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走啦”听到大赦之令的小侍女全身一松,差点瘫在地上。还是公子起眼疾手快,他低喝一声,也不看其余的侍者,借着宽袍大袖的掩护猛地一把拉起阿苑,向外走去。两人走出殿外,公子起才松开了手,只听阿苑哆哆嗦嗦地说道:“多、多、多谢”他一竖手掌打断了小侍女的感恩戴德,反倒是把她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了一番。这小丫头看起来胆小老实,心思却如此细腻,感应也如此敏锐,果然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啊。其实公子起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怜悯还是发现了她的价值才救下了这个小侍女重明正殿是不能呆了,于是少妃和大司城来到一处偏殿,而公子带着新收的家臣回转自己的寝宫。只把几位徐氏家臣和一干侍女宦者留在了殿内。少妃和大司城喝了杯蜜水谈了些闲话,她的首席家老就走了进来,他落座之后向着叔赢慈点了点头,也从侍女的手中拿起一杯饮品喝了起来。叔赢慈脸色十分平静,语调非常淡然地说道:“公子之事不可外传”司城直瞥了一眼悠然喝着蜜水的徐识,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不可外传”的含义,心中为少妃的果决点了一个赞。徐氏之女,杀伐果断,果然不凡,难怪可以独宠于后宫。少妃用手揉了揉额头,微微皱眉对戴直问道:“大司城,您是宋国公族,自然知晓大庙里面供奉着什么,可有教我”司城直一脸苦涩地说道:“少妃面前,下臣怎敢欺瞒。只是您也知道非国君和公族中的巫觋不能入内,这,这岂非问道于盲”实际上他也是知道一点玄鸟之卵的秘密,不过以他的身份不方便说,而且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好推到其他人的头上。司城直迟疑地说道:“如今倒有一位知晓大庙底细的人物尚在商丘,只是”徐识放下手中茶盏,也皱着眉头接口道:“大司城说的可是太卜大人”司城直点头苦笑道:“仲博甫说的不错,自然就是那位昭明公了。”三人同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这位宋国太卜他们也是打过交道的,自然知道很少有人能跟上昭明公的节奏。但是不管怎样这也是一条路子,非常时期容不得少妃他们挑三拣四了。第二十五章 女闾之客公子起在阿苑的搀扶之下,边走边和新收的门客聊着天。说心里话,虽然出了一些意外的变故,他对墨鸿还是非常满意的。不说此人的身世和身手,单单这一份耿耿的忠心那就绝对值得招揽。这位墨氏弟子真是位实诚人啊,效忠意愿之纯粹居然还能被转化成信仰,引来了域外的另一个自己。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墨鸿的投效实际上代表着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在了公子起的手上。这也意味着从那一刻开始墨鸿只效忠于公子起一人,而不是宋国和宋王。就是说如果以后公子起要背叛宋国或者干掉自己父亲,这位墨家嫡子再不愿意也得跟着,甚至要毫不犹豫和他的老爹刀剑相向。这就是封建社会中典型的“我的附庸的附庸,并不是我的附庸。”现在墨鸿正给公子起解惑:“主上,光影遁法正是我墨家五行遁术中的一种。行刺公子之凶徒能借强光而遁形,又擅长剑术,十之是楚国相夫氏之墨”公子起闻听此言,忍不住开口问道:“伯鹄甫,难不成墨家还分家了不成”墨鸿不敢怠慢,马上答道:“主上容禀,我墨家在二代巨子禽滑此处滑通骨,禽滑乃是一个复氏厘之后便分崩离析。墨家本宗仍存于国中;相里氏向西入秦,是为西方之墨;邓陵氏到了齐国,乃为东方之墨;而相夫氏南下入楚,成了南方之墨。”墨翟原本是宋国大夫商丘人士,出任过管理百工的官职,后来他弃官出游于列国,墨翟的后人就承袭了爵位,留在了宋国。首代巨子墨翟死后,指定了他的弟子禽滑厘字慎子接任二代目。从此也确立了上一代巨子指定下一代巨子的规则。可是墨家二代目禽滑厘死得很突然,没留下遗言指定继承者,因此也造成了墨门的分裂。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楚墨重义轻死,刺客辈出,因此这一支对我墨家剑术和遁法研究得也最为深入透彻。”公子点头,还是非常好奇地继续问道:“那楚墨比你们本宗还要厉害吗”墨鸿信心满满地答道:“楚墨偏重于术,已失去墨家本义。如此种光影遁法外像奇诡,内涵粗疏。如懂其理,随手破之。”旁边跟着的徐小史不由得见猎心喜,有些失礼地插口问道:“敢问伯鹄甫,如何破之”有这种能用光来遮掩踪迹的刺客在旁窥伺,少妃和她的家臣们自然是寝食难安,所以也难免他有些失态了。