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隔邻的房间,杜天戈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站立在房间中间的爱丽丝身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爱丽丝再也忍不住,双眼中积蕴已久的泪水,就像是堰塞湖一样,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发而不可收拾,在杜天戈怀中,滾淌而下。
杜天戈感同身受,轻拍她的后背,无声地劝慰着。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该发生的,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温和的,如同绵绵春雨,润物细无声,狂野的,如同爆发的火山,地动山摇,酣畅淋漓。
良久之后,窗外的阳光,由东照,到西晒,无声而又坚定地移动,爱丽丝缓缓坐起身来,在杜天戈面带笑意的注视下,捡起地上的那件肩带丝质长裙,缓缓套上,很认真地对杜天戈说:“杜,谢谢你!”
说完,那个坚强勇敢的爱丽丝,在瞬间,就又回来了,声音沙哑着说:“你好好休息下,我去各处看看。”
杜天戈的确是相当疲累,惬意躺下,没有刻意去听,脑海里,都能凭爱丽丝轻微而又轻快的脚步声,勾勒出她出门,走出十来步,开门,进屋的全过程,那里,正是安耐特睡觉的房间。
“安耐特,”爱丽丝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时床垫发出轻微嘎吱声,轻声说,“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床垫再次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响,安耐特半坐起身,同样轻声地说:“不,爱丽丝,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杜,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是从丧尸群中,将我救出,第二次,是在堪萨斯城外的旷野中,他用他的强有力臂弯,将我从濒临崩溃中救了出来,让我明白,哪怕,整个世界,都已经毁灭了,我,还活着,还能发自内心地去感受,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爱丽丝,刚才,我很高兴地听到,在杜的引导下,你也走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积郁,释放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狂野,那就是我们生命最初最原始的源动力,不是吗?”
沉默,有着完全不同的含意,爱丽丝拥着安耐特,深情地说:“谢谢你,安耐特!”
漫长的i-70e州际公路,广袤的旷野,农场,孤零零的大屋,因为这番深情相拥,而充满了温情。与此相反,在一处宽敞、明亮的地下大厅里,却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如万年冰窟,不光是冷,空气也凝重得像是凝结成万年寒冰。
大厅有三层楼那么高,整整一面墙的巨幅显示屏,居中显示的,是同步轨道卫星及其他监控卫星的运行轨迹图,两边分割出数个显示画面,其中一个画面上,正是杜天戈弯腰低头,钻进直升飞机驾驶舱时的照片。
大厅里,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后方的二楼处,是凸起的平台,一个男人凭栏站立,平头,黑色墨镜,黑色大衣,满脸怒容,就是因为他,这里的气氛才变得如此凝重。
如非必须,这座大厅里的人,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保护伞公司情报部执行长官,在庞大的情报部里的权势,,即使在白色保护伞分支机构,乃至于整个保护伞公司里,他都算得上是实权人物,素以心狠手辣、行动果敢坚决而著称。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更是没有人愿意去自触霉头。
威斯克的怒火,至少一大半,来自于此前的高级会议上,:因为情报部门的失职,执行回收任务的特别行动小组,整整一支uss小队12名精锐,5只追踪者,3头地狱犬,全军覆没,损失之惨重,在保护伞公司的既往历史上,从未有过。
威斯克亲自仔细核查全过程后,确信其中的关键,就是屏幕上的那个年轻男子,可现在,整个情报部门,这么多人,竟然就是挖不出来这个年轻男子的任何信息,是任何信息,而不是他本来想要的详细信息。
这让威斯克大为光火,暴跳如雷。
这时,在威斯克戴着的黑色墨镜上,显示出一段经过剪辑拼接的视频,都是卫星监控画面片段,经过画面增强后,可以看得出来,一行五人,其中就包括这位年轻男子。
“i-70e,往东,往东,哼!华盛顿!你们想进入华盛顿?”威斯克自言自语,沉吟片刻,即沉声令道,“给我接通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