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难得见儿子如此紧张,故意装出极为为难的样子,“那也行,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不紧不慢地说出三个字,“去相亲。”
他没想到,温锦言竟然,真的,妥协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温锦言按照温弘给的地址来到了mint餐厅。繁复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有年轻的女孩在演奏小提琴。琴声如泉水般清澈悦耳。
他在侍者的带路下,来到靠窗的位置。随手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兴致乏乏地浏览着。
随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打出来的“咔咔”声,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温锦言抬起头,很意外地见到了江乔。
江乔和他打了声招呼,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锦言又惊又喜地说,“该不会我的相亲对象就是你吧?太好了。”
江乔一怔,太好了?
这么说的话,他其实也对自己……
开心,愉快,高兴,心花怒放……
这些词语全部加在一起,都无法表达江乔此刻的幸福与激动。
可就在这时,温锦言又开口了:“我刚才还在想着要怎么摆脱掉。既然是你,那太好了,你直接跟我爸妈说不喜欢我。”
江乔就像充满气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瞬间瘪了。不过,她又很快打起精神,笑得光彩照人:“学长也是被父母逼着来相亲的吧?”
“也?”
江乔叹了口气,“唉,谁让我是大龄剩女呢?我爸妈可愁死了,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着让我去相亲。温伯父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还说我过来时就知道是谁,没想到是学长你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两眼一亮,提议道,“学长,要不这样吧?我们互相帮忙,跟爸妈说彼此都有点好感,在慢慢地培养感情,这样耳根子不是可以清静点吗?然后过一阵子,我们就说性格不合,只能做朋友,怎么样?”
温锦言觉得江乔这个提议不错,没多想就同意了。
江乔去了趟洗手间,打电话给乔龄,兴奋得想要尖叫:“妈,你好厉害,我按照你说的做,学长真的同意了。”
“乔乔,这是你的机会,好好把握!”乔龄听起来比江乔还要激动。
江乔拼命地点头,只要多多创造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拿下温锦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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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歌的到来,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响了freya工作室。
前台的工作人员lyn刚补好妆,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土到爆的西装套装,牵着一条狗进来了。
“小姐,你不能把宠物带进来。”lyn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是freya工作室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阮清歌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新晋的设计师,我叫阮清歌。酥酥不是宠物,是导盲犬。”
lyn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差点惊掉了下巴。“oh,mygod!”她急急忙忙地打电话给人事部,反复确认这不是他们开的玩笑,才僵着笑脸,给她带路。
一路上,lyn频频用手势和眼神向设计师们说明这位盲人就是他们翘首以盼的新人,意料之中,见到了一张张风中凌乱的脸。
lyn敲了敲总监办公室的门,“总监,阮小姐到了。”
温锦言让阮清歌进来,把设计稿揉成一团,朝她砸了过去:“谁让你把酥酥带来的?”
阮清歌赔着笑脸,动之以情:“酥酥是我的眼睛,没有它我很不方便。而且天气这么热,把它放在外面会中暑的。总监,我保证,酥酥不会咬人的。”
“它的主人比较会咬人。”温锦言嘀咕了句,斜睨着她,开始评头论足,“你什么时候才能换掉那个学生妹发型?”
阮清歌连忙脱掉绑马尾辫的橡皮筋,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披散下来。
温锦言用食指咚咚咚地敲着桌面,继续挑剔:“在这里上班,化妆是基本要求。”
阮清歌诚恳地回道:“我不会化妆。不过我会努力学的。”
“那身黑寡妇衣服是怎么回事?”温锦言又指责道。
阮清歌拉了拉西装外套的下摆,有点无措地解释着:“我想穿的正式点。不行吗?”
“如今连清洁大妈都不愿意穿。”温锦言啧啧两声,“阮清歌,你现在可是freya的服装设计师。你觉得你的客户看到你这糟糕的品味,会愿意买你的衣服吗?”
阮清歌抿着唇,不发一言。
温锦言看着她寒酸的模样,不想为难她了:“去财务部预支一个月的薪水,然后买几件像样点的衣服。”
阮清歌道了声谢,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总监,我能问下谁带我吗?”
“我要去米兰看秀,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你暂时由带。不懂的事都可以问她。”温锦言打了内线电话,要秘书把江乔叫来。
三分钟后,江乔敲了敲门,笑眼弯弯道:“总监,大清早的,又想把我当男人使——”她的身形顿时一僵,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清歌,你……你……怎么在这里?”
温锦言来来回回地望着她们,好奇极了:“你们认识?”
“她是我妹妹。”江乔匆匆对温锦言说完后,快步向面无表情的阮清歌走去。她牢牢握住阮清歌的手,激动得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道:“清歌,我一直在找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阮清歌扯掉她的手,右嘴角一扬,笑道:“我过得非常好。”她顿了顿,又说,“江大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