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护的话,没有半点夸大其词。
孔晟却在方天画戟落下的瞬间猛然抬起,方天画戟的戟尖擦着移地建的面皮掠上半空,移地建直觉一阵刺痛,脸上都被疾风劲气划出一道血槽。
孔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冷漠笑容,高扬起方天画戟,斜指向天际。
“不好!孔晟,戟下留人!”眼见孔晟干净利落将移地建的坐骑斩杀,旋即将他挑落在地,以为孔晟会杀移地建,皇帝大惊失色,高呼制止。
皇帝只是想给回纥人一个下马威,给狂妄自大的回纥王子移地建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还不至于要将移地建置于死地。
只要不杀移地建,孔晟就是把所有回纥骑兵都给斩杀在当场,皇帝都觉得无所谓。只要留下移地建的一条小命就足够向回纥可汗磨延啜交代了。
见孔晟手下留情,皇帝和李豫等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帝再生气,要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回纥人而已,不想真正与回纥人开启战端。
李泌向杜鸿渐投过感慨的一瞥,轻轻道:“孔晟之勇猛,世间无人可及。即便是当初的西楚霸王,也不及孔晟万一。更难得的是,孔晟手下颇有分寸,他能对移地建手下留情,足见他不仅是一员猛将,还是胸有块垒的护国良臣。老杜,老夫觉得,上天钟爱其人真的是太甚,文中魁首兼备万人敌之能,古往今来从无一人啊。”
“然。李相,杜某倒是觉得,孔晟应运而生,是我大唐中兴之兆。”杜鸿渐轻轻一笑:“我等先观战再说!”
杜鸿渐向李泌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继续望向了烟尘飞扬的战场之上。
周遭的回纥骑兵其实来不及救援,等回纥骑兵呼喝连声咆哮连声冲杀过来的时候,如果孔晟要杀,移地建早就变成无头之鬼了。
孔晟要杀移地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但孔晟却没有下这个手,不是他有妇人之仁,而是移地建毕竟身份不一般,要当场诛杀了移地建,就势必会激起回纥可汗磨延啜的报复之心,两国因此交战,后果不堪设想。
孔晟岂能分不清轻重。
对于孔晟来说,只要移地建不杀,其他的回纥人杀多少都无所谓。当然,他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只要能杀一儆百,起到震慑回纥人的目的,也就成了。
孔晟环顾挥舞弯刀凶狠冲过来的回纥骑兵,神色不变,他猛然一夹追风的马腹,追风知晓主人心意,立即四蹄生风,向回纥骑兵合围过来的左侧的一个缺口处飞驰过去。
李泌忧心忡忡地在皇帝身侧急急道:“陛下,孔晟以一人之力抗衡回纥百名彪悍骑兵,恐怕寡不敌众,不如……”
李豫身后的李揆闻言不阴不阳地道:“李相,孔晟已经承诺独力与回纥骑兵厮杀,如果我们出尔反尔,岂不是让回纥人看了笑话?况且,孔晟已经斩杀回纥勇士麻皮,如果我们再以众凌寡,这就是彻底向回纥宣战了。”
李泌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神色复杂地沉默了下去。
皇帝缓缓点头:“尔等稍安勿躁,孔晟从来不说大话,他既然说能力敌百人,那就是没有问题。况且,孔晟素来有万人敌的美誉,区区百余回纥小儿,又算得了什么?!”
一旁的杜鸿渐心里暗道,皇上啊皇上,所谓万人敌不过是一种赞誉,谁能做到真正的力敌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