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徐国华面前进行尸检的第二具尸体,是一个木工。
据送来的警察说,木工的尸体是在省军区附近的一座山上发现的。
当时木工的尸体正跪在一个没有墓碑,且荒弃已久的老坟前。据他额头的伤势判断,他死前应该不断用前额猛烈撞击坟前的地面,导致他死后前额淤青。
至于木工的死因,是由吸食了大量的泥土窒息而死,当时警方掰开木工的嘴巴,发现里面已经被泥土塞得满满的,满得连一个氧气分子都无法顺利通过。
警方初步断定,木工为自杀,因为在案发现场实在在不到第二个人的任何痕迹,就把尸体送到了徐国华处,让他进行进一步的检验。
徐国华通过对木工尸体的解剖发现,不仅是口腔,木工的气管,甚至是胃里面,都被泥土填得满满的。这种状况,根据常识判断他杀是无法做到的,只要被害人进行挣扎,就算能让他窒息死亡,也绝无法让泥土把他的胃给填满。
所以对于木工的死因,徐国华出具的报告,在死因方面依旧定义为自杀。
通过对木工尸体的解刨,一个极为诡异的画面浮现在了徐国华的脑海里面……
……
夜深人静的凌晨时分,木工头不知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中了邪,独自一个人从省军区的工地宿舍走了出来,径直朝附近的一座山上走去。
在有十万大山之称的黔省,山是随处可见最为平常的一种事物,无论你是开门还是开窗,很有可能在第一瞬间进入眼帘的事物就是山。
拿黔省省会森城来说,最初建于大山之间的一处小平原,这种小平原在黔省被称为坝。后来由于森城的扩建,各种现代化设施就开始向周围的大山进行蔓延,去山上的原生态手中,抢下现代化发展的地盘。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森城省军区附近有很多树木茂密的荒山,若不是随着改革开放现代化的飞速发展,也许在今天,它们依然会原滋原味立在那里。
木工从山脚慢慢向山上走去,他并不是像那些做贼心虚的人那样,一步三回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
木工走得并不快,不过他的目的性却十分明确,当他走到山腰,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找到一座荒坟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木工跪下去后,开始发疯似的对着坟包磕头,同时他还做着另一个动作,那就是不断抓起地上的泥土塞进自己的嘴里,那种疯狂的劲头,就好像一个毒瘾发作的药鬼,见到毒品时的癫狂。
随着木工磕头得越来越猛,再加上他塞进自己嘴里的泥土越来越多,突然间他僵在那里不动了……
……
徐国华从自己的联想中回过神来,发现冷汗已经把自己后背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说实话,像徐国华他们这种迈进学医门槛的人,是不会去信牛鬼蛇神那些东西。因为一旦信了,就会让他们的职业与工作无法正常有序的进行下去。
更何况徐国华的职业,是可以称为医生中医生的——法医。
不过这两具尸体的死法太过蹊跷,让徐国华无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上面移开,直到事情再次出现了转机。
徐国华解刨完木工的尸体后的第二天,警察再次同时送来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这两具尸体的主人同木工一样,都是在省军区工地的建筑工人,一个是粉刷工,另一个则是水电工。
通过从送来尸体的警察处了解,粉刷工和水电工同死于军区附件不远处的一家小旅馆中。
两个大男人去开房,就算在当今“基友”一词才刚刚兴起的今天,都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还十分保守的九十年代初期。
水电工死在浴缸里,是由于浴室的电路漏电所致。
粉刷工则死在床上,他的嘴角被口红涂抹得如同一个活生生的马戏团小丑,凝固着诡异的微笑,而在他倒下的正对面,则是一面梳妆镜。
徐国华可以想象,粉刷工死前一定是对着镜子用口红涂抹自己的脸,说不定他涂抹得时候,还同时发出令人琢磨不透的怪异笑容。
再又解刨完粉刷工和水电工两人的尸体后,徐国华都没有发现半点他杀的因素,所以就把两人分别定义为猝死以及意外。
对于那些想破头脑依旧找不到答案的疑问,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选择放弃是最为明智的抉择。
就在徐国华准备放弃思考这些头疼问题的时候,一个偶然间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让他对这个案件的探索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就是调查此案的警察告诉他,四个死者之间相互认识,并且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天下午,四人同时进入了军区后山的那栋老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