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脏声,像是被蛊惑似的,忍不住将自己的心跳调成跟他一样的频率。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与温锦言保持了一段距离,把在心中打过无数遍的腹稿说了出来:“总监,我很感谢你喜欢这样的我。可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口是心非。”温锦言屈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愉悦地笑道,“前天晚上,你对南星妈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阮清歌欲哭无泪,难怪那晚他会发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她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总监你误会了。那晚我说的都是气话,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唉,又口是心非了。温锦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他的小女人总要对着他说反话呢?啊,对了,南星说过的,她有压力,所以不敢接受他的爱。
想到这,温锦言再次把她摁到怀里,语气坚定地保证着:“清歌,你不要有压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这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阮清歌又一次推开他。走之前,无比郑重地说:“总监,我真的不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这天,温锦言再也没有找过她。阮清歌解决了一桩心事,回家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儿子充满怨气又饱含无奈的叫声——“温叔叔,你怎么把我种的地瓜给挖了?我可是一直盼着它长大的!”
温锦言抱着原本想讨好阮承光的地瓜,有点无措地愣在原地,讪讪地提出补救措施:“要不我用502给你黏回去?”
阮清歌:“……”
阮承光:“……”
阮承光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的表情,夸张地用头去撞墙:“天,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阮清歌差点就笑了出声。她努力板着脸,神情极为严肃,说:“总监,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只当你是老板,是老师。”
“又口是心非了。”温锦言有点犯难,到底要拿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办?
阮清歌也想拿头去撞墙了,这人……果然听不懂人话!
没多久,阮蓉“啊啊啊”地叫着,让他们进来吃晚饭。
温锦言把阮承光拉开,坐到阮清歌身边,又是夹菜又是盛汤,表现的十分殷勤。
阮承光被抢走妈妈,有点不开心。他撅着嘴看着阮蓉,阮蓉则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温锦言。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温锦言能代替自己照顾女儿和孙子,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他的家境实在是太好了,阮蓉又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
“阿蓉。”
听到中气十足的声音,阮蓉抬起头,见到江枫的那刻,手上的筷子没握牢,掉到了地上。
阮清歌的脸上即刻浮现出阴霾,站起来,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斥道:“江枫,你来这里干什么?快点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们用自己的钱买的房子,你没有资格进来!”
“这是你对爸爸说话的态度吗?”江枫的额角因为恼怒而有细小的青筋微微突起。
阮清歌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你有当我是你女儿吗?‘你不过是我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次品。’这是你跟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结婚时对我说过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
江枫气得浑身发抖,面色煞白,厉声吼道:“张嘴闭嘴都是骂人的话!你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教养?”
“我有爹生,没爹教,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教养!”阮清歌抬高音量,忿忿地顶了回去。
“你——”江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脯显示他正在暴怒中,“你还不嫌丢脸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插一脚,乔乔就可以顺利和锦言订婚?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姐姐抢锦言?”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和锦言在一起?我又不是私生女!”阮清歌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鼓起了青筋。
阮承光极少见妈妈这般激动,跑过来,推了下江枫,气呼呼地嚷道:“你这个坏人,不要欺负我妈妈!”
江枫眼珠往下一瞧,冷笑道:“这个小野种,你们居然还养着?”
阮承光虽然小,但是也知道“野种”绝对不是什么好词汇。他将小拳头拽的紧紧的,扬起一张糊满泪水的小脸,哽咽着声音问温锦言:“温叔叔,什么是野种?”
阮蓉“啊啊啊”地跑过去,哭着要把江枫推出去。江枫不耐烦地伸手一甩。阮蓉腿脚不好,跌坐到地上。
“江伯父,你不要太过分了!”温锦言扶起阮蓉,让阮承光带她进房间。走到阮清歌身边,看着她在眼眶打转却一直强忍着没掉出来的泪花,心像是被细针扎过,刺痛难忍。
“锦言,你别被她骗了。她早就知道乔乔喜欢你,她是为了报复我和乔乔才勾引你的。”江枫言辞切切地提醒道。
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在阮清歌的胸中酝酿,即刻就要爆发出来。她咬紧牙,强行克制住。于黑暗中,摸索到温锦言的手。暖暖的,瞬间温暖了她冰凉的心。
“江枫,”阮清歌扬起绝美的笑容,用一种近乎偏执的语气申明立场,“既然你不喜欢我和锦言在一起,那我就偏要和他在一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