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水想着想着,忍不住就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玄靖笑着答道:“哪里很近,五灵道宗距离太清山下最近的镇子也有三百里之遥。只不过流鸢婶婶本身是灵虚门的法修,明炴叔叔是散修,从小到大逢年过节,都是流鸢婶婶亲自到宗门来,用缩地术或是御剑接她回家,旁人便是羡慕也是无用的。”
“别人羡慕你也不用羡慕啊,”钱浅眨眨眼:“年夜饭年年都缺不了你的。玄玉师姐也不用羡慕,你今年过年如果在门派,就一起去我家,还有清明,一起去一起去,慕姑娘也去。”
“你请客倒是大方。”玄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总之不需要你准备年夜饭,你倒是会给流鸢婶婶找事做。”
“是比你闲一点没错。”钱浅煞有介事的点头:“临去云州之前,你和青冠伯伯把家里的院子弄得烂七八糟,我爹还在生气呢,你要是不干活,怕是没有年夜饭吃。”
“你以为我像你,整日就惦记吃。”玄靖难得孩子气的争辩:“明炴叔父和流鸢婶婶费尽心思为你铸剑,你一入门就有灵剑,他们对你期望颇高。可你倒好,成日就是惦记年夜饭,我看你真是被清虚师叔给教歪了。”
慕秋水静静听着钱浅和玄靖拌嘴,有些出神的样子。有爹有娘可真好啊……她默默地想,像是玄音这样,有家有爹娘惦记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需要吃苦头吧?可惜她羡慕也没用,这样的日子,注定不会属于她。慕秋水脸色略微黯淡,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双剑。
提起过年,另一个满怀惆怅的人是江清明,他望着拌嘴的钱浅和玄靖微笑,许久都没开口,直到笑闹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才低声开口:“以往过年,总是我和我爹两人,我爹做饭的手艺真不怎么样,但就是过年时的焖肥鸡和江鱼做的特别好吃。我总是想吃完,可我爹总是不让,他说过年的鸡和鱼都不能吃完的,这叫做吉庆有余,我……唉!可惜吃不到了。”
“清明,”玄靖伸出手拍了拍江清明的肩,却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同样幼时痛失父母的玄靖,其实理解江清明的感受,他知道,旁人的安慰无论有多真诚,其实都没有什么用,只有等时间流逝,伤口慢慢愈合,他才能慢慢接受失去至亲的伤恸。
“不用安慰我,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都不能给我爹报仇。”江清明抬头冲玄靖一笑,紧接着低下头,像是躲避这个话题似的,又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到旁边钱浅的手里:“玄音,吃包子。”
钱浅手里其实还拿着个没吃完的包子呢,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江清明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别急,”钱浅嘴里咬着包子,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回了门派让清芜师叔看看你的剑,会有线索的。”
“果然!”江清明望着两腮鼓鼓的钱浅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吃东西,心情就会变好。”
哈?钱浅一手一个包子有些呆滞的模样,所以江清明这家伙是为了缓解失去亲人的伤痛,才像是喂猪一样一直给她塞东西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