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同事点头:白天小区里人挺多的,摆摊的,收废品的,遛孩子遛狗的,出来晒太阳唠嗑的,都有。这里面老年人挺多,白天没什么事就爱在门口遛弯。那后边还有个羽毛球场,白天经常有人从这边过去。说话间就走到了案发地所在的单元楼。分局同事拉开单元门,本该是单元门锁的位置只有一个空空的黑洞。叶潮生进楼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肆意生长的花木隔绝了步道通向单元门口的视线。花木掩映着通向单元楼门的曲折步道,一根白色的立式广角摄像头立在掉光了大半叶子的阔叶木中间。叶潮生心思一动:这个摄像头能用吗?分局同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查了,但也没查出什么名堂。这个摄像头立的位置有问题,它的镜头是对着步道,我们来的方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有人从大门方向走过来,但是往哪去就看不到了。这个步道连着大门,整个小区所有的人进出大门,都要走这条路。挨个摸排没个范围,分局的警力叶队你也知道。分局同事苦笑。叶潮生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进了单元楼。现场在六楼。楼道狭窄逼仄,白日里也是一片昏暗,只靠一颗瓦数不怎么高的钨丝灯泡照明。墙壁上贴满各家售房中介广告,修管道开门锁的电话,以及各路江湖神医传奇,宛如一个不见硝烟的擂台。叶潮生一边上楼梯,一边打量墙上的小广告:这片房子得有二十年了吧,差不多该拆了吧?分局同事摇头:你们进来的那条路再往前直走就是实验中学圈的新校址,这一片房子现在都是顶金贵的学区房,哪拆得起?就这个小区的房子,现在一平米都得这个数起步。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唐小池咂舌:合着这一片,都是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啊。分局同事叹口气:可不呢。我儿子过两年也要上小学了,我现在都发愁,就我这点工资,还不知道能让他站上哪条起跑线呢。孩子案子钱袋子,基层民警的三座大山。少背了两座山的叶队对这个话题毫不感兴趣,又把话题扯回案子上:这种老小区都没做过隔音。 他扭头和跟在后面的分局同事说话,齐红丽曾经反抗过,卷宗上是说事发哪天邻居什么都没听见。对吧?分局同事迟疑一下,面露尴尬:这个,这案子都拖了三个月,我也不太记得细节了,叶队说是,应该就是吧?得,这案子还没出个头绪,办案的已经连细节都不记得了。叶潮生无语,翻了个白眼继续爬楼。分局同事被他这一眼看得后心发凉。他刚才不过一句话没答上来,人家干脆甩个脸就不说话了,分局里的领导也没这么大脸色的。幸好这案子马上交走了,回头手续办完,再不用看这佛爷的脸色。☆、寄居蟹 八门上的封条被小心地揭下来。棕红色的木质防盗门一打开,带着潮气的腐臭异味扑面而来。三个人毫无防备地被猛呛一口。叶潮生嗅觉比常人要敏锐些,差点一口胃酸吐出来:这屋子案发后是不是就再没人进来过了?分局同事觉得叶潮生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知怎么就心虚起来,下意识解释:这不是现场一勘查完,按流程就封得起来嘛。叶潮生没搭腔,忍下恶心,麻利地套上手套鞋套,自顾自地进去了。这套两居室南北朝向,采光充足,格局方正,是典型的老房子设计。进门有个数步见宽的玄关,左手是客厅,右手是厨房。主卧室和客厅一墙之隔,对面是厕所和一间次卧。叶潮生往里走了几步。此刻亲临现场他才感觉到,室内的狼藉程度远远超过照片所能表达的。玄关尚且还有能落脚的地方,再往里走,整套房子简直像被一场小型的九级台风反反复复地过境扫荡了好几遍。随便在哪下脚,都能踩上点碎片渣子。挂在电视墙上的液晶电视躺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小型的双人沙发被划得稀烂,内里的棉絮从破口处乱七八糟地翻出。玻璃茶几被掀翻在地,近半厘米厚的玻璃盖板被砸得粉碎;周围散落着原本大概放在茶几上的杂物,遥控器,没吃完的零食和瓜子,几本女性杂志。厨房的情形比客厅更甚。橱柜门都大敞着,空空如也。原本应该被收进橱柜的餐具器皿,此刻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唐小池拿着分局拍的现场照片,在流理台边比划:这里,那个带指纹的塑料水杯就是在这发现的。叶潮生点点头,在厨房转一圈,进了卧室。这间卧室不大,一张双人大床占去大部分空间,高大衣柜靠墙立在床的左边。卧室窗户在床的右侧,窗下摆着一张梳妆台,此刻也是一摊狼藉。分局的同事搓着手凑过来:叶队这边要没什么事,我就不在这妨碍你们了吧?