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在妈妈肩头,简浔已从痛哭流涕到啜泣低吟。
突然,她坐直,“妈,我们也找,糖糖等我们,我们把她找回来,好不好?”
“好,好……”太阳实在大,从客厅望出去,一片眩目的光。这样的天,没人会在马路上行走,可不能坐着等,必须去找呀!
简家人纷纷起身,禇妈妈担心简浔身体吃不消,“小浔,你们就别去了。”
不行的,根本找不到。她们这一去,无疑是给自己的身体增添负担。
回头,简浔看禇妈妈,这几天她也彻底憔悴,原先丰腴的双颊明显凹陷。
“阿姨,你和叔叔留在家里等,有消息了请立刻通知我。”
简浔哑着声音说完,跟妈妈还有哥哥,不作犹豫走出去。
出来,热气扑面,天空好像要坠下来似的。
三人没车,只能徒步。天大地大,人海茫茫。
大汗淋漓,简睿看身旁被热得奄奄一息的妈妈和妹妹,“妈,你和小浔先回家,我继续找。”
“这……”简妈妈看女儿,苦脸,“小浔,和妈妈回家吧。”
整个世界热气腾腾,简浔看眼前景致,蒙蒙的,她原地摇晃两下,眼看就快不稳,简睿赶紧扶住,“小妹,别逞强,快和妈妈回家,你总不能糖糖还没找到,先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吧。”
也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根本没有丝毫用处,但女儿丢了,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她真会疯,真会死,真会痛不欲生!
“糖糖,你在哪里?告诉妈妈,你到底在哪里呀?”望天,简浔眼眶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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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好想吐。
长长的睫毛轻颤轻颤,耳边有人说话,糖糖睁开沉重的眼皮。
“哟,醒了?”灯光下,瘦脸尖腮的男人笑眯眯站过来,他俯低身子,看床上没有力气动弹的小人儿。
是那个丑叔叔!
糖糖吓得一惊,骇然的睁大眸,她想坐起,可全身无力。
“醒了吗?我瞧瞧。”
有女人说话,糖糖眼角往叔叔身边瞧,竟然是好心载自己的温柔阿姨。
“啧啧……真是漂亮啊!”瘦脸男笑容猥亵,黑黑的牙齿露出来,糖糖只觉得胃部难受,一波一波的气流往上涌。
瘦脸男伸出手,掌心坏坏的去摸糖糖粉嫩的小脸蛋。
糖糖不乐意,小眉尖皱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嗯”了一声,小脸偏开。
“去!”胖女人重重拍他的手,瘦脸男吃痛,缩回来,抚着手背,嘀嘀咕咕,“反正也是要卖出去的,只是摸摸,又不怎么的,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瘦脸男的话引得胖女人一肚子气,双手插腰,也不怕糖糖听见,“这年头女孩本来价钱就低,况且她这么大,能不能卖还不确定,万一惹出什么事,怎么收场?”
“嘁,瞧你担心那样!”瘦脸男不以为然,转身,坐电视柜上,“咱们做这行多少年,什么事、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不一样快快活活到今天?是,这孩子年龄是大了些,但凭这模样,价格不会低。况且隔得天远地远的,谁找得到?再说了,就算这孩子起什么心,饿她几天,打她几顿,看她还敢多嘴还敢跑?你呀,就把心压肚子里吧,赶快找下家,尽快脱手。”
糖糖听着他们的话,小心脏吓得紧紧瑟缩。
他们要卖自己?
不要不要,糖糖不要被卖!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好软,好无力,就连话也说不出,而且肚子好饿哟。
爸爸妈妈,糖糖害怕,糖糖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说要把糖糖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给糖糖饭吃,还要打糖糖。呜……爸爸妈妈,快救救糖糖呀。
喊不出,糖糖一个劲流泪。
“瞧,这孩子哭了吧!我就说年龄大了不好脱手,你偏要,唉……”胖女人叹息一声,坐在床畔。
她转脸看糖糖灯光下哭花的小脸蛋,摇摇头,“可惜,真是可惜。”
往前挪了几分,胖女人伸出手,指尖一下又一下轻拭糖糖眼角的泪,“小女娃,也怪你命苦遇着我们俩,不过你最该怨的,还是你爸爸妈妈。如果不是他们吵架,如果你不是去找妈妈,今天怎么可能落到阿姨手上?唉……这就是命!好了好了,乖,不哭……”
她柔声哄,又摸自己的包,掏出纸巾给糖糖擦脸,“这辈子你是没办法回你爸爸妈妈身边了,不过阿姨答应你,替你找户好人家,虽然不像你城里的爸爸妈妈那么有钱,但好歹不虐待你,给你吃饱饭,如果有机会,你还可以去学校,好不?”
不好不好,糖糖不要别的爸爸妈妈!你们是坏人,坏人!
小小的糖糖脾气又硬又倔,“呸”,她鼓起所有力气,往女人脸上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