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我跟你说过的,男子汉要坚强一点,别这么伤感。”我爸在这个时候仍不忘微笑着教育我。于是我也只好抬头冲他笑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人可以不伤感,话却不能不问。“对了爸,之前你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戴着脚镣?不是说只有重刑犯才会戴的吗,他们这样做就不算违规吗?”我说时还不由低头看了眼我爸的脚腕处,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脚镣了,在刚才上法庭之前就已经解掉了。听了我的问题,旁边站着的那个警察似乎是轻叹了口气,而我爸却似毫不介意地仍笑着对我说:“易生,这不能算违规的,虽然说一般来讲我的这个程度不用加脚镣,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你要知道,之前曾经出过看守所在押解犯人的途中被人给跑了的事故,所以现在人家多一些防范也没什么不对。”“可是我听说……刚刚在法庭上你也看到了,检察院那边的人是……”我忍了一下没把蒋正勋的名字说出来,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留在这里的警官到底是谁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对我爸并没有恶意,但还是不得不小心。“易生。”我爸这时候冲我摇了摇头,“你,还有回头记得告诉你妈妈,你们都不要想太多了。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接受惩罚是应该的,你们不需要替我承担什么。今天庭审也已经结束了,之后无论结果下来是什么我都愿意接受,这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你们不要轻易怀疑。”“可是爸这已经不是怀疑——”“易生。”我爸这时忽然深深看了我一眼,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说话的语速也比刚才要稍慢了些:“易生,你记住,这一次是你老爸走错了路,无论如何,我不该拿公家的钱去炒股。我用了那一百零贰万,现在也还了一百零贰万,这是应该的,没有人能够在犯了错之后还逃避惩罚。你一定要以我的教训引以为戒,以后无论做人做事都要踏踏实实,好好上你的学,不要担心我这边。学费和生活费的话你那张卡里应该够了,密码你是知道的,回头要是缺钱了就让你妈再给你打,告诉她账号是开在她的名下。还有,在咱家我和你妈的房间里面,衣柜的那个靠墙第三个抽屉里放着我们俩当初结婚的时候照的大照片,回头如果她能来看我的话,记得让她顺便带来给我看看。最近人闲着没什么事,就容易怀旧,特别想看老照片。”“好的……我都记住了。”我听着我爸的这一番话总觉得他是别有深意的样子,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些什么。“记住了就好,”我爸笑着说,“记住了的话就多想想,反正现在爸也跟你说不了几句话了。”“爸你别这么说啊,最多几年后不就能回来了么……”“嗯,所以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易生,你一定要让你妈妈照顾好她自己,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生活,这样我在里面才能放心。”“好,我知道。”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而我爸这时又说:“还有,替我跟你的几位叔叔道个谢,我知道他们这次都帮了很多的忙,但这份人情我暂时还还不了,跟他们说我们有情后补。”“我明白,我会的——”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咚咚敲门的声音,屋内的那个警官给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过来又给我爸戴上了手铐,这才走了过去开门。“让孩子出来吧,车到了。”说话的还是刚才领我过来的那位警察。“好,还是让他们先在隔壁等着,等我们这边走了再让他们出去,别跟其他人碰上。”“嗯。”说着话门外的警察已经又把门开得大了些,然后他朝我招了招手:“易生,出来吧,你爸爸该回去了。”我从喉咙里面嗯出一声,但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站起来又看着我爸,他也站起了身,对我慈爱地笑着说:“走吧易生,记住我的话,别担心。”我重重点了下头,看门外警官的眼神知道不能再待了,只好硬下心肠一转身调头就走了出去。重新回到旁边的房间里,我妈通红的眼睛告诉我她刚才肯定又哭了,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然后一直等着楼下汽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这才又将我妈放开。刚才在又一次听到脚镣声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开始发抖,头埋在我的颈窝处眼泪把那一片的衣服都打湿了。“妈,别哭了,坚强些,我爸说了只有我们俩好好生活他才能放心。”我轻声说着不知是在安慰我妈还是在安慰自己的话,但内心其实已有了些隐隐的绝望。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倒忽然有点想明白我爸刚刚那番话的含义了。“嫂子,这样吧,中午我请你跟易生吃饭,吃完了再送你们回去。”吴叔叔这时说道。但是我妈却摇摇头拒绝了:“小吴,这么麻烦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午饭你真得不用管我们。正好易生难得回来一次,我打算回去给他做饭,就不在外面吃了,你也早点回家吧。”“那也好,”吴叔叔点了点头,“那我送你们回家,有事你随时打我电话。”“好的。”吴叔叔没再坚持,直接开了车把我妈和我送到小区门口,然后在往家里走的路上我就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妈,之前退钱的时候检察院是查过咱家的股票账户吧?那账户上只有一百零贰万吗?”“是啊,都查了,总金额大概有个一百零七万左右,不过当时因为你庞叔叔找的人从上面打了招呼,他们就没有查得很严,只让我们退了那一百零贰万就走了。”