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仰头一饮而尽,道:“诸位请坐!”众人陆陆续续地坐下了。古骜端着酒盏,身后跟着一名添酒的仆役,来到仇牧所在的北军席间,道:“各位北军统,在汉中还有何所需,与长史李崇德接洽,或仇兄直接来寻我,皆可。”北军诸人皆立身道:“多谢汉王!”“都坐。孤此来,是给仇公子敬酒。”说着,古骜转身从仆役手中接过酒壶,亲自为仇牧满上了酒盏,道:“仇兄,我敬你。”仇牧笑道:“汉王真是客气。”“并非是客气,”古骜正色道:“这杯酒,是敬仇兄你,作那幅《摄政王落马图》;大义凛然,骜佩服!”北军诸将士的目光,霎时间都凝聚在了仇牧身上。仇牧在注目下,顿时亦有些壮怀激烈,便慨然道:“岂因福祸避趋之!”北军将士见少主如此骨气,都不禁喝起彩来:“好!”古骜与仇牧两人碰杯,相视一笑,饮下烈酒。仇牧长长地叹了口气:“好酒!”古骜道:“喝了这杯酒,还想向仇公子请教一些事。”“汉王但说无妨。”古骜道:“我听说,此次御史弹劾摄政王,曾力数摄政王抗戎不力,不知御史大人,对我等开春之后北上抗戎一事,可有嘉许之意?”仇牧在满桌周围北军将士期待的目光下,咬了咬牙道:“我这就写信给表叔,抗戎乃是义举,该当有嘉许!”古骜道:“仇公子这样说,本王就放心了。御史大人呈奏圣上,若是圣上亦有一二鼓励言辞,定然能大振军心。”北军诸将士早对朝廷当初不派援军,如今又不闻不问抗戎事宜而心寒,这时听古骜这么说,都连连点头道:“汉王说得对!”仇牧道:“我知道了,我定会写信给表叔,言明此事。”古骜道:“骜亦对他老人家傲骨清流,秉忠直谏,仰慕得紧。不知仇公子能否将本王倾慕之意,亦写在信中?”仇牧道:“这有何难?”古骜道:“那真是多谢了。”这时,一名年老的北军军统道:“汉王真是太见外了。北地乃是我等的故土,我们日思夜盼着打回北地去,是汉王帮了我们,怎么汉王还说谢?”古骜笑道:“老将军教训得是,都是一家人,本王下次不说了。”离开了仇牧一席,古骜顺势走到了怀歆所坐席旁,见他并未怎么吃东西,不禁问道:“怀兄,怎么了,不舒服么?”身旁一名与怀歆同来的上郡军统道:“汉王你有所不知,少主公自幼不喜人声鼎沸,此次若不是汉王相请……”怀歆打断道:“……我很好。”说着他仰头对古骜道:“你坐么?我有话与你说。”古骜点了点头,坐在了怀歆身旁,怀歆道:“你看那边,黔中郡随着虞太守来的那几位将领,有一位是世家子呢,我听说,他也是靠着军功才做的兵统。”“是那位穿着青衫的么?”“就是他。”怀歆点头道,“你一眼也看出来了,他与这周围格格不入。他是世家子,愿意来这里,不是想抗戎,就是愿意‘平士庶’之人。”古骜已猜到怀歆要说什么,便依势问道:“依怀兄之意?”“此番,改的不仅仅该是军制啊……世家中人,愿意抗戎的多,愿意平士庶的,亦不是没有。得有个总纲,能不分出身,招降纳叛,日后随战编入政僚与军队。汉中军改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就该是全局之动,全局之变,纲在全局,目在军中。之前汉王称王时颁布的那些举措,乃是人心之基,可若要细处着手,还要再论。”古骜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今夜若是无事,不如留宿府中,我们详谈。”怀歆点点头道:“好。”第117章与怀歆说了几句话,古骜便作别,端着酒来到叶雄关所在席间,众多汉中兵统都起立行礼道:“汉王!”古骜笑了笑:“都坐。”说着古骜亲自给叶雄关满上酒:“老将军此番卫汉中,御五王,劳苦功高,本王敬老将军一杯。”“不敢当!”