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运送军粮,已然清空了近一半的粮食储量,另外还有大量的金银,以及成年的男人。
战事还在僵持,局势并不明朗。
可十数万大军,便是十来万张嘴巴,每天要吃要喝,还得吃好喝好。
光是应付这些,已然有些艰难。
谁敢把粮食拿出来,去赈灾呢?
万一粮食全耗尽了,让更多的流民活下来,度过宛若天地浩劫一般的灾难,等两国打了起来时,又该如何?
没粮食,军队便没有战力。
耀月国的大军来个乘胜追击,直杀入凌日国境内,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两边,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张态势,那么,自然便有主战、主救灾和墙头草两步相帮等着看形势的大臣们,每天站在金銮殿上说的口沫横飞,差点都要打起来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头疼的不得了。
一开始只是被吵的脑子嗡嗡作响,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的真正的偏头疼。
这种形势,他也不能称病不来上朝。
始终是强忍着呢,偏偏没有一件顺心事,找不出得力的办法来,还得听这些人吵的心浮气躁,血气上涌。
“粮草已动,兵马已行,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几位将军早有预计,明年开春,与耀月国必会有一战,到时候,正值春分,青黄不接,到处都寻不到粮,难道要我们的军队饿着肚子去耀月国的兵勇在战场上交锋吗??”
“此言差矣!刘大人也说了,那一战至少也得到明年开春,距离现在,尚有几个月的时间。而你想过没有,雪灾之后,会有多少民舍被压塌,又有多少凌日国的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甚至冻死、饿死在路边。国之根本,便是这一个个的百姓,若是连他们的生死,朝廷都可不顾,那么,他们的命运又将是如何?他们除了等死,又有何希望可言?”
“皇上,此事攸关重大,还请皇上决断,开仓放米,安顿灾民,尽可能多的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皇上,万万不可,即便是要救灾,也必须是要从长计议、有张有弛,您想想看,耀月国的威胁就横在那里,他们手上的武器里,全都掺杂了蓝金,武器和战力本就不容小觑,若我们的军将还要饿着肚子赶赴沙场,凌日还有何胜算?一旦战败,国家当如何?”
老烂的话题,每天都要说一边。
但每一天,讲的都是慷慨激昂,愤怒已极。
金銮殿上讲完,还得追到御书房去继续吵。
皇上算是明白什么是如坐针毡的感觉了,这还是首次,他觉的身下的龙椅坐起来真是辛苦。
之前,他还是很有条理的安抚群臣。
然而,皇上不张口还好,一张口反而让这一长长的口舌之争变的白热化起来。
这一天,皇上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使劲的按着心口了,此处又疼又涩,说不出的闷,怎么揉都不见好。
恰在此时,有太监上殿,跪倒在地,“启奏皇上,金銮殿外,八王爷求见。”
“八王爷,他老人家怎么来了?”皇上直接站起身来。
这位八王爷,年近八旬,乃是经历了三朝的传奇人物。
严格来说,他可是先帝的叔叔啊!那是爷爷辈的人物,活着的老古董。
平素里,就算是举国庆典之大场面,八王爷也会告病不愿参加,他虽还活着,其实和游离于红尘之外已没有了任何的区别。
不管怎样,八王爷既然到了,皇上为了表现自己尊重长辈,他也得忘记自己皇帝的尊贵身份,亲自迎出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