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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守家见到女儿这般的怯怕季老太爷的模样,他的心下当即一软,便伸手牵住她汗湿的小手,低声说:“只要你没有做错事,父亲能在你祖父面前护住你。”季安宁抬眼瞧着他,低声提醒说:“父亲,祖父只要遇到宝花姑姑的事,不管对错,都是别人的错。”
父女两人到了后院,一进院子门,就见到黑着脸的季老太爷端坐在院子中间,他身边的桌子上面,除去茶杯外,还放着一根戒尺,他的身后,立着哭得如同雨水打过的娇花一样的季宝花。
季守家握了握女儿的手再轻轻的放开去,他领着季安宁给季老太爷请安问好,笑着说:“父亲,太阳如此大,你也在院子里寻一处阴静坐坐,这般的晒下去,你老人家的身子可受得住?”季老太爷抬眼瞧一瞧季守家,淡淡说:“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让你的女儿在人前人后闭嘴不言。”
季守家侧头瞧一眼低垂眉眼的季安宁,他笑了起来,说:“父亲,宁儿可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你?她小小年纪,就这般的不懂孝道,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我一会回去会好好的教导她。只是她跟父亲说了什么话?这般的让父亲不高兴?”
季老太爷伸手指了指季宝花,冷声说:“她在外面放话污你妹妹的名声。”季安宁在季守家望过来时,连忙摇头说:“父亲,我都不曾出过季家的门,也不认识几个人,如何能在外面放话污了宝花姑姑的名声?”
季老太爷手拿着戒尺重重的拍下去,桌上的茶杯跳了一下,季老太爷指着季安宁骂道:“贱人,你年纪小小就这般的会花言巧语哄人。你宝花姑姑在学堂里表现好,用得着你在外面乱去说她坏话吗?你想压着她去抬自个的名声,我跟你说,你宝花姑姑岂是你压得住的人。”
季安宁瞧着已经被季宝花哄得分不清上下辈分的季老太爷。低声说:“祖父,今天你当着我父亲的面骂我贱人,那我父亲这个儿子在你心里又有几分地位?宝花姑姑辈份是比我高,可惜我是嫡女。她是庶女,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不管在家里家外,我都用不着利用她来抬自已的名声。祖父,我无错,你这般的骂我。日后恕我不能常来你面前请安问好,我怕你见到我,你的心情就不好。今天这一桩事情,祖父,你不把证据摆出来,我就去跟大伯父求一个公道。上不慈下可以不愚孝。”
季老太爷气得脸涨红起来,而季守家这时非常不高兴的开口说:“父亲,你要是实在不想认下宁儿这个嫡孙女,你跟我直言,用不着孩子一次又一次无缘无故的来你面前受这种罪过。她这才多么的年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被你口口声声的叫贱人,父亲,你这个叫的人不亏心,可我这个亲生父亲听着太亏心。
我女儿生来一张嘴,又不是哑子,她自然要开口说话。你为了一个庶女,这般的打压嫡孙女,如果不是为了季家的名声和别的人着想,我们把事情在外面亮出去说一说。我就要瞧一瞧,这个庶女在外面还有没有名声可言,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要说谁是贱人,那人就站在你的身后。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哭得如脂粉楼里的女人一般模样。父亲,为了季家的名声,你还是要好好看管好那贱人。”他回头冲着季安宁说:“走,你和你早已经糊涂的祖父多说什么话,他那里那能寻到什么的公道。他那一颗心。很多年前就歪到胳肢下面去了。”
季守家扯着季安宁出了后院的院子门,两人行远之后,季守家瞧着女儿叹息不已,说:“宁儿,这一点,你就别跟你母亲学,用不着一定要直着脖子跟人对上去。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先不用去管输赢,赶紧跟着人,用力哭上几声来表明你的委屈。”
季安宁是睁大眼睛瞧着季守家,这做父亲的人,这般教导女儿,他是想女儿将来做什么样的人?季守家瞧着女儿澄亮的眼眸,他越更觉得这些话田氏不会跟女儿说,他要趁着女儿年纪小,赶紧跟女儿说一说,免得女儿大了如她亲娘一样的性子。如田氏那样端正清高性情的女子,也只有他能容忍得下来。
季守家把女儿拉到偏静之处的亭子里面,父女两人对坐吹着四面来风。季守家瞧着季安宁的神色,很有些奇怪的问:“宁儿,你祖父骂你,你的心里不难过?”季安宁抬眼瞧着季守家的神色,想一想,还是决心哄一哄他,便摇头说:“父亲你站在我身边,又没有听从祖父的话训斥我,我就不难过。”
季守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你祖父知道护着一个见不得人的庶女,难道我不知道要护住自个的女儿。你以后避着你宝花姑姑,那是一个心性不正的人。再过几年,我们家把她远远的打发出门,家里的事情,就会少许多。”
季安宁总觉得季宝花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季家,当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她很有些奇怪跟季守家请教说:“父亲,我从来都不去招惹宝花姑姑,为何每次她都要在祖父面前来害我?就是这一次的事情,我只是跟三嫂嫂提了提她现在外面有了才名的名号,又没有添加一个字。再说,我就是不提这桩事情,三嫂嫂只要去娘家一趟,一样会听到这个消息。”
季守家眉尾抬了抬,他冷笑着说:“你祖父这些事情糊涂着,只怕还是那个小女子在做妖,她又想得了好处,又想借机压你一压。她也不想一想,从前是你们年纪还小,父亲没有花心思在家里。现在瞧起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动一动,她这般年纪就已经知道思春,那就把她的亲事早早的定下来。”
季安宁很是佩服季守家,这样的内宅算计,他都能当着小女儿的面一一的说出来。季守家瞧着女儿的神色,越更觉得田氏为人太过善良单纯,把女儿教导得跟她一样的单纯不知事情。季守家在此时觉得他明白长兄的盘算,明白他为何宁愿他养短期内的外室,也不许他把那些女人招惹回来。
他的妻子如此单纯,女儿如此纯良,两人都是如小白兔一样的性情,外面的女人,不管表现得如何的单纯如一,那有他护着的人,表现的内在外在如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