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娶一个被你的长辈强过的拾荒女吗?”
一句话,平平淡淡的,只有温凉自己能体会到其中的伤痛,知道这抹不平的伤疤……
谢铭突然有些无力地坐回座位上,他知道,有些事情,她一直都不会忘记,哪怕她真的疯了,那些事情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就此作罢:“我帮你找回身份,跟我结婚。”
“身份?拾荒女的身份?不是已经找回了吗?”她疑惑地抬起无神的眼睛。
“上次住院时,因为时间紧,初步检查出来的血性是rh阳性血,可是你的溶血性输血反应很强烈,之后才查出来你的血型是rh阴性,颜初的血型也是rh阴性,还有你们一样卷的头发,相似的面貌,遗传学上讲,这是显性遗传,我没有理由不去怀疑。”
温凉长大的嘴巴,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对父母站在自己面前,惊喜地看着她,说道:“这孩子长得跟咱们家颜初真像,要不是那个祸害死了,我还以为这是咱大哥大嫂的女儿呢!”
“抱歉,我拿着你的头发跟你母亲做过检查,你们不是亲生的。”
“谢铭哥哥,别说了别说了。”
……
回到家,兰知暖正在餐桌旁等他们,事到如今,她差不多已经清楚谢铭和温凉的关系,虽然不舍,但她也不忍插手,毕竟……不能再失去谢铭这种对自己那么好的人了。
那女孩子年纪不大,明明是一个应该散发着青春年华该有的气息的可爱女孩子,可那双看不见光的眼睛却逐渐掺满了阴冷与黑暗,即使瞎了,那褐色瞳孔不经意对上自己,居然也会让人后背发凉。
“鹅肝。”她拿着筷子,淡淡地说了句。
谢铭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沉默着夹了块带着酱汁的鹅肝,放到她碗里的米饭上。
温凉低头细嚼慢咽,动作娴熟。
兰知暖有些奇怪:“你知道有什么菜?”
她眼神冰冷,一句话也不说。
另外,谢铭和现在的温凉也没什么事可讲,偶尔帮她夹菜,黑眸撇过她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脸,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虽然两人相处接近半年,可以真正的心情和人格接触却寥寥无几。
“谢大哥,这个水煮肉片……是我做的,你要不要尝尝?”不敢再跟温凉搭话,兰知暖小心翼翼地看着谢铭,夹了点菜给他。
“嗯,很好吃。”谢铭语气温柔地跟兰知暖交谈起来。
气氛渐渐缓和。
果然只要不搭上她,就不会有尴尬。
吃完饭,温凉被管家领着回了卧室。
很少呆在人多的地方,只要谢铭没带她出去,她就能一个人在卧室呆一天,好像是……习惯了曾经被囚禁的日子。
打开床头柜,温凉有些笨拙地摸出以前经常用的药,就着桌上昨天放凉了的水吃了几粒。
谢铭没有来陪他,也许是后悔了,毕竟贺家跟颜家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他该不会为了自己这种陈年旧事去用胳膊拧大腿吧,或许他今晚只是一时冲动。
而且,那个兰知暖应该是旧情人吧,对自己小心又试探的语气真是好笑,自己又不会抢了那男人。
温凉心里有些乱,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觉难以招架。
她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里隐约看到台灯的光晕,可和瞎子还是没有分别,如果以后依然这样的话,一个人完全没办法生活。
焦躁,不安。
温凉抓了旁边单薄的外套穿上,摸索着起床准备出门,想去厨房倒点温水。
“想通了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面前,手中的杯子一下子被人夺取,很快便换上了一个带着热度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