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江呦呦眼珠一转,心里很快有了谱,“是不是最近和你一起拍戏的那个新星斯扬,我看你的微博下面多了一批支持你们俩cp的人。”“是的。”肖铭洛有些无奈,江呦呦或许不清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斯扬进组很突然,林导有露过口风,说是新悦高层打的招呼。这些天以来,肖铭洛也看出这孩子并没有什么靠山,反倒是他们俩的cp,不知道怎么回事,眨眨眼就被水军炒上去了。“呦呦,你和陆总怎么样,还顺利吧?先前路邈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路邈放到微博上那张戒指照片,迅速地消失在了网民的视野中,连张图都搜不出来。只是肖铭洛还是有点担心,事情压得快,不代表对感情没有影响。江呦呦“嗯嗯”两声,“挺好的,你放心,一场误会,都解释清楚啦。不过,肖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觉得我舅舅你小叔,为人如何?”肖铭洛没想到他会提到慕简,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考虑片刻,他踌躇地道:“慕简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我和他相处这么多年,虽然对慕家没有归属感,但不得不承认,他为人是不错的。”“是么?”江呦呦听着肖铭洛犹疑的语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还没有忘记,他这表哥说过想彻底独立出来,“肖哥,你和舅舅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肖铭洛干脆利落地否认,嘴快得更可疑了,至少江呦呦没见他如此慌乱过。看来是真有什么事,而且慕家一个二个的,似乎事情都挺多。江呦呦有点头疼,又不方便逼肖铭洛说真话,只得岔开话题又聊了两句,挂了电话。于是,陆总这天下班回来,就见江呦呦若有所思地在家里来回散步。问他,他也不说为什么,陆长空只得先去洗菜做饭。结果他拿出个鸡蛋,正准备打到碗里,就见江呦呦晃悠进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我做好准备了,你来跟我讲讲我前世走了之后,慕家、我爸我弟,还有你爸他们都发生了些什么吧!还有这一世,他们现在都在干嘛?”陆长空手一紧,瞬间徒手捏爆鸡蛋,蛋清蛋黄流了一手。江呦呦一抖,莫名觉得这一幕格外凶残,“你、你镇定一点。”他递了擦手的吸水巾过去,陆长空冲完黏黏的液体之后,拿在手上仔细揩干,然后才捧起江呦呦的脸,轻声道:“你忽然问我这个,都不给我心理准备,我得想想该怎么告诉你。”“行。”江呦呦点点头,下巴在他手心里蹭过,“不许骗人。”“不骗你,你想听详细版还是简略版?”相比于刚摊牌的时候,陆长空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他不再轻易为江呦呦决定他该知道什么,那样坚强的呦呦,有选择的自由。江呦呦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道:“我要听详细版,我想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怎么过的,不管是重生前我走掉之后,还是重生后我不知道的那些时间。不过……”他倾身抱过去,手往后勾,解掉陆长空身上的围裙,“我要你坐沙发上抱着我讲,晚上就吃零食了,我边吃边听。”“不要转移焦点。”陆长空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把他带离身侧,“怎么能拿零食当正餐呢,说说话可以,饭还是要吃的。我一会儿打电话点个怡然亭的外卖,那儿的姜爆系列你先前说过很好吃,我看鸡鸭各来一份,然后……”“别说了别说了!”江呦呦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我都快流哈喇子了。你要点就快点,被你这么一说,菜没吃到嘴,我连听都听不认真。”结果两人还真就等着外卖到达,畅快地吃了一通之后,才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开始讲那过去的故事。陆长空尽力把他玩命工作报复的那段时间讲得简短一些,但江呦呦总会冷不丁地提出异议——“那你加班到深夜都吃什么?”“泡面加咖啡……陆长空,你是嫌命不够短啊。”“什么?你堂叔喜欢古董啊,没想到你还有这鉴赏才能。”本来是一段勾心斗角权力倾轧的报复史,被江呦呦这么不严肃地一打岔,萧瑟悲苦的气氛都没了。陆长空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笑涡,继续道:“后来我爸那一群帮着作对的兄弟都倒了,他孤家寡人一个,保不住慕笙,我又查到肖铭洛的事。所以——”“等等,肖哥有什么事?”陆长空苦笑。是,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江呦呦都不知道慕笙曾经对肖铭洛下过杀手,可他既然已经决定不再隐瞒,那么这件事也是得说的。而且,慕笙因为害黎静涟而入狱的事,如今也不一定瞒得住他的小宝贝。“呦呦,慕笙后来之所以会被送进监狱,跟肖铭洛也有关系。”江呦呦默默地听完了他的讲述,垂首抿了口茶,问:“长空,我妈妈她,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对吗?”“嗯。”陆长空环住他的手臂紧了紧,问:“你想去看她么?”江呦呦的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手心,“算了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算起来,他也不过只和慕笙见过一面,这个母亲于他、父亲和弟弟而言,是一切伤害的源头。他虽不忍落井下石,可也远远做不到同情安慰。“那我爸爸和鹿鸣呢,他们后来怎么样了?”陆长空摇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他们还是回到南城生活,你弟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你爸也继续在原来的单位做事,没起什么波澜。