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坛酒其貌不扬,装酒的坛子着实太丑,没有一点美观度可言,连那封酒的封泥都有些粗糙了事。
赵光然指了指这坛酒,示意下人打开。封泥刚一打开,孔晟凑过去嗅去,他的鼻孔猛然抖动了两下,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带着强烈的刺激猛冲而入,他一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凑过来的乌显一身。
赵光然笑了笑:“侯爷,这酒性干寒,乃是燕麦所酿,有酒气而无香气,品质粗糙,酒气烈而不浓,是由长安胡人所酿的三勒浆。”
孔晟眸光一亮:“这酒是最廉价的酒?”
赵光然嗯了一声:“这种酒过烈,而且口感极差,除了胡人之外,也就是贩夫走卒才会饮上一盏祛除寒气。”
“一坛酒多少文钱?”孔晟眯着眼问。
赵光然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侯爷,因为战乱物价飞涨,原先一坛梨花春不过数十文,而现在要卖三百多文钱,至于这三勒浆,倒也便宜,大概三五十文吧。”
孔晟大喜:“赵总管,派人去长安城中收购,三勒浆有多少买多少,全部搜集到府中来。”
赵光然愕然:“侯爷,这是……”
孔晟朗声一笑:“你尽管去买,越多越好,孔某自有用场。”
赵光然哦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出,安排下人去城中四处收购最廉价的根本不入大雅之堂的三勒浆。
其实城中只有两家酿造三勒浆的作坊,都是北地来的胡人开设的,酿出来的酒只供应长安城中定居的少部分下等胡人,和一部分买不起普通酒喝的贩夫走卒,所以产量并不大。
至于上流社会的胡人,哪里还喝这种粗鄙的东西,所谓入乡随俗,大唐林林总总的美酒,总有一种适合他们的口味。
厅中,乌显乌解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诧异和不解。最终还是乌显心直口快,径自嘿嘿笑着道:“侯爷,这种三勒浆太粗鄙,口感又差,长安百姓都很少喝,我们收购这么多进府,怕是要浪费了哟。”
孔晟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楚王长子李适过府造访,乌显乌解两人吃了一惊,孔晟与楚王的恩怨满城皆知,整个长安城很多人都明白,孔晟正是因为得罪了一手遮天的楚王才沦落为一个闲散侯爷,被皇帝“圈养”在长安城里,怎么这个时候,李适又来了?楚王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派长子李适过来,向孔晟示威来了?
孔晟眉梢一挑,摆了摆手道:“请!”
虽然孔晟与楚王一系交恶,势成水火,但李适毕竟是皇孙,而且还是权势最大的皇长子楚王李俶的长子,固然没有楚王世子的身份,却也不容小觑。至少在礼数上,孔晟不能丢。
孔晟抬步迎出了客厅去,在客厅门口与少年李适撞了对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