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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还有啊,‘共生’是刻进灵魂里面的,就算过了黄泉,入了轮回,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和他也会再次相遇。听起来很浪漫,但是,白秋练话锋一转,我是个不称职的神仙,我都不记得我害死了多少人,怕是轮回都入不得。如果‘共生’的誓约还在,阿慕他也会跟我灰飞烟灭。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应该我来还。我不想再连累他了,希望神君能帮我。凤凰的火能烧尽世间所有的东西,只有神君能真正毁掉我和他之间的媒介,毁掉‘共生’的誓约。赵素衣问:那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媒介,是个什么吗?☆、浪游者的夜歌(6)细雨蒙蒙。白秋练看向赵素衣:其他神仙用来定‘共生’誓约的媒介,都是顶好的东西。我也不怕神君笑话,我们之间的媒介,是一方丝帕。丝帕?赵素衣问,你们的定情信物?算是吧。白秋练的脸上满是追忆神情,她微微地笑,其实我和阿慕之间,也谈不上互相喜欢。顾淮之不解:你们之间不定下誓约了吗?那为何......定下誓约,就是互相喜欢吗?小顾先生,你不知道,做神仙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白秋练端详着顾淮之,很久之前,我阿爹就告诉我,要我当个好神仙。好神仙就要谨言慎行,无欲无求...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看见很多人类的孩子在青草地放风筝。四月的风一吹,忽地,纸扎的风筝便轻悠悠地飞向了高高的天。我见那些人笑得欢喜,不知为何,就想亲近他们,跟他们一起。于是,我悄悄地上了岸,跑过去问:‘能不能带我也玩?’他们瞧了瞧我,笑着说:‘好啊。’他们教我怎么怎么放风筝,怎么把风筝放得又高又远。到日落临别时,他们又送了我一只风筝,并约定好明天再见。白秋练垂下头,又低声说:我兴冲冲地抱着风筝回家,还没告诉阿爹我交到新朋友了,阿爹就收了我的风筝,咔地一声,将它弄断了。阿爹训斥我:‘你是个神仙,要讲求体面,怎么可以和那些凡人一起玩?这事传出去了,以后他们怎么敬你怕你?’我心疼我的风筝,心里头又委屈又生气,就问:‘那我能不能不做神仙了?’我阿爹生了气,说我不按规矩来,简直是不知好歹,还把我关起来思过。不按照规矩,就是不知好歹吗?他觉得对,我却觉得不对。这么想一想,我还挺中二叛逆的。白秋练莞尔,后来我长大了,去了大江,做江里的神仙。那阵子我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扮演一位好神仙的角色,直到遇见了阿慕。我初见阿慕时,他正坐在灯下读书。我见过的书呆子不少,但他像这样躲着家里人也要读书的呆子,还是头一次。我看阿慕样子认真,心中起了戏谑之意,走过去问:‘有句古话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看了这么多书,想必也是见多识广,我问一问你,知道葵花籽精的故事吗?’赵素衣忍不住打断:四公主,瓜子怎么成的精?瓜子当然不能成精,我故意为难他的。白秋练笑,当时阿慕愣了愣,他看着我,说:‘姑娘,我家大门锁着,你怎么进来的?’我就直接告诉他,我是江里的神,凡是附近有水的地方,我都能去。赵素衣:那他跟你讲了瓜子精的故事吗?讲了,还编的有模有样的。白秋练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递给赵素衣。她眼睛里满是欢欣,明亮得像盛了星星,这些都是他对我讲过的故事,我都记在上面了。赵素衣随手一翻,看到了诸如瓜子精、橘子皮精、秋裤精等等稀奇古怪的故事主角。我觉得阿慕讲故事有趣,便天天换着花样去找他。白秋练说,但阿慕终究是个凡人,早晚都会死去。我喜欢阿慕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他讲故事,心里就高兴。若是他死了,我就再也听不到这么好玩的故事了。顾淮之问:所以,你嫁给慕蟾宫,和他定下共生的誓约,只是想听他讲故事?对啊,我就是想听阿慕讲故事。顾淮之看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白秋练接着讲:我当年对阿慕说要嫁给他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他呆得像个泥人,讷讷开口:‘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们连个媒人都没有,还有礼节什么的......’我说:‘媒人交给我来找,我江里那些虾兵蟹将有的是时间,过阵子我选个聪明的上门。至于礼节什么的,我不知道你们人间的规矩,你要教我。’然后啊,他真的就对我说了起来。拂晓时分,我返回江里之前,顺手将随身带着的丝帕塞给阿慕,充当定情信物。不久,我就嫁给他了。再后来,这件事传到了我阿爹,洞庭龙君的耳朵里。