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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九点左右,顾淮之来到了某小区里面。他按照顾卿所说的地址,找到了作画者的家。作画者名叫慕蟾宫,是画坛近来崛起的新秀,风头正劲。顾淮之按下门铃,可视对讲机里传出少女脆生生的嗓音:谁呀?有什么事情吗?我来取顾卿先生定的画。哦。少女回答地有些犹豫,似乎在想顾卿是谁。几秒钟后,她笑了一声,从屋里打开门,进来吧。少女样貌清秀,小圆脸,大眼睛,笑起来颊边露出对酒窝。她坐在轮椅上,双腿处盖了层厚厚的白绒毯子,很明显不良于行。少女伸手对顾淮之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说:阿慕在画画。顾淮之瞧她样子可爱,学着她的样子也比划一下,小声回答:知道啦。顾淮之跟在少女身后进了屋子。宽阔的客厅里摆放了台留声机,循环播放着一首老派的英文歌,调子平和舒缓。墙上还挂着一幅画。整个画面荒诞怪异,黑色的江水、灰色的树、红色的月亮,赤脚的小男孩站在银白沙滩,弯腰摸着一尾豚鱼的头。顾淮之注意到画中的那尾豚鱼,是没有见过的种类。他走近去观察,发觉它通体白色,长着张圆滚滚的脸,微张着嘴巴,好像是在笑的样子,憨态可掬。那是白暨豚,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传说中长江的江神,洞庭龙君的小女儿。关于它的记载最早是出现在《尔雅》,名为鱀。而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是在2004年,一头白暨豚搁浅而死。现在大概灭绝了。顾淮之转头朝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发现一位青年男子正向自己走来。他对顾淮之笑,伸手递出一张名片:我是慕蟾宫,来取顾卿先生定的那幅画吗?您贵姓?是来取画。顾淮之双手接过名片,寒暄一句,免贵姓顾,顾淮之。原来是小顾先生。慕蟾宫侧目看向身侧的少女,柔声说,秋练,帮我把画拿来吧。被唤做秋练的少女哎了声,她自己控制轮椅方向,拐进了画室。很快,就抱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出来。她天生一副笑脸,说起话来嘴角不自觉往上弯:你的画,小顾先生。谢谢。顾淮之拿过画,发现上面画了个在海边划船的红衣女人。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画哪里好,不禁想,顾卿这个败家老头,买的这是什么糟心东西?慕蟾宫问:小顾先生可是看出来什么?顾淮之连连点头,口是心非:妙极,好意境。慕蟾宫笑:顾卿先生也是这么说的。顾淮之心里小小埋怨了下他那胸无点墨的爹,没遗传给自己些许艺术细胞,浑身的艺术细菌。鉴赏能力为零,全靠瞎掰,父子俩全熊一块去了。顾淮之不太好意思和慕蟾宫对视,也不敢在这多待下去了,生怕暴露自己是个草包,堕了他老顾家的名声。他心里想走为上策,尬笑两声:是吗?巧了么这不是......那个,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少女对他挥挥手,热情道:小顾先生,有空就来玩呀。顾淮之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也随之舒畅许多,也对她挥挥手:有空一定来。等顾淮之走后,慕蟾宫猛地拉开厚厚的落地窗帘,阳光从窗户外高楼大厦的缝隙里照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此时,挂在客厅的那幅画上下摆动起来,木质的画框一下一下撞着墙。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画里面钻出。呼地一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今生前世的狗血故事☆、浪游者的夜歌(2)顾淮之载着画回到家中,院子里顾浣衫甚为悠闲,做起了佣人的活,拿根水管子正浇花。近来天气炎热,顾卿种的那些俗艳花,都被毒辣阳光晒得四仰八叉,一副命不久矣的可怜模样。顾淮之看见哥哥,停下车来问:你今天不是要跟老顾开会去吗?开什么会?咱爸忽悠你的。顾浣衫答,你说你在外面,连电话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一个。他就是想你,找个借口叫你回来看看。顾浣衫还要说话,忽而转眼瞧见什么,皱着眉头绕到车的后面去。他看见被刮掉大片漆的车尾,愣得花也顾不上浇,手里花洒突突往外冒水,流了满地。他指了指车尾:淮之,你这是去哪了......?坏了坏了!顾淮之连抽了四五根孟婆牌,早把这事给抛到脑后,经顾浣衫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捅破了天。他爹顾卿是个俗人,爱好也俗,喜欢收集名车,还雇了些人,租了片场地专门看放那些价值不菲藏品。顾卿管这叫男人的浪漫情怀。顾淮之今天开出去的这辆是顾卿的新宠,这相当于他一脚将他爸新鲜热乎的浪漫情怀撞个稀碎。