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显乌解怒视了孟赞几个人一眼,几步冲过去,亲自搀扶起了许远,陪笑道:“许太守,您看这事闹的,这些军汉出身草莽,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呀。”
乌解扭头怒视着孟赞,怒吼道:“你们这些贼人,真是狗改不了****!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睢阳许太守!还不赶紧跪下向许大人请罪?!”
孟赞目瞪口呆,旋即脸色苍白如土。
他虽然不知“睢阳许太守”为何许人,也不懂朝廷官阶,但常识还是有的,能称之为太守的人,肯定不是小官。
一念及此,他心里就凉了半截,嘴角哆嗦起来。
不能不说,这人着实反应很快,也有一股子杀伐果断地狠劲儿,他居然奋力挣脱两个“队友”的搀扶,从对方腰间陡然抽出明晃晃的钢刀来,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一刀就将方才推搡许远的手下捅了一个血淋淋,那人腰腹中刀,惨呼着栽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孟赞怒目圆睁,凶狠道:“冲撞许太守,敢对许太守无礼,在督军衙门内撒野,你这厮死有余辜!”
说罢,孟赞也不管窝在地上痛苦呻吟抽动的手下,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起钢刀来,面向许远悲声道:“许太守,小的不知是大人当面,以至于一时不差,让手下冲撞伤害了大人,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赐小的一死!”
许远本来满腹怒气,突然眼见孟赞亲手捅了方才那人一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触目惊心,有些不落忍,就掩面挥了挥手冷冷道:“滚!赶紧滚开!”
乌显乌解张了张嘴,面色闪烁起来。
孟赞慌不迭地带着其余两人狼狈鼠窜而去,只撂下那重伤昏迷过去的那名军汉。
乌显扫了孟赞等人的背影一眼,眉头一簇,却大声喝道:“来人,将这厮拖出去!”
乌显手下的军汉赶紧过来拖走了那人,同时清理现场。
许远长出了一口气,扭头望着乌显皱眉道:“这厮虽然无礼,但罪不及死,乌校尉,找人救治他去吧。”
乌显抱了抱拳微笑道:“请许太守放心,这些贼人皮糙肉厚,死不了的!”
如果不是孟赞当机立断使了这么一招自残的苦肉计,许远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只要闹到孔晟那里去,不要说孟赞这些人,就是南宫望都要跟着受牵连啊。
其实这一幕都落在了孔晟的眼里。因为孔晟此刻正与聂初尘并肩站在官衙正堂的飞檐上,眺望着官衙内的一切景象。只是他刚才人在高远处来不及制止,事态就已经发生。
孔晟向聂初尘请教轻身功夫,聂初尘告诉他,这种轻身术要从小开始熬炼,不是一日之功,到孔晟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再半路入门了。至多,就是能达到身轻体健的程度,动作敏捷些。
甚至,借助外力,也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难动作。但要像聂初尘穆长风这样穿墙越脊如履平地,那是绝无可能。
聂初尘劝孔晟死了这条心。在聂初尘看来,孔晟虽然不懂轻身术,与江湖人相斗有其劣势;但孔晟的优势却更加明显,天生神力,眼明手快,而且他的道家上清内功已经修炼到可以真气借助兵器载体外放伤人的高深境界,单打独斗,几乎没有人是孔晟的敌手。
没有人面面俱到。
聂初尘箭术高明,轻身腾跃,但她的剑术和武功却一般。穆长风高来高去精于剑法,但在力量上与孔晟相比差得太远。
孔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也不会勉强,只是他着实羡慕聂初尘穆长风这种能“飞天遁地”的江湖侠客——在他看来,至少逃命的本领是第一流的。
聂初尘一时兴起,就拉起孔晟的手,借助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枝桠,带着孔晟窜上了屋脊。孔晟小心翼翼地站在飞檐上与聂初尘说着话,好半天才定下神来。
孔晟站在飞檐上,凝望着急吼吼逃出督军衙门绕向后面驿馆行署的孟赞三人,嘴角浮起一抹轻微不可察的冷笑。
孟赞此人的阴狠、自私和狡诈本性,由此可见一斑。在孔晟心里,已经将孟赞彻底打入不可重用的冷宫,但当前正是用人之际,有些事情他只能暂时隐忍不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