“一百零七万……”我沉吟着,“如果是放了两年多的股票的话,这个数目似乎有点少呃……”“易生,是不是你爸跟你说什么了?”我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但我现在也不太敢确定我是不是理解对了我爸的意思,虽然凭我的直觉,恐怕是八九不离十。“先回家再说吧,妈,等下回去把你跟我爸的结婚照拿出来看看。我怀疑,我爸很有可能在那里面藏了东西。”第78章 “我答应你。”我关于我爸那番话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就在放我爸和我妈的结婚照的那本相册里,两张背向相合的照片中间放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印的是香港汇丰的标示,而那里面则是一张全英文的账单信息,我仔细看了一下,居然是购买黄金期货的分红凭证。再看了眼那上面所显示的金额,我跟我妈对视一眼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这难道是……”过了许久我妈才终于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我,“易生,你说这会不会是……?”“肯定是我爸在出事前几天办的。你看这里显示的开户时间,三月五号,他应该是托别人帮忙开的。妈,这个账户是开在你的名下,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已经完全理解了我爸之前那几句话的意思。我妈的表情还有些发怔:“不对啊易生,你说你爸爸要是都有时间做这样的安排,那他为什么不早点想办法解决自己的事呢?”“我估计在那个时候我爸应该已经做好要自首的准备了。他把这笔钱提前转移出来,只是为了防止事后被检察院没收,他是想把这钱留给我们两个人的。”我说的时候不由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声,真不知道该说易老大太聪明还是太傻,但无论如何他在最紧要的关头都是在替我妈和我考虑。“那现在怎么办?这笔钱我们应该怎么处置?你爸爸特意告诉你,是不是希望我们再转移一次?”“不行。”我觉得自己现在头脑似乎是十分冷静,在决定好那件事之后其他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掀不起太大的波澜了。“妈,我们现在绝对不能去动这笔钱,就当它不存在好了。今天你也听到付律师的话了,虽说检察院现在念在我爸主动自首又积极退款的这两个情节上没有深究非法所得这一块的钱数,但此时不查不代表以后都不会查,如果之后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再咬出来的话那结果会是怎样就不好说了。”“也就是说,一旦接着追究下去就有可能把这些钱也没收吗?”我妈现在似乎是思绪有些乱,神情看着都恍惚了。我握了握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容易接受:“其实,我担心的主要不是钱会被没收的问题,而是在事情曝光之后,我爸的判决会不会被加重的问题。总之妈,如今现阶段的调查已经结束,我们万事都得小心一些,以免节外生枝。”“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嗯,你说得对。”我妈点了点头,随即又反握住我的手:“好了易生,妈先去给你做饭,吃了饭你就早点回学校吧,今天也是放假最后一天了。”“我知道,吃完饭我就走。”我说。正好,我早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不过说句实话,虽然我已经下了决定了,但我真怕这会是我这辈子所做的决定里面最错误的一个。※“我答应你。”回到北京,见到蒋哲良后,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想通了?”蒋哲良脸上的表情是一副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样子。我抑制住了自己心内所有想把拳头往他脸上抡的冲动,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让你爸不要再做那些卑鄙的小动作。”“这个自然,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蒋哲良咧嘴笑着,也不生气,像在看笑话一样。“而且易生,大概你还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法官就要开会,判刑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据我爸的估计,易叔叔这次至少要判六年。”我咬紧了牙关冷冷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呢?”“所以啊,”蒋哲良眯起眼睛笑着,“你们家肯定要上诉的吧,以求减刑。这样一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还能附赠一些其它的帮助,比如说,在二审的时候让我爸就不要逼得那么紧了,适当的时候收手,这样易叔叔也能少受一两年的罪你说是不是?”我看着他:“你爸真会听你的么?你说让他收手他就会收了?”虽然我知道蒋正勋从小就惯着蒋哲良,但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惯到了什么程度。“易生,你这个问题问得就没有意义。我刚才也说了,是附带帮助而已,会不会起作用、或者说能起多大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除了我,你觉得换任何一个人去说能比我的话更管用吗?”“那好,就这么办吧。法庭上的事暂且不说,但是法庭之下,麻烦你让他不要再难为我爸了。”“没问题。”蒋哲良把双手支在了桌子上,凑近了些盯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何安分手?你俩什么时候分开了,我们这个交易就什么时候生效。”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缩紧,过了好一阵儿之后我才听见自己用有些失真的声音说:“今天。就今天。”蒋哲良一下就笑得很开心:“够干脆啊易生,好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这边搞定了,我立马就给我爸打电话,要是电话说不清楚我就明天直接回家跟他说,怎么样?”