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董家的人了,生则效忠,不可有二心,则本官也必让你们舒坦一辈子,子孙再也不会受穷。”董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缓缓道:“本官对你们,也是一视同仁,和军兵们规矩一体。凡十五岁以上之男子,每人授给租田十五亩,必须种植谷物。十五岁以上之女子,每人授租田十亩。丁牛四岁以上之大者,每头受租田十亩,一户限牛最多为四头。”
“记住,是租田,不是给田!这地,还不是你们的,只是拿给你种。不过也不要担心,若是你们表现的本分老实,诚恳能干,本官自是不会吝啬!另外,你们每亩地的租子,是五斗五升五合。能给你们剩下不老少!”
他指了指站在右手边的那一大家子,正是洪三元一家:“像是这一家子,有丁男四人,丁女四人,俱是十五岁以上,再加上本官分给他们的耕牛,便可分田一百一十亩!这一百一十亩田,除去交了地租的,剩下的粮食,绝对够这一家子吃用了!不但够吃够用,攒下的粮食换成银钱,怕是用不了两年,大房子也能起来!日子都是红火!”
他笑了笑:“说不得儿子的聘礼,闺女的嫁妆,也就都有了。”
他构筑的美好前景让洪三元一家都露出了笑容,这个老实的汉子像是许多庄户人家一样不善言辞,只是带着一家人跪地给董策磕头。
“起来吧,起来吧!”
董策笑道,然后又说了两句,最后道:“从明日开始便要准备垦田。明日你们便不能在墩中住了,自己去外面,就在墩墙左近寻觅地方建起房子就行。记得,别离开墩堡所在的这土丘。”
然后董策便是指定了五个人,让他们明日开始带着人划分土地,以十亩地为一井的单位,如此方便分配。
当人拥有某些权力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基本上都是这权力会为我带来什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都很正常的一件事,乃是人的本心在作祟。尤其是这个混乱无序而又饥饿蔓延的时代,这些饱受折磨道德观念已经几乎无存的人们,就更是如此。他们对强者敬畏,却不意味着心里有足够的道德标杆。这五个人也不例外,听完之后都是心里一喜,已经存了要为自己谋一份私利的心思。
只不过接下来董策的一番话却是让他们心里冰凉。
“耶律斡里和,你盯着他们,若是有谁敢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直接打杀了!”董策淡淡一笑:“另外,明日规划好的土地,别人先选,你们五人最后选。”
几人一听,都是赶紧跪下,纷纷道:“小人绝不敢徇私舞弊。”
董策也不管他们混乱的称呼,按理说,他们都是应该自称奴婢的。
“粮种这两日也会发下,你们分了土地,便尽快耕种吧,莫要误了冬麦的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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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当夜就回了磐石堡,堡中他的那小院儿给收拾的干净温馨,自然是不愿意再在安乡墩里过夜。不过耶律斡里和以及那五个巡夜斥候则是留在了那里,以防这些新加入的百姓有什么变故,如此一来,磐石堡这边巡夜的就只剩下五个人了,连个轮替的都没有,只得让石进和周仲两人也加入其间,算是勉强能撑过来。
等到第二日,马林领着另外五个骑兵去往安乡墩,耶律斡里和则是换回来。
手下的人越来越多,盘子越来越大,董策越发是感觉到手下可用的人捉襟见肘。
第二日一大早,太阳还未出来,也就是五点钟左右的光景,董策便是让把昨日新附的流民都给召集了起来。
下面黑压压的一片,董策当众宣布了对这些流民的安顿,和之前那些百姓一视同仁,凡十五岁以上之男子,每人授给露田十五亩,必须种植谷物。十五岁以上之女子,每人授露田十亩。丁牛四岁以上之大者,每头受露田十亩,一户限牛最多为四头。
若全家都是老小残疾的,十一岁以上及残废者各受丁男一半之田,年过七十的不还所受,寡妇守志,虽免课亦授妇田。
但是不授予他们桑田,同时每亩地的课税是五斗五升五合。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种的这些田地,是董策随时都可以收回的,并不是他们的私产。这样一来,就把他们同那些早前迁来的百姓给分化开了。
董策很清楚,好处一次给的太多,以后也就不值钱了。
只不过考虑到现在手下的耕牛存货很少,再加上这新一批的流民普遍家庭成员都很少,很多光棍儿甚至是一户就一口,因此董策予他们分田之时,还是按照每户一头耕牛的标准划分,但是实际上,则是五户合用一头耕牛。五户互相监督,一旦耕牛出什么问题,五户都要被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