白秋练淡淡道,我一直也没有隐瞒自己嫁给阿慕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故意想叫爹爹知道的。我就是想看一看,那个从前弄坏我风筝,不叫我和凡人一起玩的龙君,知道我嫁给凡人之后的反应。果不其然,我阿爹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乌云在我的头顶密布,整片天空都在往下压。阿爹的真身在腾腾的云与闪电中显现出来,给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我知道,他是想杀了阿慕的。我就对爹爹嚷:‘我就是喜欢这个凡人,跟他定了誓约。你要是劈了他,我也不好过。’白秋练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阿慕,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候,我瞧着我阿爹无可奈何,拂袖离去的样子,心里就觉得畅快。四公主。赵素衣点了根烟,说实话,你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真是叛逆到了一个高度。慕蟾宫清楚你心里头这幼稚的想法吗?白秋练抬起头来看赵素衣,她低低笑了一声,眼里却是迷茫的神色:我告诉阿慕了。你怎么说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的。白秋练的双手不安地拨弄小皮包上的兔子吊坠,我跟阿慕说,我一开始并非真心喜欢他,只是想听他讲故事,不让自己的神仙生涯那么无聊。四公主,赵素衣深吸一口气,似被她气笑了,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扎心。亏得你老公慕蟾宫脾气好,要我是他,发觉自己的作用只相当一本哄孩子的《安徒生童话》,早跟你离婚了。白秋练略一低头,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两只手用力揪着兔子吊坠的耳朵,我告诉阿慕之后,的确担心他会跟我离婚的,我偷偷把誓约的媒介给藏起来了。赵素衣吐了口烟圈:四公主啊,那书呆子肯定喜欢你。他语气一顿,对她举起手里的故事大全,又说,他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跟你讲什么媒人啊,礼节啊,这些关于嫁娶的事情。也不会陪着你这么多年,给你讲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单单想这些,都得掉一把头发。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赵素衣轻声说,你想要的太多,患得患失罢了。白秋练抿着唇,不说话。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赵素衣弹了下烟灰,那后来呢?后来?白秋练下意识捂住了袖口,生怕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原本以为可以和阿慕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江的水变得脏了。白秋练静默许久,一双眼望向了细雨霏霏的天空,缓缓开口:鱼都被淹死了。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在考虑鱼被淹死的合理性。但她只迟疑了几秒钟,又点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荒诞的话:没错,鱼都被淹死了。江边建了很多工厂。它们一边疯狂地像大江索取资源,一边疯狂地向江水了倾倒垃圾。那些脏污的东西,将鱼溺死了。我是江里的神。我能听见很多轮船的螺旋桨绞过鱼群时的声音,那声音很快,轰隆隆地过去,轰隆隆地回来,留下了被血肉染红的江水。我也能看到大江两岸的人。他们住在快速发展的城市里,因为涨工资、结婚生子等等快乐的事情而感到幸福。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我是因大江而存在的神。现在大江都要死了,我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也要死了,我不开心。现在不是提倡环境保护吗?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的宣传条幅,白秋练苦笑着说,悲天悯人的话谁都可以讲,却鲜有人去记住。时间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它可以叫人忘记很多事情,导致那些不幸被高高举起后又被轻轻放下。当热度褪去,或沦为饭后闲谈,或抛之脑后。所以啊,很多的悲剧就像一个轮回,在这个处处是英雄,却又少有英雄的世界里重复上演。她的手指颤抖,嘴里喃喃地念: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这时候,雨停了,只剩下茫茫的薄雾在空气里飘荡。