墨家后人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物道:“此物即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片打磨得薄薄的黑色透明水晶。墨鸿见众人露出怀疑的神色,继续说道:“将墨晶置于眼前便能直视强光,刺客便无所遁形了。”“众位如若不信,一试便知。”他把墨晶交给了徐小史,自己告了个罪往亮光处走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就这么融化进了光线之中,除了这道光线强烈了一点之外,根本毫无异状。徐小史举起墨晶放在了眼前,仔细一瞧便笑道:“果然如此。”众人轮流使用墨晶试了一下,真的一眼就能看见站在光线中的墨鸿,不由得啧啧称奇。徐寿微微一笑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伯鹄甫为我等解一愁难。”而另一位家臣彭延彭叔长也附和道:“这墨晶如此好用,只要人手一片,那刺客便无所遁形了。”众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都觉得应该立即找工匠赶制出来才是。公子起看着墨晶,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一件物事。他咳嗽一声道:“诸君说的极是。本公子对此物倒是有了点新的想法”几乎在同一时间,司城直手下那位高富帅门客鸱夷复正坐在自己家私闾的华室之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自家酿造的淡酒,不过这间装修华丽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陪酒的莺莺燕燕。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其实这个时代的“娱乐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由于是乱世的关系,又给这个行业提供了更多的从业人员。像鸱夷家开在商丘的豪华私闾并不是特例。贵族蓄养家女支的风俗自古就有,夏代末世国君桀号称有三万倡优。除了这种养在家里的女乐之外,还有带着宗教色彩的巫女支,实际上直到现在南蛮楚国仍然还有这种住在庙里为男的“神职人员”。不过中原诸国在齐国国相管仲设立女闾之后,就纷纷移风易俗,有样学样地办起了官方女支院。到如今,各大国都名城都有极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算是给这个大争之世添上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其实各国大办这种第三产业除了增加国家收入之外,还能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频繁的战争让各国公室和贵族得到了大量的奴隶,其中女性干力气活不行,索性就出卖她们的身体;另一方面财富集中也让很多平民男子娶不起老婆,总得让他们有个发泄渠道,不然列国中的光棍们真的能搞出“老婆革命”这样的暴乱。所谓“食色,性也。”,皮肉生意自然是很好赚的。所以现在除了诸侯官女支,还有鸱夷家这种私闾。当然要不是他们家手眼通天,鸱夷复还抱上了司城直这根粗腿,这种生意也是做不起来的。“吱呀”一声,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二兄,贵客已至。”走在头里的居然是一位锦衣少年郎。他并未加冠,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五官长得倒也是不错,就是身材矮胖了一点,四肢短小了一点,配着一身锦衣倒像是一只包装华丽的大团子。此人乃是鸱夷复同父异母的弟弟,鸱夷奇。他一闪身,露出了后面一位窈窕淑女。此女比鸱夷奇还要高了半个头,媚眼流转自带风情,桃腮含笑实有殊色。看上去双十年华的她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细细柳腰堪堪一握,哪怕就是在这闾市之中也实在是艳帜高张的出众人物。她身穿湖绿色曲裾,头上扎着双环髻,怀里还抱了一把弦鼗音陶,意拨弦乐器,正是典型的女乐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来给鸱夷复陪酒助兴的伎女。所谓弦鼗就是三弦琴,也是四弦琵琶的鼻祖,这本是一种胡人的乐器,也是近些年来才在中原流行开来。“容容拜见二郎君。”她走上前来,抱着弦鼗盈盈拜倒在地,姿势身段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带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女性韵致。对这么一位艳丽女子,鸱夷复竟然不敢怠慢,直起身来郑重地拱手回礼。