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地哈拉尔不知在什么时候,挤出了人群,跑到了林沐风的马前,仰起煞白的小脸,眼神中喷出无尽的怒火,大声道,“你们是哪里的强盗,为什么要烧毁我们的牛羊和帐幕,你们是坏蛋!”
林沐风默然无语,凛然地目光垂下来,他从哈拉尔稚嫩而执著地眼神中,读到了跟自己当初在老爷庙目睹大明商队被屠杀惨状时一样的苦痛和愤怒。林沐风低低一叹,用枪尖挑起哈拉尔地下巴,深深地望着他。哈拉尔身子虽然颤抖着,但神色却昂然不惧,也冷冷地回望着他。
“哈拉尔,我的孩子!”一个瓦剌妇女哭喊着奔跑过来,跪倒在地,“老爷,你行行好,饶了我的孩子吧,他才8岁!”
林沐风冷冷一笑,垂下了枪尖,回头一瞥,“郭将军,传我的军令,我们兵分三路,一路袭杀过去,三日后在哈布尔汇合!记住,如有反抗者,一概杀无赦!”
大明骑兵队形一变,分成三条长长的黑色长龙,趁着月色分三个方向向草原深处奔涌而去。依旧是雷鸣一般的马蹄声中,林沐风回过头来,望着眼前这个勇敢的瓦剌孩童,沉声道,“好好活着吧,毕竟,我还留下了你们的性命----孩子,你很好!”
孟连和夏侯永分别带1万骑兵从左右两侧进军,而林沐风与郭奎领军一万居中挺进。2日后,林沐风的中军在距离哈布尔不到数十里的杭爱河畔终于遭遇到了闻讯迎击出来的瓦剌守军。
黎明的晨光下,远远地,无数的漫山遍野的瓦剌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咆哮着冲击过来,就像一群草原上的野狼。郭奎面色一凛,“大都督,瓦剌人起码有2万人----”
林沐风淡淡一笑,“郭将军,传令下去,全军发射火箭,让这些瓦剌人尝尝我们瓷火器的厉害!”
如若暴风骤雨一般的瓷火箭在空中呼啸着,发散着绚烂的火花飞射而去,在即将落入敌群中的瞬间,轰然爆炸开来,炸得瓦剌骑兵方队人喊马嘶,阵型大乱。数以千计的瓦剌骑兵被火箭炸死或者炸伤,纷纷惨叫着跌落马下,瞬间又被纷乱的乱军马蹄踩成肉泥。
但尽管如此,瓦剌骑兵还是顶着密集的火箭暴雨冲杀了过来。那一把把迎空挥舞的雪亮的弯刀,那一张张狰狞丑恶的面孔,都是那么的清晰在目。
郭奎正要挥动令旗,让全军冲杀过去。却听林沐风哈哈一笑,“传我的命令,全军立即把转马头,退!”
郭奎微微一怔,但还是传下了林沐风的军令。1万大明骑兵把转马头向来路飞驰退去,而身后,黑压压的瓦剌骑兵纵马追赶。一直到正午时分,瓦剌人追得累了,渐渐放缓了马蹄。而大明骑兵其实也是疲倦不堪,只与瓦剌骑兵隔着大约有千米的距离。
“停!准备,发射火箭!”郭奎挥动了令旗。向后飞驰,在这草原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大明骑兵始终与瓦剌追兵保持着数里的距离,只要瓦剌军靠近,先是一番火箭猛射,然后趁瓦剌人阵型一乱,继续后退。如此折腾到日落时分,瓦剌人伤亡惨重,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一路留下了数千具尸体。一天的你追我赶,两军都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缘。到了后来,瓦剌人干脆不追了,原地列队休息起来。而看到瓦剌人没有再追杀过来,大明骑兵们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要不是有一股子精神支撑着,他们早就一头栽倒在马下了。
“大都督,如此连番奔驰,将士们怕是已经撑不住了……”郭奎焦虑的道。他性格沉稳,平日里话很少,对于林沐风的军令,他只有默默的服从。
“郭将军,不要紧,我军疲倦,瓦剌人也不会好过。”林沐风接过郭奎递过的水袋,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干裂的嘴唇,“告诉兄弟们,在马上休息片刻,只要我们坚持到晚上,瓦剌人就会不战而退!”已经向哈布尔开始退却!”探马来报。
“传我的命令,全军都有,鼓足精神,追上去,杀啊!”林沐风仰首看看渐渐昏暗下来的天幕,蓦然吼道。
瓦剌人之所以退却,主要是担心哈布尔的安危,毕竟,他们是防守哈布尔的主力军队。直到此刻,瓦剌军首领才醒悟过来,这狡猾的明军一路诱引他们出击,不跟他们正面作战,一定是有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