种建筑材质与空气混合发酵的气味,像突然之间闯入一座尘封已灰的古穴。
借着外面幽暗的光,简浔巡眸一圈,这个屋子她是熟悉的,婚前经常偷偷潜入。如今,屋子依旧,但物件摆设却陌生得令让有杀人的冲动。
她并没按灯,因为她要给完败的自己,残存最后一丝颜面。
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尊严上。她逼自己看清楚这伤人的眷念,纵然心底再有任何留恋,再有什么奢望,此刻,也都彻底荡然无存。
他好有心,真的好有心,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被这样的男人深爱,她难道不应该开心吗?祝福他们!
站原地,简浔不知道此时她从哪里挤出的力气来支撑她残破不堪的躯体。
她冷抽口气,眼前好似有巨大黑影压来,“啊……”
简浔扯头发,失声尖叫,颤抖肩头,发狂一样。脆弱的声音回响在静寂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夜深露重,厚厚的云层遮住一轮弯月。七月底,空气里有种凉飕飕的寒意。
禇昑恩下车,衬衣之外的赤裸肌肤被风缠上,禁不住就打了一记凉颤。
他抬眸去望二楼房间,屋子里燃着薄薄灯光,她又在那种光线下看书?
撇开眼,禇昑恩往正门去。
一路而上,声控灯光应声而亮。
行至房间口,门半开,他探头往内看,简浔抱膝坐在墙隅,一头青丝如瀑倾泻,几乎都快落地板上了。
这女人干嘛?伤花悲月?
推开门,禇昑恩欲走进。只是眸光触及一地碎屑残渣时,幽深眼瞳剧烈紧缩。
再抬眼,原先挂着的婚纱照踪迹全无,应该就是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残骸了。
“你发什么疯?!”他暴吼,勃然大怒。
乍然的声音,简浔心尖一颤,惊悸抬眼,就见屋子里怫然作色的男人。
她呆呆看他,好半天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禇昑恩怒火中烧,他冲过去,小心捡起地上一块稍大的残破木雕相框,清晰看到正是那副她最喜欢的“拇指姑娘”。可残破的相框里仅仅只有“拇指姑娘”粲然的笑,新郎的脸不知去向,烟消云散一般。
满室残渣,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