叶潮生正对着床尾墙上的一块地方出神,闻声头也不回:噢行,麻烦你带我们跑一趟了,回头帮我跟你们黄局问个好。场面话描补完,分局同事立刻脚底抹油,留叶潮生继续对着墙发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许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钻进来。叶潮生闻声,下意识就往他脚上瞄。许月笑了:穿了,在门口小唐给我的鞋套。心思被人看穿,叶潮生嗯了一声,飞快地转移话题:许老师,你来看看墙上这个印子。他手指着墙面上一个小坑。米白色的墙纸显然是经过什么东西撞击,被砸出一个三角状小指甲盖大小的坑,受力点的位置被蹭上一抹浅浅的粉红。许月低头在周围仔细找了一圈,从墙根捡起一片碎瓷,带着火烈鸟粉的釉面。像不像这个?叶潮生接过瓷片仔细端详片刻,又举起来跟墙面的颜色比了比:应该就是这个东西砸的不过这颜色不是窑里烧出来的釉色,像是后面涂上去的,不然也不能把颜色蹭到墙上去。许月挨过来看,一时之间两人离得极近。清新的柑橘香气,混着冬日里冷空气独有的味道,带着些涩意,丝丝缕缕地往叶潮生的鼻子里钻,像一柄利剑,大刀阔斧地驱散了他鼻腔内的腐臭异味。像被一只手啪地按开了某个开关,叶潮生的大脑在瞬间翻涌起一堆莫名的念头他今天喷的香水好像跟昨天的不一样现在当老师的都这么讲究吗,还每天换香水的。他以前也没这么讲究吧?对方看完便走开,好闻的气味立时随之消散。室内的异味如跗骨之蛆,再次层层叠叠地缠上来。他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到现场。叶潮生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揉揉鼻子:墙上这个坑八成是凶手打砸现场留下的,这个砸痕的位置应该可以用来估算凶手的大概身高。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许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往后退两步,矮下身比划了一下。叶潮生则在一地狼藉中仔细翻找了一圈,眼尖地捏起一个同样染着粉色的,巴掌大小的球状瓷质物:这个这俩好像是同一件东西上的?许月闻言再度凑过来看。他没带手套,只能就着叶潮生的手观察,和瓷片对比。柑橘味道再次涌来,轻柔安抚着叶潮生被异味摧残的嗅觉。浅浅的香气在一室异味里显得如此可亲,以至于当许月再次远离他身旁时,他心里竟隐约生出一丝失落。嗯,是同一件东西上的碎片。如果凶手是拿着这头然后砸到墙上,上面说不定会留下指纹。许月说完,走回刚才的位置,踮起脚再一次模仿了下投掷的动作:我感觉这个凶手的身高,可能比受害者丈夫的身高矮许多。应该让痕检组来复勘一次现场。他皱了下眉,罕见而直白地表达不满:分局这个现场勘查做得太粗糙,这么重要的证据都漏掉了。叶潮生哼一声,走到卧室外面伸头喊唐小池:小唐,物证袋。唐小池腋下夹着个笔记本,从大门里外匆匆进来,掏出物证袋递过去:叶队,有个新发现。说。我刚才又去问了一遍周围的邻居。楼上有一户人家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在卖房子,经常有中介上门来找她。邻居碰上过一次中介带着客人来她家看房子。叶潮生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回给唐小池:卖房子?分局口供没提到这件事吧。唐小池摇头:没有,这家人原先是住在楼上的,后来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今天也是巧,我去敲门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回来拿东西。因为他家那时也准备卖房子,所以偶尔跟齐红丽遇上了,会聊几句这边的房价和中介。叶潮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齐红丽生前的通话记录,分局那边只查了七八两个月的。唐小池立刻意会:我这就给队里打电话,叫他们从五月份的开始查起。☆、寄居蟹 九叶潮生带着人收工回局里时,正赶上老马领着陈诺进审问室。许老师,一块去听听?叶潮生问。师兄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叶潮生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唐小池在旁边嘀咕:老马这是不是太动干戈了?不是说他嫌疑不大吗?叶潮生横他一眼:嫌疑不大不代表他没撒谎,你脑子呢?说完抬腿就出去了。唐小池被怼得一头雾水。许月走前,笑着拍拍唐小池的肩:分局提取到指纹的那个塑料水杯,是完好的。埋首资料的蒋欢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小池:老黄当年真该把你论文挂了。