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时候,顾志方的资金压根没到位,他借口资金链出了问题,缓两天立刻到位,让铭舟先想办法调集资金,他立刻会补上。事已至此,铭舟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筹款,铭舟甚至借助了民间借贷,最终还是按时付了款,没想到与铭舟合作开发楼盘的商业伙伴也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撤了资,雪上加霜的是,铭舟股票突然雪崩式大跌,几乎是一夜之间,铭舟资金链断裂。
钱浅看了唐涵羽调查来的信息,其中一些合同副本足可以证明,这次合作伙伴撤资是早有预谋,手续做得滴水不漏,就算铭舟想去告他们违约,恐怕一时半刻也很难有结果。
铭舟倒了,刚刚拿到的那块地被法院查封,债权人逼上门,那块地被法院分成几块分别低价拍卖,几经转手,最后都流向了两家公司。根据唐涵羽的调查结果,其中一家公司,属于那位紧急撤资的商业伙伴,而另一家则是顾志方的亿环。
这个套路一点都不复杂,反而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套路,却恰恰最不好绕过去。突然撤资的合作伙伴,之前与铭舟合作多年,是苏家很信任的常年合作企业,而顾志方,也是苏明泽父亲信任的朋友,这两个人联起手来,赌的就是苏家对他们缺乏戒心。那些后来找上门来逼债的债权人,恐怕也是这两人在幕后操作的,否则为什么铭舟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能顺利融资拿到地?
况且,这个套路真的非常低成本,就算是苏明泽的父亲发现不对及时止损,对于顾志方和撤资的投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简直跟空手套白狼差不多,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钱浅从签约酒会上回来后不久,就将这份资料交给了苏明泽,苏明泽看过之后,整整半小时沉默不语,钱浅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能陪着他一起默默坐着。
“居然是他。”苏明泽捏捏鼻梁,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当年我只有八岁,什么都不清楚,我爸的朋友,我见过的不多,有印象的更少,之前听到高助理他们说,铭舟的破产有内幕,是因为我爸轻信朋友,被人算计,我就曾经想过,有可能我曾经见过这个人,我爸既然这么信任这个人,那证明他跟我爸的关系一定很亲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
“你……”钱浅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之前你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你见过顾子航的爸爸吗?”
“见过,再小的时候不知道,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清楚我爸常来往的朋友究竟有哪些,我妈不太喜欢家里人多,所以我爸很少在家招待朋友。但我懂事以后,是见过一次的。”苏明泽点点头:“他到我家里来过,和他太太一起,他当时的太太。”
“看来他们之前的关系是真的不错啊……”钱浅了然的点头:“你妈妈不喜欢在家招待朋友,但顾家夫妻还是去你家里拜访过一次,至少证明两家的关系算是不错了。不过……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明泽低下头,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爸去世以后,那人经常到我家来,一直安慰我妈,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