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威一脸羞愧地向骁王前来请罪。
骁王阴沉着脸,直瞪着他。虽然心知他乃是公主的护卫,危机时刻自然是先要护住公主的周全,可是一想到若是方才他若是追赶得不及时,那么那小女子岂不是同那两个黑衣人一般,跌下高崖,拍死在水流之下……
就在他要动怒时,一旁的飞燕突然开口道:“徐统领你太过谦了,方才的情况实在是惊险,幸好你指挥有度,我们才得以脱险,何罪之有?”
徐威被她说得一脸羞愧,只觉得自己方才竟然大意,让飞燕一不小心独自飘走,差点遇险,当真是自己不配个“人”字,如今又听她夸自己指挥有方,当真是在嘲讽了。
恨不得钻入地缝的同时,艰难启齿道:“属下哪里是指挥有度,都是小姐……”
“行了,尉迟小姐既然这般夸赞,徐统领就不用太过自谦了。若不是你指挥有度,难道还是危急时刻忘了自己统领的身份,听了旁的不相干的人的指挥吗?”就在这时,骁王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未出之言。
徐威看着他尖利的眼神,吓得吞咽下了未尽之言。
这场猎场遇袭的风波很快便传到了皇帝的耳中,龙颜大怒,那黑衣人的身份也很快确定下来,乃是北方叛乱的通古部族不满大齐近日抓获了他们的首领之子并要处以极刑,妄图在行刑前劫持公主交换人质。
护公主圣驾有功的徐威晋升官品一等,赏金千两。其余的侍卫也一概领赏受封。而围场的官兵也因为疏于管治,让刺客蒙混了进来而逐一受罚。至于那个被俘的通古部首领之子,当日便被送到法场斩立决。
而那个在遭遇突袭时,镇定自若地指挥众人抗击的小女子,上至乐平公主,下至徐威护卫,都是绝口不曾提起。
虽然正值夏季,可是在密林中本来就是气温阴冷,加上又在水里泡了许久,当飞燕回府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发热滚烫。
骁王命宫里的御医前来瞧病,只说是受了风寒,服上两服药就好了。
飞燕烧得有些迷迷糊糊,朦胧间只觉得有人在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勉强睁开眼一看,发现竟是骁王坐在了自己的床边,而自己好像已经不是在尉迟侯府了。
“本王府里的药房小厮齐全,煎药照料要比你叔伯府上周全。你刚刚遇袭,就在本王的府里住下养病,等到你我成礼时,再回侯府出嫁走了礼数便好。”
尉迟飞燕有心回绝,可是刚一发声就感觉喉咙里如同吞了硬毛一般,痛得只能沙哑地发出了单调的音节。
骁王侧躺在了她的身边,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怎么办,本王的小燕儿倒是成了个小乌鸦,且闭上眼睛,再睡一会,本王暂时不欺负你便是了……”
也许是喝了助眠的药汤,就算身侧有枭鹰,飞燕居然也是睡得深沉,待得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第二日,身旁倒是没了那恼人的骁王,只是枕榻便的凹痕明显,似乎是有人睡了一宿的模样。
伤愈的鸳鸯也跟着一同入了府,与宝珠一起正坐外厅一起捣着御医开开出的草药。这草药驱寒,需要捣泥成汁敷在后背前心。
听见小姐醒了的动静,连忙跑过来,倒了清嗓子的药茶给小姐润喉。
这几日骁王似乎事务甚是繁忙,在她醒了之后并未来骚扰,这日她正静卧在床上便听到有门外的侍女禀告,乐平公主前来探望尉迟小姐了。
这乐平公主倒是甚壮实,前几日,经历了那般的折腾后,竟然毫发无损,又活蹦乱跳地出来了。也不知她的母后怎么会放心让她出来。
尉迟飞燕闻言,便想要起身向公主施礼。可是公主却是早了一步来到了她的床前,不冷不热地说道:“都病成那副样子,还起身呈什么能?”
说着便径直坐待了离床略远的椅子上,左右看了看这屋内的摆设,小声地嘟囔道:“二哥可真小气,房间里的摆设竟是短缺了金器玉雕,平白只摆了些许的字画木雕,当真是穷酸书生一样的气息……明儿本宫会命人送来些摆设,你摆在屋子里也还涨一涨贵气,免得那病神霉鬼总是来寻你。”
尉迟飞燕觉得这公主此时别别扭扭的样子倒是有趣,便坐在床上低头道:“奴家先谢过公主的赏赐了。”
乐平见她道谢,便略觉得有些兴奋,得意地站了身来挥了挥手,然后说:“过两天,母后为本宫的举行纳礼的典礼,你若身子清爽了入宫观礼可好?”
飞燕不知这公主为何变得与自己这般主动亲近,便是也拘谨地一一应下。
公主看起来很高兴,便是留下了自己带来的一盒子百年老参,便离开了王府。
尉迟飞燕是亲手接过礼盒的,当她打开时,突然发现里面竟然夹带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充满力道的笔体:“燕儿,回到我的身边吧。”
尉迟飞燕看着这一行字,不由得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