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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扛白猿尸体,怀抱小白身躯,蓄得一口气,深弓起身体。瞬间崩开!炮弹般的身形画出涟涟残影,转瞬即逝。
怀中人儿脸白如纸,虚弱不堪,申屠扫得一眼心中叹息一声,速度暴增。从夕阳狂奔至到月升,从月升疾驰至日悬。抢得几匹骏马,一路不曾停歇,披星戴月餐风饮露。小白气色未见丝毫好转,但也没有变得更加恶劣。一直维持那种神智不醒虚弱至极的可怜模样。
稍停脚步,伸手抓过一只骏马,捏碎其咽喉,撕下其头颅,对着血液狂喷不止创口一顿痛饮,啃下几大块血淋淋热乎乎的马肉全当果腹。走到驮着灵猿尸体马匹旁,那骏马不由得面露畏惧后退几步,接过灵猿尸体,手指一挑,其脖颈间创口上的灰色烟尘消失,扶起小白,将其脑袋完全按到那脖颈间的创口上,没有了灰色烟尘的覆盖,血液便顺着创口流出,手指覆上小白下颚用力一捏,张嘴瞬间吞下那流出的血液。
这一路上,灵猿那宝贵血液尽数归了小白,这才保证其不至于虚弱死去。咽下嘴中最后一口血水,灰色烟尘再次覆盖创口上,将灵猿尸体抛到那匹马背上,抱起小白重新上马继续赶路。灵猿的血液越来越少,身体已经明显的干瘪下去,不知还能供小白撑到几时。
你可不许死,付出大代价为你续命,洒家绝对不允许你这半路死去!
已经记不得跑了几个日夜,跑死几只骏马,终于赶到这边界。遇到几只不开眼的看门狗,骂上几句便不敢吭声,凶名在外谁人不晓?虽然现如今是重伤之躯,但仅凭这几只杂毛狗还不足以威胁到洒家一丝一毫,但看其蠢蠢欲动的模样不由得冷哼出声,一声冷呵便让那些个觉得洒家好杀的杂毛立即胆怯畏惧。
虽是不惊不险过了此界,但那群杂毛狗的眼神和态度竟让申屠感到无比屈辱。待得洒家归来时,赐予尔等一个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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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最后一块灵猿肉,偌大的灵猿尸体就此消失,仅剩一张上号的皮毛。灵猿血早在几日前便喝净,无奈只好取其次,猿肉。虽说药效大不如猿血来的直接迅速,但也不失为一味珍贵的药食。已经到达目的地,深山却无老林,半山腰上一户庭院。以呈上信笺只待回话,等待时引得一把火,把最后的猿肉烤了吃下,与小白分而食之。
一路上哪有这般吃熟食的时间,茹毛饮血过着野兽般的生活,不得不说这灵猿肉烤起来味道好吃得难以形容。习惯性喂下小白一块,吃得舒舒服服只待院内回话。身上的外伤以大多被这灵猿肉补得恢复,仅剩腹部那狰狞恐怖的创口还在那自顾自敞开。虽恐怖但却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祭出斩首大刀屠戮而献出的半身生命本源。再加一路劳累过度疲惫不堪,命以丢之八/九,仅凭强悍至此的意志做支撑,才维持这具半残的身体不至于一头倒下。
这山腰处的庭院看似稀松平常,实则内含乾坤!这乾坤一词并不是指得这院落布置,而是指的院中之人!五行阴阳开天地,纵横捭阖定生息。万圣鬼谷,鬼谷先生!
其才无所不窥,诸门无所不入,六道无所不破,众学无所不通!
隐与山林不争世事,但却因其年轻时的疯狂作为被众称之万圣。当初敢骂天地不仁的狂生也无法对抗时光流逝转变为道骨仙风的白髯老翁。年轻时身负万家古学之长,得了个万圣的名头,如今以迟幕西山,洒脱一挥抛弃众家之长,竟而取医而为!
万圣的尊称岂是徒有虚名的光鲜噱头,穷极后半生苦心钻研医术之玄妙,继万圣之名又得鬼医之称呼。白髯老翁驻颜有术不见岁月刻刀雕琢,又因辈分高得离谱求医之人不知如何称呼,索性以先生自居,不管来者何人都要尊得一声:鬼谷先生。
按常理来说这等世外高人又身居凡尘,理应门庭若市,求医者不断才对,但这荒山之上却无一点凡尘味,犹如终年不见人烟的老林深山。
唉,君不知这鬼谷老儿如何得之鬼医名号?敢骂天地不仁的狂生岂会如传记诗经中所讲的道骨仙风?脾性诡异不得琢磨,疯癫之极痴狂之至,鬼谷其名却不是鬼医之名的由来,而是鬼见愁,医无忧。医术登峰造极药医不死人,勾魂鬼见则愁,一为称赞其医术天下无双。至于另外的解释:其名鬼见愁,其医断无忧!身是鬼断无愁,医死人则无忧。
三界之上的顶级世家,家主之子体弱则多病,苦苦艰难十七载,终有一日发病全身滚烫如烧红的铁人儿,家主禁不住内子的苦苦哀求,殊死一搏求在鬼谷先生门前,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接手那如烧铁般滚烫的人儿,那家主也是连声道谢,鬼谷先生一句话便让其如陷冰窖:“不能坏了规矩,这医药费还是要给的。”捋了捋额下白髯,稍作思考道:“回去变卖了家产,拿你全部家当取人。”拽着那滚烫人儿的一只腿拖着便回到园中,砰的一声木门关闭,惊醒家主,低头看向自己孩儿被拖拽走留下的痕迹,又比对一下家产与孩儿的两者关系。
回到家后便变卖了大半家产,留得小半让人带到三界下的小界中,打算安静做一大户人家。隔日,带着巨额钱财物件到达鬼谷先生住处,不曾看一眼便收下后,终于见到自己的孩儿。生龙活虎好不精神,先天羸弱体质也随鬼谷先生的医治而消失,不由得心底赞叹一声:真乃神医啊!可……
为何我儿要坐轮椅?咦?我儿下身哪里去了?至腰以下尽数消失,奇怪。顿时瞪大双眼!一声惊呼便上前去抓孩儿的下身,果然,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抬头欲询问为何我儿残疾至此。却见那鬼谷老儿正不耐的抠着鼻孔,朵朵黑泥被小手指带下,一吹而落,发觉目光所至,转头望去,手中动作未成停下,可样子却一脸严肃,模样有些可笑,深沉道:“大半的家产换大半个人,不亏。”
瞪红双眼,怒火燃烧颤颤巍巍抬起手臂,指着鬼谷老儿的鼻子不停颤抖,怒火烧掉了他的言语能力只听得:“你你你……”的断续字眼,不成句。被这一指指着鼻子,不怒反笑,轻轻拍下其手臂,笑呵呵的模样人畜无害慈祥之极,手掌轻轻下滑,不知所意。只听得一声快刀入肉的割裂声,自己的孩儿被竟被虚空的劈成两半!内脏混着鲜血流得满地,血腥至极!不等转过头来就有听同样声音,双眼,视野为何开场出现交错?
内脏混着鲜血流得满地,血腥至极。又是一滩。
把那大包小裹的行囊丢到轮椅之上,推着轮椅碾压着血肉而过。
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开价一株二百年份的鬼针草,结果只收得一株一百八十年份的,差了些许,药效定然不佳,既然如此,挥手将病人斩下一臂,这才满意点头道:这才公平。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类似的血腥事件,终于神医之术却得鬼医之名,不曾有人再上门求医。鬼谷先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在世人所知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