我本来想过要插手,让他们活得更轻松些。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你爸如果知道,只会更不开心。”两人说说停停,到最后只剩下慕简的去向始终是个谜,陆长空虽把慕家瓦解,却不至于手眼通天到洞悉慕简的想法,因此直到最后,也没弄清楚这个始终对陆慕两家的争端淡漠无比的人,究竟去了哪里。江呦呦揉着额头乱想,“总不会是看破红尘跑去五台山出家了吧?”陆长空捏了捏他的手,托着他的背,让他倒在自己腿上,慢慢地给他按脑袋,“你又用武侠小说的思路想问题了吧?我记得《雾峰异侠》里面,是不是有个剑客,什么烈阳派大弟子,一开始最热衷于追杀楚湛的那个,最后得知一切都来自于师父的欺骗,就去五台山出家当和尚了。慕简可不像是那种说放下就放下的人。”“谁知道呢。”江呦呦躺在结实的大腿上,手不安分地往下面卡过去,“我总觉得便宜舅舅的心思根本就猜不透,肖哥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哎,你说慕家的血统是不是有种谜之元素啊,怎么每个人的生活都奇奇怪怪的呢。”陆长空按住他的手,竭力保持镇定,“你大舅很正常,声色犬马,上一周还去查肾功能了。按照上一世的情形,他说不定已经得病了。”“我才不管他,以前他想要对零零哥下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讨厌了。还好小舅看上去还算洁身自好——哎呀!”江呦呦忽然蹦起来,差点撞到陆长空的下巴。“怎么了?”“我想到先前媒体爆出过又被和谐的那张照片,小舅和肖哥好像格外亲密啊!对了,当时你还跟我说不用担心,有人会帮忙解决来着。”陆总不解,“对啊,慕简为了声誉,肯定不会放任他们慕家的私生子被曝光。”江呦呦眼神躲闪,吞吞吐吐,“我觉着吧……可能……也许……”陆长空看了眼自己隐隐有些兴奋的部位,默默地失望了一下。其实,江呦呦早已想起一切,就算暴露些许本性,也无妨。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会不会……嗯,要不先去a院做一套全面的检查……各怀心思之际,陆长空也就没注意听江呦呦脑洞突破天际的推断,等他回过神来时,江呦呦已经下了结论:“没错,这是有可能的,肖哥被认回去之前,他们没在一起生活过,有距离感,所以小舅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年,产生禁忌的爱情也——”“什么?”陆总一脸蒙圈,他刚刚正想到以后要不要按照十八禁同人漫开拓新体位的问题。“禁忌的爱情啊。”陆总: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写小说的人……第65章 go go go自从这晚上江呦呦联想到肖铭洛和慕简之间禁忌的恋爱之后, 他就跟魔怔似的琢磨这事, 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越想越细思恐极,连码字存稿的速度都降下了来了。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这天下午,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事干, 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咳咳。”江呦呦走到楼道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隔壁的门,“有人在吗?”门内传来一个含糊的回答:“有, 有什么事吗?”江呦呦不准备磨叽, 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工作累了吧, 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端绿豆汤喝。”砰的一声, 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碎了似的,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惊慌的解释声:“没有、没什么兄弟,我们这儿不方便,不方便。”陆长空长期让小张他们跟着自己, 这点江呦呦以前不知道, 全都想起来之后,还能不清楚么,这一试,小张就露陷了。江呦呦略一沉思,笑吟吟地喊:“张姨, 长空跟我说过您,您辛苦了吧,上家里来喝碗绿豆汤。”“哎呦!”没过两秒,门开了,张姨站在门后,一如前世的亲切和蔼。算起来,他们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打过照面,只不过江呦呦完全没有怀疑过会有人跟着自己,自然都把偶尔擦肩而过的壮硕男人和买菜阿姨单纯地当做街坊邻里。“少爷在上班呢吧?”张姨对一屋子的几个保镖挥了挥手,做主让他们跟着来喝绿豆汤。小张手足无措地摸着后脑勺笑,一见不用遮遮掩掩,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碗结束,抹了把嘴道:“江先生,少爷还没说过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江呦呦也不拦他,陆长空估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张就拿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递给他,陆长空在那边颇为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了,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这个也是应该的。”“那是,我先前还在片场见过几回小张呢,你还让人家去做场记,这卧底卧得也太辛苦,以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吧。我知道,不跟着你也不放心,我就不让你抓心挠肺了。”