行完见面礼之后,他也没有让这位看着很像女伎的容容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很有礼貌地伸手肃客道:“请,请,请入座”“容容谢二郎君赐坐。”女客吃吃一笑,烟视媚行地坐到了客座之上。鸱夷复转头看到自己弟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恼怒:“奇,奇,奇弟”鸱夷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道:“啊二兄有何吩咐”他二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道:“你,你,你说。”“是。”鸱夷奇定了定神,转身向女子说道,“此番寒家请无容首领拨冗前来,实有一事相托于贵众”第二十六章 三无义从无容首领闻言微微一笑,腻声道:“好说好说。人道是鸱夷一怒,天下不醉。贵人既有相召,容容岂敢不来。”三无义从当中的大小首领都以“无”为姓氏,毕竟他们之中绝大部分已经是失去母国的奴隶,当然这也表示和过往切割的决心。她伸出手扶了扶鬓发道:“只是鄙军人寡力薄,也不知道担得起担不起贵人的重托。”鸱夷奇看了自己二兄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道:“无容首领说笑了,贵众自然是担得起的。”他正容道:“如今商丘风雨晦暗阴晴难测,贵众在此多有不便。望贵众几位首领暂移玉趾,寒家必有重谢。”“哈哈哈”容容很没有淑女风度地开怀大笑,半响之后她笑声一收,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鸱夷家的贵人除了酿酒酿醋以外,连我等三无义从也要管上一管。”鸱夷两兄弟心中同时暗骂一声,什么三无义从,只不过是一帮无君无父无主的逃亡奴隶罢了。当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则是无国无族无家的自由人军团。鸱夷奇干笑几声道:“无容首领误会了,贵众事务岂是寒家可以置喙的。不过”他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帛,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子身前的案几之上。“贵众不是要南墨巨子的千金悬赏吗悬赏之中除了宋国的白龟之甲,还有滕人的勾陈之鼓。而滕国遗族正以此路线往商丘而来。”容容拿起绢帛展开看了一看,动作轻柔地收入袖内,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五百金。”鸱夷两兄弟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两人非常熟练兼默契地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二百五十金无容,你这趟生意可是做的亏了”暗室之中,坐在上首的黄脸汉子摇了摇头道。这里其实也是一间女闾,不过却是正儿八经宋国官方女支院。三无义从的前身就是大名鼎鼎的盗跖义军。在两百年前,鲁国一位贵族之后展氏跖他们家封地在柳下屯,因此也被称作柳下跖。,率领近万奴隶起义并转战中原。这支奴隶军团杀贵族,救奴隶,攻城池,没收大小贵人的财物。大军所到之处,“大国守城,小国入堡”。在盗跖的统帅之下,他们从泰山以南的鲁国一路打到了齐国和晋国,各诸侯国望风披靡,声势之大前所未有。各国不得不联手围剿,八洞明尊也纷纷出动,才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贼奴给镇压了下去。在这次大起义之后,义军星散,残部中的一支就成了三无义从,从公开造反转向了地下活动。因为盗跖义军的关系,他们在各国奴隶当中影响很大,如今算是一个跨国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他们能在司城直的大索之中安然无恙,自然就靠了城中女伎和奴隶们的掩护。此君骨架极大,可是又瘦的可怕,深黄色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之上,再加上一双黯淡发红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是得了膏肓之疾的久病之人。他在脖子左侧还有一处暗红色的陈年烙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奴隶的印记。此时的无容媚态尽敛形容端正,虽然服饰打扮和在鸱夷私闾之时并无不同,却丝毫没有烟花女子的味道。她端端正正跪坐在一旁,闻言却是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无骸大叔,成氏那边的事情也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