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青看见来福只端着一碗参汤,鼻子哼出一口气,“来福公公,咱们好歹也一块伺候皇上不少日子了,你却只想着樱荔,这么厚此薄彼不合适吧?”
来福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娜青,樱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都是因为这个小蹄子,叫他怎么和薛无常交待?
“我说来福公公,你瞪我干什么?”娜青凑过脸去,“你说说,樱荔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为她瞻前顾后的,不会把身子都许给你了吧?”
“放肆——”来福的怒骂声被樱荔打断,樱荔接过来福手中的参汤递给娜青,“你这么想喝就赏给你。”
樱荔不愿意自己和娜青打架牵连到别人,如今已经受罚了,要是再不知天高地厚和娜青起冲突,那来福估计也要遭殃,来福对她的特殊照顾捅到皇帝那里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义父。
所以,暂时还是算了吧。
娜青也冻的直打哆嗦,樱荔的东西她都想要,这下子也不客气,接过就把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樱荔对来福道,“公公,你别管我了,你放心吧,我从小就身体好,跪一宿不碍事的,我这膝盖是铁打的——”
“呃——呃——”
忽然,身边的娜青忽然掐着嗓子发出艰难的声音,樱荔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来福推搡娜青两下,“是不是装的?”
娜青想咳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最后瞪大眼睛指指樱荔,又指指来福,猛的咳出一口血来。
樱荔一见了红,又晕了过去。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下毒害人这等歹事了,想必天亮之后必会引起一阵骚动。
而与此同时,京城西南角的一座古宅也是暗潮涌动,在古宅最偏僻的一个院落的一个小屋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挑了挑灯芯,屋子里的灯火瞬间变的明亮起来。
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站着两个人,除了老人,还有一个笔直修长的年轻男子,他外罩着一件带帽玄色披风,披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狼一般深邃的眼睛。
老人服侍男子脱下披风,恭敬垂首道,“老奴在此等候主家多时了。”
老人声音沙哑,像是历尽世间悲苦一般,男人拍拍老人的肩膀道,“槐奴不必多礼。”
说完,男人便坐在屋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将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自成一股天然的王者之风。
槐奴呈上近两个月的账册交给男人,男人随手翻了翻,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他看到过的东西,不需刻意便能记在心中。
槐奴上前道,“如今焦慎已失势,正是主家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老奴先提前恭贺主家心想事成了。”
“还不到时候。”男人将账册阖上,淡然吩咐道,“将五万两白银换成银票,连带着黄袍王冠一并扔到焦慎院子里头去,明日会有一出大戏上演。”
“五万两白银?”槐奴重复了一遍,“主家,五万两白银……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你不懂,焦慎那老家伙身居高位多年,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威望。前几天他以辞官威胁皇上,谁知皇上不吃他那一套。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眼下他正在四下联络朝臣,估计明天上朝皇上就能收到群臣挽留焦慎的联名书。”男人端起手头茶盏,热气氤氲中,他的面目也变得模糊,可是声音却仍然清晰,“对付焦慎这样的老狐狸决不能心慈手软,打蛇打七寸,损失些金银算什么?我这次不但叫他丢官,我还要他的性命。”
男人的目光露出几分狠辣,槐奴知道他的脾气。
好事不一定做尽,但是坏事一定会做绝。
虽然五万两不是个小数字,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却算不得什么,男人从身无分文到如今的腰缠万贯,他有的是赚钱的法子,槐奴跟随男人多年,知道男人言出必行,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这几天派人在京郊的小树林守着,任何可疑人士都不能放过。”男人临走时对槐奴交待道。
槐奴一一应是,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主家,您不如在槐奴这歇息一晚吧。”
男人摆手说不必,“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今日早些进宫还有要事要办。”
槐奴张了张嘴,却没再发出声音。他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男人向来谨慎,不到紧急关头绝不会和他碰头,就是怕他们的关系节外生枝,槐奴都明白。所以,他只能服侍男人穿好披风,目送他在黑夜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