顾淮之抱了画,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哥,回见。说完,赶紧往屋子里头跑。顾浣衫喊:你干嘛去?!顾淮之头也不回:跟老顾认错,还能干嘛?!顾淮之进屋的时候,顾卿正瘫在沙发上,手里握了个老头乐挠痒痒。顾淮之心说让他爸用老头乐多挠两下,毕竟一会就乐不起来了。顾卿发觉顾淮之鬼鬼祟祟的目光,扔了老头乐:你干什么呢?顾淮之连忙陪笑:爸,挠痒痒呢?来,哪里还痒?让我这孝子给您挠。顾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顾淮之低下头,讪讪地笑:也没什么,就是给爸的新车刮了个白。顾卿记得自己的新车是个黑色的,反应一会,明白顾淮之这话什么意思了。他起身抄起手边的痒痒挠,作势就要打。顾淮之见状,抱着画当挡箭牌,撒腿就跑。顾卿追得气喘吁吁,用痒痒挠远远指顾淮之:你这个小败家东西,跑什么跑?顾淮之振振有词:那孔圣人都说了,‘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这是大杖?顾卿举着个痒痒挠,还孔圣人?你化学考13分的时候,我怎么没看你这么精呢?他扔了手里的痒痒挠,转身坐回沙发上,行了行了,你没事就好,跟爸说你撞哪了?伤到人没有?差点撞上跨江大桥的护栏,好险就去了江里喂王八。顾淮之坐到顾卿身边,他放下画,从茶几上拿了根香蕉剥开吃,我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可它突然就不见了。顾卿趁机握住痒痒挠,举起来梆顾淮之脑壳:差点撞去江里,缺心眼的还吃!顾淮之笑:这不没事吗?他将香蕉皮蹲在茶几上,拿了旁边的画,我还以为是什么旷世名作,原来就是个女人在海上划船,也不好看啊。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宣宣:哇哦。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赵素衣的领带,一把推开他,弯着腰笑: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大马猴样子,幼稚不幼稚?你不也是这副倒霉样?赵素衣走过去扶顾淮之,赶紧去洗了,不然你爸你哥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们两个猛男再打上门来,我一弱质少年可招架不住。你是挺弱智。顾淮之也不闹了,两人达成和平协定,一起往洗手间去了。宣宣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染发剂不好洗,他们弄了些烟灰沾温水往脸上擦,擦了好久才弄利索。赵素衣打量顾淮之片刻,忽而扶住他的双肩,让他面朝自己:过来,别动。说着,他开始拆顾淮之印满黑指印的领带,我给你洗了。哟,赵老板这么体恤员工?顾淮之也开始解赵素衣脏兮兮的领带,礼尚往来。对了,我问你件事。今天早晨,我在跨江大桥上看见一辆逆行过来的公交车。它在我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和消失公交车?赵素衣想了想,也许是地缚灵吧。严格来说不是鬼怪,和你的小玫瑰属于同类,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地缚灵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但它们为了完成这个愿望,会一直停留在某地,重复地做一件事情。赵素衣摇头叹息:就你眼睛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最爱惹麻烦出来。作为你的老板,我怎么也得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他揪了根头发送给顾淮之,记好了,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往你眼前晃悠,直接拍它脑门上,准能打得它嗷嗷叫,爹妈都不认得。头发再次变成了赤红色的羽毛。顾淮之将羽毛迎着太阳举起来,它在他的手指间散发出五彩的光芒,跟天上的云一样轻。赵素衣得意洋洋:好看吧?我跟你讲,想当年,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和少男。你怎么又开始自吹自擂?你懂个屁?像我这般自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赞美自己的机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对了,我带了饭回来,今天中午你和宣宣就别泡面了。赵素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多谢。顾淮之抬眼看他:那我就先走了。宣宣看见顾淮之要走,乖巧地眨眼:淮之,我送送你吧。没等同意,她凑到顾淮之身边,亲亲热热地拉住了他的袖子,跟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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