叶雄关一饮而尽,古骜亦然,古骜道:“我听说,诸位在备战抗戎之事上,遇到许多困难,不知诸位可否与我讲一讲?”其中一人道:“禀汉王,征戎地,乃是天下人盼望的,我等哪里敢置喙,只是正如汉王所说,这粮草、军备,都仰赖着我们汉中自备,兄弟们心中倒是有一些不平之气。”古骜道:“你细细说来,究竟有哪些不平之气?”“其一,汉中众多大族,原以为备战五王袭击之后,便能一劳永逸,没想到还要征伐戎地,戎地是世家丢的,跟咱们汉中有什么关系?咱们凭什么给世家做嫁衣呢?这么一想,各县摊派的粮可就难收了。不像五王来时,众人踊跃。”古骜道:“其二呢?”“其二,那便是军备难筹,亦无战马,出戎地尚需冬衣,又是一笔开销,许多人说,照这个样子,都是搏命,还不如去打世家呢,打世家有的是金银财宝,南方还暖和,北上又是何必?”古骜问道:“有其三么?”那人道:“再要往琐碎了讲,还有许多,以上不过是两个大头罢了。”古骜点了点头,这时另一人道:“汉王,我有话说。”“请讲。”那人道:“汉王,我们寒门被世家欺压多少年了?我看抗戎就是一举翻转乾坤的手段,到时候只要我们能下戎地,扼住北方要塞,高屋建瓴,便能俯瞰世家,从此天下强弱之势由此翻转,因此我决意抗戎,我部粮草已在筹备中,明年开春只等汉王一声号令,北出天水,万死不辞!”“好!”古骜赞许地点点头,又问叶雄关道:“依老将军之意呢?”叶雄关道:“今日汉王赐酒,老臣也就斗胆说两句。抗戎是好,在天下人面前扬名立万,那是咱们寒门,多少年来都求之不得的事!老臣也知道,当时汉王禀奏朝廷,说抗戎一切军务事汉中自理,也没找朝廷要饷,便是怕世家插手,最后坏了寒门大计!可是这抗戎,不是驱五王,艰难险阻,高山万仞,如何让汉中之人人人想抗戎,愿抗戎,乃是今日该筹谋之事。”古骜叹道:“老将军言之不差啊,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汉中军为此次抗戎,得有所改制,否则入戎地,的确是艰难。改制之事,日后还要多与叶老将军并诸位将军商议,目前依我之意,我想将北军二只部队,都编入抗戎义军,到时候再邀诸位前来定策。”叶雄关道:“汉王为寒门取义,殚精竭虑,臣等静候汉王差遣。”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古骜举杯道:“我与诸位,为汉中饮。”“为汉中饮!”又与叶雄关说了几句话,古骜来到虞君樊座前,笑道:“君樊。”虞君樊亦微笑道:“汉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黔中巴蜀地的青年才俊。”那几位道:“虞太守过奖了。”又作礼道:“参见汉王!”“酒宴上,没那么多虚礼,”古骜摆了摆手,道:“都坐。君樊向来有慧眼识才,本王信得过。本王听说,诸位也都是以战功立身扬名,佩服!来,满上酒,本王与诸位喝一杯。世庶不平,天下难安,诸位走在前列,难免有腥风血雨,其勇不可谓不佳也。”古骜与黔中郡众人喝了酒,这才走到古贲与田家所在的席间,古疆大声叫道:“爹爹来啦!”古骜将酒盏递给身后一直跟随添酒的仆役,笑着一把将古疆抱进了怀里,“哎哟!长胖了!”古疆奶声奶气地道:“……爹爹,你何时能陪疆儿玩?”古骜道:“爹爹有大事要做,等你长大了,也来帮爹爹,好不好?”古疆道:“……那我何时能长大?”古骜笑道:“你这小子!你日后好好用功,长大得就快;不用功,长大得就慢。”古贲将古疆从古骜手中接了过去:“疆儿乖,坐爷爷这儿!”这时二狗——如今已唤作‘古谦’了,对古骜喊道:“你儿子喊我什么,怎么也得喊叔叔罢。”古骜道:“你大字不识一个,当得起么,你以后还要喊他少主!”田松和田柏看着古谦一脸憋屈的样子,都笑了起来,田松尤为得意地道:“古谦你不识字,还是别做梦了为好。”