陆长空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的钢笔,往皮椅上一靠,问:“怎么今天忽然想到要把他们从隔壁叫出来?”“我想去找小舅说说话,又怕你拦我,这不,把小张他们叫上,再跟你报备一声,你看我多贴心。”陆长空沉吟片刻,才道:“也行,慕简现在应该在公司,我下班直接去中置接你。”事一说定,江呦呦就收拾收拾跟小张几个人一起出发了。张姨留在家里,本想做做家务,准备饭菜,正打开冰箱,就接到陆长空的电话,一听之下,连声笑着说好,放下手里的活,到衣帽间整理出行衣物去了。作为一个身上和慕氏有血缘关系的小辈,江呦呦对慕家的中置是完全陌生的。这家公司出的慕知系列手机在国内的三四线城市占有率不错,但总给人一种上不了档次的感觉,北上广的白领通常不会选用。江呦呦以前不以为意,现在却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前世中置出过一系列海外市场的规划,但这一世却从未听闻过。江呦呦正想着,就见慕简亲自下电梯过来接他,身后的秘书掩不住好奇,偷看了他两眼,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小说,还是因为他和慕简颇有些相似的长相。“来就来,还带着人,陆长空还真是对我不放心。”一上电梯,慕简就直白地一针见血。江呦呦笑了笑,“没事,我有些话想和小舅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慕简把江呦呦带进自己办公室里,秘书问了江呦呦的喜好,给他端了杯果汁,轻轻地带上了门。慕简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靠,维持着半瘫的状态懒懒地问:“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好不容易你这大外甥来找我,我一定给面子。”他的办公室和陆长空的严谨风格不太一样,书柜里放着的不是层层叠叠的资料,反而有一些历史学哲学的闲书,桌上的纸笔资料电脑也不太规整,勉强能分出哪堆是哪堆。“你这,不太像当老板的样啊。”慕简手遮在眼前,挡住阳光,轻飘飘地道:“嗯,公司规模就这样,没什么雄心壮志,把现在的业务做好就够一家子人吃的了。再说,我们的主要业务在技术口嘛,埋头苦干就行。”一阵沉默过后,江呦呦问:“你是不是,对海外市场挺有野心的?”慕简挪开手,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望向他,“大外甥,你会看人心吗?”那刹那间,江呦呦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游离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又像是怀才不遇,充满着不确定性。“我不会,我都是靠猜。”江呦呦决定不再和他纠结事业上的问题,因为看慕简回避的态度,兴许这就是和陆长空妥协退让的结果,“说起来,表哥在剧组拍戏,舅舅有关心过他吗?”“阿洛哪里用得着我关心。”慕简不动声色地瘫了回去,“我再凑上去,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呦呦却放不下怀疑和担心,他特地跑过来一趟,总不能只是来寒暄的。“舅舅,表哥真的很喜欢演戏,也非常想要独立。我想你也知道,他小时候有过不幸,被带回慕家又没有公开身份,想必也是苦闷的。”更重要的是,昨晚听陆长空说完慕笙对肖铭洛曾经的伤害,江呦呦很难忽略心下那一点内疚。虽然这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本来就是很容易起恻隐之心的人,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他一向有好感的表哥,做出伤害的人又是他实质上的母亲。“我真希望表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做他喜欢的事业。希望舅舅能支持,至少……不要阻碍他。”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假如慕简所表现出的亲密只是出于叔侄感情,那便自然不会想歪。然而慕简却只是沉默,安静地倚着沙发。江呦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病床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慕简看着他,抬手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和轮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不像。”“当然。”仰视着他的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微笑,“所以,他那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江呦呦心里一震,面上却还得维持镇定,“这没什么因果关系,长相本来就不是决定因素。”他的舅舅其实也不年轻了,眼角细细的笑纹隐没在并不细腻的皮肤下,常人早该有妻有子,他却仍旧孑然一身。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慕总,新悦的陆总到了。”“真是看得紧啊。”慕简起身拍了拍江呦呦的肩,笑眯眯地道:“他给我打过招呼了,蜜月愉快啊。”“诶?”江呦呦还来不及去想陆长空和慕简微妙的对抗合作关系,就被所谓的蜜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提前透露惊喜,不过也不算太快?你仔细听。”江呦呦被慕简带着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个由远及近的庞大机器从天空中飞来,有力的轰鸣声穿透了强化玻璃窗。“我就不凑热闹了。annie,带江先生去顶楼。”甜蜜涌上心头的同时,江呦呦仍放不下刚才的话题,回头迟疑地问:“那肖哥他……”“我有分寸。”慕简朝他挥手作别,“再不济,还能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