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下意识地看手机,想看看手机是不是坏了,没等她弄出电板,手机到是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才接听起来,“喂?”
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是有人盯着她。
“景灿灿?”
陌生的男人声音,透着一种成熟的味道,不是卫殊那种的,听在耳里能叫人觉得安稳的声音,她的名字经由他的嘴里,传到她的耳朵里,叫她微微愣在那里——
“陈、陈烈?”
她反应过来,压着舌/尖,小心翼翼地说出他的名字。
“真没规矩,我辈不比你大,岁也比你大,谁教你的就叫名字的?”
下一秒,他的声音有些生硬。
听得她都快颤抖了,她知道陈烈是什么人,下意识地吐出话来,“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
“人住在哪里?”陈烈三更半夜的叫人吵醒,老卫家的卫小子到是能耐了,搞大人家小姑娘的肚子,还怕人家没钱用,叫他这个“世叔”送钱,亏得那卫小子能说得出口,老卫家的人可为了这事头疼,“要多少?”
说话可真简洁,住哪里,要多少,都至关重要的事。
听得景灿灿一噎。
“我不要钱。”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性子,她就跟被控制了一样,冲着手机这么吼——
把手机往床里一扔。
扔了又后悔,她又是急急地捡起来,通话已经掐断。
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跟别人生气,其实是气死自己,她居然做这种费心费力的事儿。
不要钱,她怎么活?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就把送上门的财神爷给“啪”了。
这画风也是醉了,当自己是三十八的景灿灿还作得起呢,那一作,别人都哄着她,抬着她,现在她没人哄,没人抬,还在这里作死跟装“清高”!
让她现在打电话过去,又有些不甘心,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好半天才纠结着下定决心给陈烈的号码发了条短信:两万,要现金。
她不能用卡,出院回家之前,她已经把所有都取了出来,怕有心人查她的银行信息,也亏得她想得仔细,手头的张数越来越少,她越来越没有底气,生怕到时付不出月嫂钱,一分钱逼死一个好汉,她上辈子是经历过,可到底富贵的日子多,早就把十八岁之前的窘迫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等短信发出去后,她还再了条,把自己的地址都发过去。
脸皮薄了没用,她得厚脸皮,再说了,那是卫殊叫他过来的,以后卫殊肯定会跟他把钱两清,她稍想了下就心安理得了,见到月嫂抱着儿子过来要吃奶,她的心情也好些,抱儿子的姿势还算得过去。
还是疼。
这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吃过大力丸,吸起来咋就这么疼?她皱着眉头,觉得喂奶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偏儿子就喝这个,她又没有多余的钱来买奶粉——总不能买价廉物不美的大头娃娃奶粉吧。
晚上六点多,隔壁高姑娘还没有下班,月嫂在做晚饭。
门铃响了。
景灿灿在坐月子,开门的自然是月嫂。
“找哪位?”
月嫂刚问出口,就觉得问得不好,心里刹时就转过好几种想法,难道是孩子他爸来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