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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看不到头尾的车队缓慢地行驶在黄褐色的岩石路上,平日里极少有人经过的道路上突然迎来如此多的旅客,就连坚硬的岩石在数千双脚板的践踏之下,也逐渐被磨平棱角,慢慢粉碎化作沙砾,道路上人流涌动,尘土飞扬。{首发}
由于长年无人行走,这条道路的路径相对于这支队伍的规模显得分外狭窄,一辆满载着孩童的马车在拥挤中偏离了队伍行进的方向,马车的车轮跨过道边一条沟壑,猛地震颤了一下。两个坐在车尾嬉戏打闹的孩子没有抓紧车板,一下子被颠出了车外,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赶车人在马车被颠起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好,回头看到那两个孩子已经来不及挽救。然而这两个孩子却没有摔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突兀地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降落下来。虽然停顿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种,但已经足够两个孩子反应过来,其实只要有所防备保护好要害,这一点高度即使对小孩子来说也算不上危险。
两个小孩子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就嬉皮笑脸地爬起来,想要爬回到马车上去。赶车人急忙跳下马车,抓住两个小孩的耳朵把他们拉到自己身边,诚惶诚恐地低头向站在旁边的少女道歉。
“你们两个不听话的小崽子,还不快向蒂雅娜大人道谢!”
“不必了,孩子们只是无心之失,让他们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蒂雅娜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你也不要着急,跟着队伍走就可以了。”
“唉,我们不是着急啊,主要是这个鬼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赶车人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蒂雅娜大人,不知道咱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呢?”
“用不了多久了,我们的斥候已经返回,报告说在前方看到了绿色。按照咱们现在的行进速度,最多再有三天路程就可以离开褐土丘陵。”虽然这个问题已经在这一段时间里回答了无数次,但是蒂雅娜还是耐心地复述了一遍。
人力有限,而路程终究也是死的,其实就算知道距离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蒂雅娜知道,赶车人想要的并不是答案本身,而是那种带有希望的感觉。褐土丘陵恶劣的自然环境给流亡者带来了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压力,面对永无休止的风沙,队伍中最近已经接连开始出现情绪崩溃的现象。
当初从伊斯塔伦逃出来的时候,埃尔带领的残余部队被流亡者们视为临阵退缩的懦夫,就连小孩子也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但是当埃尔带领着精锐战士离开之后,他们才发现最后的安全感也随之而去。虽然还有阿默德留守,但由于他以往的存在感就不是很强,个人威望也仅限于军队之中,反而不能像大开杀戒的埃尔那样给流亡者们增加信心。
蒂雅娜并没有欺骗赶车人,距离褐土丘陵的边缘地带确实只剩下三天路程,斥候快马飞奔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来回,但是带回来的消息却不怎么值得高兴。这条道路的另一端通向奥克兰特王国的柯尔克行省,那里的领主对于流亡者到来的消息表现出非常明显的保守态度。
褐土丘陵的风沙虽然给流亡者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在蒂雅娜看来,却未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磨练和保护。这里的生存环境虽然恶劣,但是至少暂时不会有危险。埃尔已经震慑住了强盗,不会有人再敢来找他们的麻烦。但要是离开这片不毛之地回到奥克兰特王国的领土上,那些毫无道德底线的地方领主会比强盗更加可怕和麻烦。
毕竟在文明世界里你不能想在这里一样直接用刀子说话,空有一身蛮力却未必能解决问题。对于这些地方领主的短浅目光和阴暗心理,蒂雅娜已经吃够了苦头。不过好在,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独身奋战。
怀中传来的炙热感让蒂雅娜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她定了定神,拿出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颗人头大小的透明水晶球——正是由伊斯塔伦送过来的那颗传讯水晶。这东西平时揣在怀里其实很不方便,所以埃尔在珍藏了一段时间之后,不得不把它贡献了出来。
以前他和蒂雅娜之间可以用那张羊皮纸传讯,但那张羊皮纸的使用次数早已用完,这颗传讯水晶自然也就派上了用场。不过这颗水晶和那张羊皮纸不一样,是只有施法者才能够启动的魔法物品,所以实际上的联络者变成了罗拉娜。
“喂……喂喂?能听到吗?蒂雅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