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二太太身边见过,知道她是二太太身边第一人,赵青就礼貌地还了一礼,“薛妈妈坐。”回头叫宝巾,“……给薛妈妈搬个绣墩。”又吩咐衣衫不整还坐在地上发呆的巧兰香彤,“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收拾了,给薛妈妈上茶。”
“这是怎么了?”哪顾得坐,一面哄着沈怀瑾,薛妈妈瞪眼看着赵青。
满脸的心疼……她显然已先入为主,相信沈怀瑾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话要怎么说才会不引起她反感,从而能扭转自己的颓势,让她不偏不倚地公正对待?
薛妈妈的看法直接决定了二太太的态度!
慢腾腾在绣墩上坐下,赵青心里紧张地思索着如何措辞。
那面吴妈妈却已经开口。
话说的还算公正,吴妈妈只是不偏不倚地陈述事实,没有加一丝主观评价。
最后指着满地狼藉,“……都是丫头们着急救三奶奶磕绊的,巧兰、香彤、天香几个小丫头绊到一处,越着急越起不来。”又搂起下裳给薛妈妈看,“……我也被绊了个跟头,腿都磕青了,幸亏三奶奶及时抓住七小姐的手脚制住了。”否则,非酿成大祸!
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可吓死我了,再有一次,我这条老命非交代了。”
薛妈妈直听的一身冷汗。
尤其听到沈怀瑾紧攥拳头拼命地朝后背就是坚硬的镜台毫无防备地坐在绣墩上的赵青小腹撞去时,薛妈妈心脏差点跳出来,低头看看因感到自己情绪变化而安静下来的沈怀瑾,薛妈妈已经基本相信了吴妈妈的话。
四岁的孩子懂什么,怎么就知道去撞肚子?
尤其是在天香提了一句“……她还怀着三爷的骨血呢”后。
还有,能被个四岁孩子一只手就推个趔趄,天香难道是纸糊的?
吴妈妈是人精,陈述的不偏不倚,可重要的细节却一点都没落下,薛妈妈自然听出了其中的玄机。
看向天香绿云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寒意。
天香脸色煞白。
“都是奴婢失职,没看顾好七小姐,险些酿成大祸……”她连连朝薛妈妈磕头,绿云也跟着磕。
仅仅是失职吗?
眼前闪过临来前二太太叮嘱她“……这孩子是三爷唯一的血脉!”时,那郑重的眼神,薛妈妈脸色就更沉了几份,“……大家都是奴才,你们也不用给我磕头,我还没权力处置你们。”转头商量赵青,“……天香绿云都犯了规矩,奴才先将他们绑回蒲柳园,让二太太发落,三奶奶看如何?”
以薛妈妈的身份,这件事她完全可以直接做主,现在却来商量她……这个薛妈妈不简单!
赵青心里对薛妈妈又戒备了几分。
她笑着点头,“我正愁没人手呢,薛妈妈这样安排最好。”
竟然没有拦着!
薛妈妈听了不由暗暗点头,笑道,“可巧,临来前二太太怕你这儿太乱,让我多带了几个强壮婆子。”环视了一圈,“奴才既然来了,您这儿也不怕再缺人手,就让宝巾姑娘也跟过去吧,二太太问起也好有个回话的。”看着赵青,“三奶奶看如何?”
没有点蒲柳园出身的巧兰和香彤,而是点了宝巾,这意思是要自己放心,她绝不会徇私。
咀嚼着薛妈妈的话,赵青松了口气,“……薛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经验多,您拿主意就是。”
送走七小姐,屋里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