搬来椅子,古骜在田家兄弟身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你们管辖的出龙山下那些田地中,今年军粮收得如何,众人有没有什么不满之言?”两人对望一眼,都道:“没有,他们的地都是当年你给的,他们怎么敢有不满?有不满的,怕都是以前汉中的大族。现今粮都收了,分毫不差。”古骜点了点头:“那就好。”古骜来到典不识所帅的千人战队军统之中,一席人轰然叫道:“汉王!”古骜笑道:“给诸位满上酒。”古骜在众人中坐了下来,一时间天南地北,聊得热烈,这时李崇德几个又带着文官众人来与古骜敬酒,一时间酒宴中喧闹非凡。陈伯看见古骜在拥簇下走来,眉目都笑开了花,他如今身子已经有些佝偻,扶着桌子要给古骜行礼,古骜忙将陈伯搀住,道:“来了就好,这又是何必?陈江若是没招呼好您,我拿他是问!”陈伯在陈江的伴扶下,紧紧地握住了古骜的手,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好像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陈伯动了动唇,道:“汉王呐……”————酒宴热烈,一直到破晓方酣,送走了各路人马,古骜这才回了内室,问道:“怀公子呢?”有人禀道:“怀公子酒宴过半的时候,便去歇息了,如今怕是还在睡。”“不急一时,他若是醒了,就带他来见我。”“是。”“把这些日子的文书都整理一下,搬到我书房来,做些早膳,我边看边吃。”“是。”黎明破晓,古骜一个人在房中迎来了第二日的清晨。门前有人打起帘子通报,古骜这才从手中文书上抬起眼,却见古贲正被古氏扶着,有些疲惫地跨过了门槛,一步一步走到了古骜的身前。古骜放下公文,愣了一下:“父亲怎么来了?”说着古骜忙下榻去一道搀扶,酒未醒全,又一夜操劳,忽然站起,头中顿感酸胀,古骜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扶着古贲坐了。古氏在一边道:“你爹偏要来看你,我还说呢,你想必是睡了。他不听,说你忧心的事多,怕是不曾睡,叫我扶着他来。”古贲侧头对古氏道:“……你回去罢,我有话对骜儿说。”古氏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贲,又看了看古骜,扶着门框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紧闭了门扉,脚步声远去了,古贲这才对古骜道:“……你呀,何必。”“父亲是指……”古贲哼了一声:“……别装作不懂,今日你与虞公子,一道入的席。”“我与虞公子相谈甚欢,自然一道入席,父亲何出此言?”古贲道:“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我儿子。”古骜沉默了下来。古贲道:“众目睽睽,今日多少人看见你带着虞公子走?你如此亲密神态,故意昭告于人前,你是在逼他。”古骜道:“父亲误会我了,我是情不自禁。”古贲道:“若不是情不自禁,你骗得过虞公子?”“父亲究竟是何意?”古贲叹道:“人有时,不可太自得。虞公子,乃是命带天罡之人,天罡为煞啊。”古骜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忖度。”“……好,你自有忖度便好。”古贲叹了口气,站起准备离去,忽道:“……你当年,若是把用在虞公子身上的心思,用半分在梅姑娘身上,她就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