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的表情再自然不过,就像一个成婚多年的丈夫,旁若无人地抬起手,温柔亲昵地理了理她的头发。
那娜惊悚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魏哲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聂唯平余光瞟到,心里得意一笑,双手抄兜慢悠悠地往办公室走去。
那娜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怪异地生出一点心虚,支支吾吾开口道:“魏哲,我……”
魏哲温柔地打断她:“没关系的,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理由……聂医生人不坏,就是脾气大了点,委屈你和小远了!”
魏哲可不傻,稍一思索便猜了个**不离十。
虽然他从来没探究过,可从那娜的只言片语中也稍稍了解到一点,想必是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得不独自照顾着小侄子,才只好暂时借住在聂唯平的地方。
那娜松了口气,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说:“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魏哲收回思绪,若无其事地笑着点头:“去吧,我也该去上班了!”
那娜换了护士服,一打开门就看到聂唯平面色不善地堵在外面。
那娜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莫名有些心虚,讷讷地开口问:“怎么了……”
聂唯平不言不语地盯着她良久,脸上表情变幻,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般,连额角的青筋都跳动着凸起来。
许久,聂唯平才别别扭扭地开口,恶声恶气地命令道:“趁热喝!”
说着,动作粗暴地将手里的保温杯塞到那娜的怀里。
那娜微微一愣,刚要说些什么,聂唯平就头也不回地走掉,腰背挺拔,步履匆匆,像在逃避什么一般,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那娜拧开杯盖,腾腾的热气瞬间氤氲而出,扑面而来的淡淡药香让她心里一甜,痴痴傻傻地笑起来。
不过很快,那娜就笑不出来了。
刘护士长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凑近闻了闻,挑着眉毛不怀好意地瞅着她。
那娜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护士长好!”
刘玫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一点也不好……谁让我没有一个生理期给我调中药的男人呢!”
那娜心里卑怯地喜悦着,面色通红地嗔怪道:“护士长,您就爱开我玩笑!我和聂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刘玫坏笑,“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
那娜红了红脸,认真解释道:“聂医生人很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只是比较好心,您不要误会!”
刘玫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心?怎么不见聂唯平那小子对其他人那么好心!
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这傻丫头还蒙在鼓里呢!
那娜看她的表情,以为她不相信,急急地开口道:“真的,我和聂医生真没什么……你们可千万别乱说,我不想给聂医生带来困扰,已经麻烦他很多了……”
刘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行了行了,你操那么多心干吗!就聂唯平那要命的性格,他要真嫌烦,早就不客气地撵人了,哪还会巴巴地从护士站翻出调经的中药,冲好热水端给你!”
那娜被说得无力反驳,沉默地垂下了眼。
刘玫瞟了瞟她,心里一乐,这下傻丫头总该开窍了吧!
交班的时候不见聂唯平在,清早送来一个急诊的病人,将他匆匆喊去了。
那娜心里一松,随即就是莫名的情愫翻涌,有点茫茫然的惶惑,有点隐秘的窃喜……整个人不由神思恍惚起来。
急诊室里一派忙乱,面色焦躁的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工作。
聂唯平一进入抢救室,立马有护士上前帮他穿上手术衣。
“病人姓名年龄不详,二十岁上下,男性,半小时前骑电动车撞到路边护栏,头部开放性伤口两处……”
聂唯平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听完报告后问:“mr做了吗?”
“做了,但是片子暂时出不来……”
“打电话给拍片室,告诉他们,十分钟内片子送不到,就不用送过来了!”聂唯平冷淡地说,“我们就能直接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