白秋练微微抬起头,好像是在看雨过后的天空,路边灯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投在了一旁的砖墙上。她如此望了会,忽然说:从前,天空要比现在好看很多。我之前在江里的时候,很喜欢去看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透过清澈水面变得柔和,入目就是干净的蓝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一切的峰顶,沉静。一切的树尖,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等着罢,俄顷,你也要安静。----歌德《浪游者的夜歌·其二》☆、浪游者的夜歌(7)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慕蟾宫的身影从胡同里的垃圾山后显露出来,他看见几人,愣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地笑:原来神君和小顾先生也在,我那张画,是不是给两位添了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赵素衣回头望他,贤伉俪想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要不看完了再回来找神君?慕蟾宫从兜里小心地摸出两张票来,对白秋练说,是一部老片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票上印着《泰坦尼克号》的名字,它的确是一部老片子。赵素衣一打响指:这个好看,讲的是,是......他看向顾淮之,是什么来着?顾淮之接过话:穷小子遇见了富家小姐,两个人在船上相处时互相产生好感。正当打算长相厮守时,船撞了冰山。危机时刻,穷小子为了他爱的姑娘,放弃了自己,救下了富家小姐。白秋练一怔。她朝慕蟾宫伸出手,拿过了张电影票,眼神明亮:挺好的,就这个吧。但她想起了什么事情,沉思片刻,说,阿慕,我想吃棉花糖了,刚刚我看街角那就有卖的,你去帮我买。顾淮之看出来白秋练有话要对赵素衣讲,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当背景板不太方便,对慕蟾宫说:我第一次来,正好跟着慕先生去附近转一转,长长见识。慕蟾宫点点头:那一起吧。他们结伴往胡同外面走。赵素衣在后面喊:小顾先生,帮我也带,我也要!顾淮之头也不回,招招手:好的老赵!落在地上的雨积在街道边,倒映出天空与城市的一角。街道拐角处,有只兔子在卖它的棉花糖。因为体型小的缘故,它踩在了一把办公椅上,在小桌子后面露出一双竖起来的白耳朵,以及半张戴鸭舌帽的脸。顾淮之瞧着有趣,走过去问:棉花糖怎么卖?毛茸茸的白兔子立起来,前爪扒住桌子沿,凑到顾淮之身前仔细嗅了嗅:你是外面的人?它又靠近顾淮之,浅红色的小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穿过黄泉进来的?顾淮之也不否认:是。兔子兴奋地搓了两下前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你是不是能到人间去?对,怎么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白兔子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它把帽子倒扣,一爪扒着帽檐,一抓探进去翻找东西。不一会,它从里面拿出来个老旧的皮制小项圈,项圈下系着淡黄色的小铃铛,稍微晃动,便叮铃铃地响。白兔子跳上桌子,叼起项圈,仰着头看顾淮之,要把项圈递给他的样子。顾淮之接了项圈,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发现项圈内侧写有小字,但因时间久远,文字都已模糊,看不清了。白兔子站在桌子上,两只前爪攥着鸭舌帽,语气恳求:这个项圈是...是我,是我无意中捡来的。它是人间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它的主人?我不知道黄泉通向人间的路怎么走。顾淮之问:它对你很重要?白兔子用力点头,可转念间,它又记起自己刚刚说项圈是捡来的,又猛地摇起了头。顾淮之被它这一连串的矛盾举动给逗笑了,他认真看了看手中的项圈,大小造型都像是给猫狗一类的家养宠物佩戴的。再看白兔子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猜想它和项圈主人的关系匪浅。顾淮之笑:我答应帮你,你这棉花糖能给我打个折吗?打打打!白兔子高兴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下来看顾淮之,询问,打九五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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