审讯室被镶着单透玻璃的墙一分为二。高壮的男人坐在铁椅子上,缩着肩膀窝成一团。老马和一个刑警队同事坐在桌子对面。马勤直入正题:陈诺,八月三日,你去过齐红丽家吗?陈诺摇头:没有,我在家睡觉。马勤追问:一整天?有人能证明吗?陈诺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在家。叶潮生站在单透玻璃的另一边,皱眉看了一会,按开墙上的通话器:叫人把审讯1室的温度调低。老马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见多了死不松口的嫌疑人,也不急,按照流程继续问: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塑料水杯,上面有你半枚指纹,你怎么解释?陈诺还是一副讷讷的样子,低着头:可能是我以前留在那的吧。老马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跟齐红丽的经济纠纷是怎么回事?空调一关掉,室内的温度降得很快。陈诺没穿外套,很快开始觉得冷,肩膀缩得更厉害:她房子有我一半的钱,她不给我,还要离婚。老马敲敲桌子:说详细点。结婚前她的房子被拿去抵押贷款了。结婚以后她叫我出钱帮她还,她在房子上加我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陈诺的声音有点抖。结果贷款刚还完,她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她就威胁我说要举报我们公司货车超载,让我丢工作陈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所以你就杀了她?是不是?老马突然一声怒喝。陈诺被他吓得狠狠抖一抖,急切地抬头辩解:不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许月摇摇头,再次重复着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好几次的结论。叶潮生没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那现在就连个嫌疑人都没了。许月不语,盯着玻璃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潮生压下心里的暴躁,掏出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小蒋,分局保存了陈诺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吗?那边的回复显然不是叶潮生想要的,他眉头锁得更紧:叫他们去这个陈诺家附近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商户有没有装了监控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对了,今天抓紧时间把受害者的社会关系捋出来,还有五月份到现在她接触过的,有通话记录的。实在不行就一个个叫来问。叶潮生恨恨地挂了电话。接下来几天刑侦队忙得人仰马翻,走访工作是最无聊又难以看到结果的。分局傻子装瞎似的把八月份的案子拖到十一月,很多第一手资料都没了。黑脸汉子洛阳只带回来一家的监控资料,镜头的位置还不好,只能拍到陈诺家小区出入口的一半。汪旭利用齐红丽手机里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选了几个可能有关的关键词,诸如还钱,胶水,乒乓球之类的,做了个爬虫一一搜索。小汪,你搜索‘卖房’是为什么?蒋欢联系完齐红丽手机通讯记录里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捶捶发硬的背,站起来满办公室里溜达,正好走到汪旭背后。汪旭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一边解释:这不是在她认识的人里面,我们找不到有嫌疑的对象吗。我就在想如果是那种短暂的联系,用后即抛的呢?叶队那天不是提了一嘴,说齐红丽五月份的时候准备卖房吗?我觉得中介还挺符合这个描写的。小汪这个思路也许是个突破点。许月坐在叶潮生的位置上用电脑,听到两人的对话,转过椅子道:心理学上认为,买卖双方会建立起一种临时的信任关系。如何让受害者与陌生的凶手共处一室呢?试驾,看房,都是个很好的理由。蒋欢一拍手:如果是中介上门来看房,那一定是受害者主动开门的。啪!汪旭敲了下键盘,跟着重重地叹口气:没找到。我爬了她手机里留下的六十多万条信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