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道:“金叔,不用了吧,现在太晚了,而且也没必要这么招摇吧。”
金叔狂笑道:“放心,是去我们自己的地方,绝对安全的。再说才几点钟,夜生活都才刚刚干始,怎么就会晚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老头子还重视健康吗?哈哈!”我正要再度拒绝时,一直站在门口的肖坚忽然道:“去就去吧,我也好久没出来放松下了。”
金叔道:“就是就是,坚少可是难得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去风月场所哦,你们两个朋友见面,坚少都说去了,阿文你怎么能不去。”
我望了望肖坚,心知他这样说,绝对是有话要跟我讲,便耸耸一笑,道:“既然这样,好,难道大家都这么开心,我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不过怎么能让金叔你破费呢。该小辈我请才是。”
金叔哈哈大笑,道:“阿文客气了,你是客,怎么能让你掏包呢,再说向大哥难得来一次,怎么也得让他检验一下我们这边美女的水准才对,就这么说定了,我请!”一边的向雨田哈哈淫笑起来。
第一次的沟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我们分坐着不同的几辆车去了e市有名的歌舞场所“天外飞仙”。这是肖进以前的地盘,不知道现在归谁来管,但无论怎么说也都是天星的产业。
天星的人在路上时已经打过电话,所以我们才一到,经理已经一下把最靓的一群靓女给安排了过来。姿色确实不俗,而且好多都是在校生。纵是金叔和向雨田这等见习惯了风月之人,也大加赞美,酒未下肚就左搂右抱,还当着我们的面已经禄山恶爪一阵乱摸,只差没马上脱掉裤子提枪就上了,只搞得那些靓妹娇嗲不止。
这样的淫恶丑态,我在肖世杰手下时早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早已经见惯不怪了。在这种地方,别说这些混黑道的,即便是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高官教授,也全都露出色狼原型,甚至比金叔他们都怕还变本加厉的。
我一直是个绝对的俗人,道德底线无比宽广,基本上从小到大,我一向觉得世上除了烧杀奸掠,坑蒙拐骗外就没有什么算得上坏事的。不过对我来说,或者是性格决定,说不上反感,但就一直对这种花钱买来的风月没什么兴趣,只是将就应付着,偶尔象征性地揽揽身边那两个靓女蛮腰,举杯敬酒而已。
“看来你还是没变嘛,一到这种地方就很拘谨。”肖坚忽然举起杯酒,坐到我旁边来。我轻轻一推,身边一个靓女知趣地站起走开,让肖坚坐下。
“你不也一样。”我举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然后对身边的一个女子道:“还不赶紧去招呼坚少爷!”这是两月来,我们第二次在一起喝酒,然而无论是心情还是四周的氛围,都已经完全迥异于在安幼青家中。
“坚少爷,来我陪你喝酒。”在我的指示下,一个相貌艳丽,双乳几乎要从吊带中挤出的风骚酒吧女一下向肖坚沾了过去。
肖坚浓眉一弯,有些尴尬地轻轻一推,拒绝了那女子,对我笑道:“阿俊,你就别寒蹭我了,你知道我不好这个的。”
“是吗?那你好什么?”我浅浅地啜了口洋酒,对他道。
肖坚手指轻轻在漂亮的酒杯上无序地敲击着,看了看那些沉醉于淫声浪语中的一众天星弟兄,脸色忽然一沉,似自语又似跟我说一样,轻声道:“世界变了,如果一直走这条路,可不行的。”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抬头向他面上扫去,只见他朝我略微点了点头,起身道:“你们玩,我去下洗手间。”
我等他走开了,对许志恒道:“你招呼好金叔和向叔,我也去释放一下。”许志恒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笑了笑,举起杯对金叔道:“来,小弟我敬大家一杯!”在他们的碰杯声中,我追上了肖坚的步伐。
“天外飞仙”的洗手间里,两人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中的彼此。沉默了一会,我问道:“怎么不揭穿我?”
肖坚对镜整理着衣领,淡淡道:“有这个必要吗?”
我看着他那清彻的双眼,道:“所以我才不懂,你为什么不但不揭穿我,还反过来帮我说话。”
肖坚清秀的脸庞上又浮起方才那种奇怪的微笑,手上轻轻蘸了点水,打理了下额前的刘海,眯笑眯笑地道:“你是不是想我马上告诉他们,你就是以前世杰的手下阿龙,这次回来可不是想做生意,而是想报仇的!”
“你要说,刚才就说了,你刚才既然不说,现在当然也不会说。”我冷笑道:“我只是不太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要从今以后尽一切可能阻止我的。”
见我重提到我们曾经在安幼青屋中的话语,肖坚的脸上忽然有些儿阴沉,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方道:“也许你没理解我的话,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害我父亲,但我也不想阻止你替幼青报仇。”
我有点发懵的感觉,不由失笑道:“这不是一码事吗?”
“对你来说,当然是一回事,不过对我而言,绝对要分的清清楚楚。我放任你对付我父亲,是不仁;我阻止你替幼青报仇,是不义。你说我该怎么选择。”肖坚说完这话,把目光从镜面中直接转到我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我皱了皱眉,道:“可是我仍不明白,你如果想做局外人,也没必要帮我说话吧。”
肖坚脸上忽然有些阴霾的微笑,道:“谁说我要置身事外了。不过你该也知道,要对付我家老头子的,并不只你一个人,多一个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时候门嚓嚓一声响,已经有两个喝得晕晕的家伙进来了,肖坚对镜整理了下头发,没再说话,自个儿走了出去,只留下有点茫然的我。
这一夜众人差不多喝到午夜两点,喧闹许久后,天星众人各自拥美上车,和我们告辞后三两离去。这时候肖坚的车从我们身边开过,只见他放下车窗,忽然对我笑了笑,道了声:“合作愉快!”
看着他们离弦而去的车影,许志恒道:“看你一晚上都很郁闷的样子,怎么,肖坚跟你说什么了?”
许志恒是聪明人,我也不需要隐瞒他,当下无奈笑道:“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可是却不阻止,我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我郁不郁闷?”
“哦。这样子吗?”许志恒笑了笑,道:“也许你是想的复杂了些,不过在我看来就很好解释。”我笑道:“是吗?说,来听听!”或者许志恒这样局外人的眼光,是更准的。
许志恒道:“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根本认为你构不成任何威胁;第二嘛,就是他想借你的手,帮他除掉他的老爸,嘿,肖坚是什么人,我三年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你若真以为他会是个孝子,可就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