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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语声刚落的瞬间,那巨石堆成的山倏然崩塌,一道烈火从后面喷射过来,鬼车血红的眼睛宛如半空中漂着的十八个巨大的灯笼,钢羽直直伸向天空。主人带着我一跃而起,竟然落到了九头鸟中间那只鸟头的头顶,丹朱他们紧随其后。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坐在鬼车身上……这真是……太刺激了……
主人命令道,“鬼车,冲出去!”
别看九头鸟看起来这么狂拽酷炫叼炸天,没想到到主人面前竟然这么乖。主人命令一下,九只头哪个脑袋都没多说话,巨翅扇起炙热的狂风,拔地而起。
从那深深的裂谷中出来的霎那,我睁大了眼睛。
这是……蜀山?
无数参天巨树拔地而起,树枝和根系宛如灵蛇舞动,撑破了山石峭壁,覆盖着能看到的一切。那些古树宛如有生命一般吞噬着大地上的妖灵,大地发出一阵阵低沉痛苦的低吟,无数妖气迸射出的灵光到处闪耀着,妖与妖之间的杀戮并不比与人的温和,遍地横陈的尸骸,分不清是九黎还是辟邪宫的妖兵。
主人高居九霄,高喊一句,“殷扶疏!鸦九在我手里!”
我一愣。
主人想干嘛?
应和着他的声音,一道树藤冲天而起,殷扶疏手握权杖,华服上流转着世上最迷魅动人的色彩,头上冠着鹿角银冠,四周枝条舞动,气势之磅礴霸气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他与鬼车遥遥相对,深沉黑眸穿越数丈的距离,落在我身上。
“交出鸦九,我马上撤军。”殷扶疏的声音不大,却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大地上所有打斗的妖灵也暂停了攻击,万千目光汇聚在天空中,两道静默的身影上。
主人眼中金芒涌动,身后九尾之影轮转不休,“你的诅咒解开了,记忆恢复了,可是为了白泽才来抢夺鸦九?”
殷扶疏眼中亦燃烧着无形的火焰,“不……我只为鸦九而来!”
“你可愿发誓!”主人喝问道,“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他,哪怕是从白泽手里保护他?”
主人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我挣扎着想从本体出来,却被他牢牢按着,他不让我出来。
殷扶疏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认真地望着主人,“我发誓。”
“好……”主人轻轻摩挲着我的剑身,似乎有些不舍似的。我震颤了一下,“主人……你……”
“盛文修!!!你真的要背叛九黎吗!!!”狐王之银光猛然间迸射在黑夜里,还有乔嘉树、巫咸、苗后、修罗王等等,他们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围在中间。
但另一方面,一道熟悉的银光也划过天际,一只威武非常的白虎踏云而起,怒吼一声,站在殷扶疏身侧,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主人身边的丹朱。
“飞昂……”丹朱呢喃着,手紧紧握起,面上混杂着惊喜和担忧,不住地环视四周,“他受伤了……他身上本来就有伤……”
“丹朱!!!你不要怕!!!”小老虎身上确实有好几处伤口,但他雄浑的气劲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震得大山隆隆作响。
狐王声嘶力竭地质问着,“殷扶疏!你本是白泽之盟友,如今却要背叛他么!你忘了你的命还是白泽救回来的!!”
殷扶疏微微垂下眼睛,沉声道,“不错,可是,我不想为了修改不幸的过去而犯下更多的错误了。狐王,白泽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论你想要复活的人是谁,死而复生这件事本来就是逆天改命,代价太巨大了,你根本承受不起!”
狐王金色的眼睛竟然隐隐发红了,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他最憎恨的仇人。
“不……白泽必须活……”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可怕的执着和疯狂。
为何他这样歇斯底里地要白泽活过来呢?真的只是为了狐族和九黎么?
还是……为了那个死在他怀里的人?
狐王忽然笑了,笑声飘荡在黎明前最深沉的夜空里,阴森宛如鬼魅,“盛文修,你不肯做的事,我替你做!”
语毕,他忽然张开一直紧握的手掌,一颗小小的珠子漂浮在空中。刹那间,一种神圣无比的佛气无声无息地席卷了四面八方,泛起微光的天边蓦然推开五色彩霞,一霎那天地寂静,隐隐似有诸天梵歌从天际渺渺飘来。
那是……离恨天佛的舍利……他最后的遗骨。
主人忽然变了脸色。
“鬼车!”
在主人的命令下,鬼车向狐王喷出能够融化一切的烈焰,但是身体却猛然受到撞击,以至于那烈火偏了方向。
是乔嘉树化成巨蟒,狠狠撞了过来。
主人带着我凌空跃起,场面顿时大乱。巫咸等人联和做法,漫天撞击的妖力和巫力将整片天幕映得如在白昼。而狐王双手间捧着那枚舍利,吟念着什么从未听闻过的古老咒文。
不……这咒文我听过……
从记忆深处……某个已经被遗失的角落……
从某段碎片般零星的记忆力……
不过似乎又有些微的不同。我记得我曾尝到血的味道,甘美又哀伤的味道……
“以血结之枷锁,当以骨为钥,以魂为祭,乃得解脱……”
一阵尖锐的痛在头脑中再次爆炸开,然而这一次尖叫的不只是我,而是丹朱、破军甚至龙渊。
剑气大乱,我听到他们痛苦的悲鸣……他们的本体开始摇晃颤抖,一道道细细的裂纹沿着剑身蔓延而上。
“丹朱!!!”
小老虎目眦欲裂,忽然大吼一声,不要命一般撞开了眼前的青蛇,冲向了狐王。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全身的光芒仿佛在燃烧般炙热,撕裂开天地间残留的黑暗。不论多少巫力、多少诅咒、多少妖力打在他身上,甚至没有减缓他的速度……
我听到丹朱撕心裂肺的喊叫,看到他不顾一切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