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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渊连夜赶回了长安,国都内不准飞行,他便在半空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恢弘的城门前。
“来者何人?”夜色迷蒙,一切都仿佛被笼上烟雾,令人昏昏欲睡。而云渊的这般做派,顿时惊醒了守门的士兵。
“大梁云渊,前来州试。”云渊递出牌子,顺利的走了进去。他不知道的是,寂寥地倚在城楼上的男人从他开口的那一刻,便睁开了凤眼,和他同时进了城。
“浮生楼。”云渊在一个豪华的酒楼前站定,整个酒楼映着金色的灯光,屋檐挂着的浅红灯笼柔和安宁,来来往往的人群嬉笑玩闹,这是与城外完全不同的热闹与喜庆,惹得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不知不觉,自己与凡人的生活竟隔了这么远吗?
话说当年他和吕不群因为浮生酒相识,今日来到源头,倒是想尝尝地道的酒水,不知是否真的令人一梦浮生?
云渊步入浮生楼,酒楼里右半面行走处铺上了红毯,左半面皆是整齐雅致的桌椅,屋内是柔和的色调,让人忘了这乍暖还寒的气候。那些个王公贵胄坐在楼上的隔间,听着下面歌姬咿咿呀呀地唱着些什么。这里不提供住宿,不过吕不群当年开这家酒楼时在顶楼留下了几个房间,正好便宜了云渊。
他疲累地靠着暖和的褥子喝着酒水,从锦囊里拿出此界的名书开始翻看。才刚入了神,城楼里响起了哀恸的钟声,霎时间传遍长安,家家户户歇下去的灯火再度星星散散的燃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似乎有重要的人死了。云渊皱眉打开了窗,钟声久久不停,呼啸的晚风恍若呜咽。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处传来喧嚣,估摸是什么文官武将逝世。最近战局十分紧张,鬼族魔族互相攻伐,火气越来越大,而妖族人族又是一触即发,今年的州试,说不得就和战事有关。
云渊胡思乱想了片刻,酒水的后劲慢慢涌上些许,他沐浴后便放纵般地沉睡了过去。
而浮生楼的砖瓦上,一个男人举杯邀明月,彻夜未眠,像是在守着身下隔间的人。他喝酒的动作和云渊的恣意不同,先是优雅从容地自酌自饮,随后不自觉急促起来,完美的薄唇流露出令月亮都心忧的苦笑。
“疯了。”他是谁?还能是谁?那个仙姿卓绝的齐光,真的被困在了名为情感的牢笼中,挣扎不得,不愿挣扎。
契约解除失败了,他根本不能离开云渊十天以上,钻心剜骨的疼痛还好,关键是那份求而不得的执着令仙疯狂。他掩饰的很不错,起码外表上他仍是超尘脱俗,起码他还能理智地分析自己的情况。
齐光听着楼下平缓的呼吸声,慢慢拿出了琴,抬手抚了上去。随性而奏的曲调无关风月,柔和的声音零零散散地只传入云渊的耳畔,让人仿佛置身仙境。齐光只要见到对方,躁动的灵魂似乎自然而然的平息,那时他才觉得自己又可以潇洒自由,笑对人间了。
州试就在这般气氛下到来,云渊刚准备进入考场,就瞥到了不远处对他挥手的那几个人,一向冷淡的面容都不禁浮出笑意。
“阿姐,诸位。”云渊故意的差别待遇果然引得墨天工不满。
“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和夜兄来送考,你竟这般敷衍!”墨天工和云渊算得上挚友,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夜孤城也只是路过秦国,他隔日便要去另一个战场磨练。
“我拜了一个琴道半圣为师,已离了风月楼,从此你不必忧心。”云衣帮云渊整理衣袍,低声嘱咐着。
“阿姐知你才华,你尽力便好。”她定定地看着已高过自己的弟弟,昔日的少年似乎过了耀眼迫人的年纪,变得愈发深不可测。那一身少子的衣袍让他看上去充满贵气,就像自己身侧的两人,仿佛是天生处在高山之巅。
“我晓得了,阿姐。”云渊应着姐姐的念叨,眼角却盯着墨天工。这家伙竟然不告诉自己来送考之事,要是他偶然看到,是不是他们就不准备搭话?
“我等你登报。”每年这个时候,登报的只会是各国进士的前三名,夜孤城虽寡言少语,倒是挺会鼓励人的。
“祝你高中。”墨天工笑得散漫不羁,完全没了之前被琼华所扰的模样,看来已经解决了此事。
“自该如此。”云渊和他拳头相抵,转身走进考场。这一次他觉得愉悦的多,眼角眉梢皆是轻松之色。云渊不自觉地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冷冽的桃花香让他驻足在原地,下一秒,他忍住转身的冲动,收敛神色迈入了考场,那香气却久久不曾散去。
是齐光吗……云渊摇摇头不再多想,怎么可能呢?
象征着考试开始的钟声和去年并无两样,但云渊眼前的柔软的纸张却没有浮现出字迹,而是渐渐从底端蔓延开血色,惊心动魄,震撼人心。
“这!!”隔壁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被监考的考官挥手禁言。考场的喧闹并未持续多久,那一片可怖的血色凝结成几行深刻的字迹,上书云:
“秦国从二品将军于主战场逝世,请颂诗词一篇,为其送行。”
“不愿写者,自行离去;不庄重者,逐出考场!”明显是临时改换的考题,联想起多日前的丧钟声便可猜测一二。人族那么多年的州试,罕见地写明了要赶人离去的话语,这是对为人族献身的将士们起码的尊重。
从二品将军,秦国的,莫不是那个人?云渊本想好写什么诗词了,顿时笔锋一顿,撕碎了快泛起金光的纸张。如果死去的真的是他……秦国的将军里,有一个人很特殊,其名为桑河。
此人是罪臣之子,幼年为太子侍读,学的儒家学说,后其父入魔,他受株连被废了文位,从头再来转投法家,五十年成就大儒,是个闻名于世的奇才。
太子终究成了皇帝,却忌惮他不敢任用。桑河自知身份敏感,对着众圣立誓绝不背弃人族,明明无罪却主动请命去中央战场半年,生死徘徊间深受七国尊敬。然后他投身人族主战场,每十年归国一次,不足数日又奔赴前线,心力憔悴熬白了头,却无半分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