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硬撑着没有起身,依旧跪在那里,哭喊道,“姑母大人,姑父大人,阿风父母早亡,兄长又不在京城,唯有你们二老可以为阿风做主了!姑母,风儿恳求你马上去为风儿求亲,再晚就来不及了呀!”
张氏夫人与郭英对望了一眼,知道张风又是为了那香草而来,便沉下脸来,低低斥道,“阿风,为了一个低贱地民女,你居然这般失态,真是气死老身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乃是王侯之家,你地妻室起码也应是官宦家的小姐,岂能去迎娶一个民女?”
“姑母,求求你们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呀----香草对于阿风太重要了,没有香草,我宁可终生不娶!”张风连连叩首,额头上都磕出血迹来。
张氏夫人又气又心痛,颤抖着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郭英皱了皱眉,沉声道,“阿风,你且起身来,好好说话,不要如此糟践自己!”
正在此时,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大声禀报道,“侯爷,夫人,南平公主殿下驾到!”
郭英和张氏夫人心里震惊,当下也顾不得张风了,急急出门去迎。刚到门口,朱嫣然已经与林沐风走到了内院地院里。
“公主殿下驾到,臣(老身)迎驾来迟,还望恕罪!”郭英两口子不敢怠慢,上前施礼道。这朱嫣然与其他的公主不同,不仅是朱元璋最为宠爱的一个孙女,还是未来储君的亲妹妹,地位甚高,满朝上下没有人敢小觑她。
“侯爷,夫人,免礼,本宫与林学士冒昧前来,倒是打扰侯爷和夫人了。”朱嫣然微微一笑,上前去扶起了郭英和张氏夫人。
朱嫣然和林沐风被让进了厅里。林沐风见张风跪在那里模样狼狈,不由愣了一下。张风看见林沐风进来,膝行着扑了过来,紧紧扯住林沐风衣襟,“先生,你救救阿风吧,香草要嫁给那个瓦剌小王子了……”
他倒是早知道了?林沐风呆了一呆,定了定神,叹息一声俯身轻轻拍了拍张风的肩膀,强行将他拉起,低低道,“你且等候在一旁!”
朱嫣然扫了形态若痴狂一般垂头丧气站在林沐风身后的少年张风一眼。
郭英赶紧喝道,“阿风,还不见过南平公主殿下!”
张风木然上前跪倒在地,“草民张风拜见公主殿下!”
朱嫣然笑着望了林沐风一眼,双手虚虚一扶,“免礼。”
说着,朱嫣然又扭头向郭英呵呵一笑,“侯爷,本宫今天来就是为了你这内侄之事。”
郭英愕然,尴尬地一笑,迷惑道,“殿下,老夫这内侄顽劣,不知……”
“侯爷,在本宫看来,你这内侄感情专一,比那些好色贪花的京城纨绔强上太多了。侯爷,本宫此来,是想为你这内侄张风说一门亲事。”朱嫣然缓缓坐了下去,“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郭英心里一个激灵,隐隐猜出了几分,“不知公主殿下说的是哪家的女子?”
“侯爷,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家小侯爷郭亮当街调戏林学士家眷一事否?”朱嫣然淡然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郭英的问话,反而又揭起了郭英心里还尚未痊愈的一块伤疤。
郭英面色一变,尴尬的一笑,“殿下,逆子无德,老夫已经听了宁妃娘娘的话,将他严惩了,此刻,他还被老夫关在后院闭门思过……而且,老夫也曾当面向林学士道歉了……”
朱嫣然突然冷笑一声,“侯爷,你可知道,林学士不是以前的林沐风了,他乃是皇祖父和王兄倚重的朝廷重臣,按照大明律法,调戏官宦家眷者该当何罪?当日皇祖父亲眼目睹了郭亮的恶行后雷霆大怒……要不是本宫跟王兄再三求情,皇祖父就要下旨将郭亮流放三千里。就是侯爷,也难脱管教不严的重责!”
郭英和张氏夫人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双双跪倒在地,“臣管教不严,家门不幸,出此逆子,实在是汗颜无地……恳求公主殿下在皇上面前为郭家开脱一二,今后郭家一定严加管教这逆子!”
“侯爷,夫人,免礼。”朱嫣然面色又和缓下来,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的林沐风暗暗点头,这南平公主真是好手段好心机,三两句话就把堂堂的武定侯弄了个六神无主。他当然知道朱嫣然的真正用意,这只不过是她开口为张风和香草婚事求情之前先抛出的一面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