“嗯,我完事之后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说。“对了易生,还有一件事你也得照我说的去做。”蒋哲良忽然把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收了收,看着我有些认真地说:“你跟我之间所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何安。你也知道的,我打不过他,要是被他发现我用这种方式强迫你离开他的话,我怕自己会活不到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啊。”“好,我不告诉他。”“哎,你这是干嘛,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至于吧?不就是分个手吗,何必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弄得像是我在谋杀你似的。”蒋哲良忽然皱起了眉毛,眼睛眯得更细,已经看不见眼珠了。而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他谋杀不了我,是我要去自杀。“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就赶紧回去解决跟何安的事吧,解决完了告诉我,我好履行我的承诺。”蒋哲良应该也能看出我现在跟他真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难得识相一次先终结了谈话。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刚才点咖啡的钱就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虽然那杯咖啡还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被动过。回学校,找何安,说分手。我站在地铁上的时候想这件事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周围的人见我莫名其妙来这么一下都忍不住多看我两眼,估计以为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现在倒真希望我脑子是有病的,最好还是痴呆的那种。如果我的智商低于七十,那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安跟叶煦都在,见我进了门何安还很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我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下一秒就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不能拖,绝对不能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犹豫来,一定要果断,不然要是被何安问出什么来我就白跟蒋哲良承诺了。“安哥,我有话跟你说。”我第一次在何安对我笑的时候没有同样地对他笑回去。何安应该看出我的反常,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地隐褪了下去。“那什么,你俩,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叶煦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忽然把他的耳机戴上说:“我就不出去了吧,我把声音开大,你们说我听不见!”“你随意。”我对他说,心里其实已经觉得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易生,你想跟我说什么?”何安这时定定地看着我问。“安哥,何安。”我也看着他,略微停顿一下后,我就直接说道:“我们分手吧。”何安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他在这一刻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只是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而我也一直跟他对视着。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久到我站在那里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何安终于以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角度牵了牵嘴角。他开口,用平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原因。”“如果你不愿意听,我可以不说。”“还是说吧。你看起来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不是么?”何安现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冷,我咬住牙,努力让自己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是因为蒋哲良。”我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目光望进何安那同样毫无波澜的眼眸里,就觉得我俩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不像是在说分手,反而像是在说“喂,明天什么课”之类的话一样。“何安,我估计你已经猜到了,我曾经喜欢过蒋哲良,他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的。”我平静地跟何安说完,他就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他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跟我表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直男的,所以当初放弃的时候很痛苦,但我没想到,原来他也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