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点点头:是啊。肯定是想你了,又不好意思说。叶芸生把手里的碗盅递回给保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张妈以为是自己劝得有用,哎了一声,端着碗盅心满意足地走了。叶芸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成小蓉十指不沾阳春水,活到这个岁数连扫帚该拿哪一头都不知道,竟然会给她打扫房间,莫不是鬼上身了吧。她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对劲,索性抬脚往自己房间去。这间房还是她打小就住过,陈设都未变,清一色的象牙白配着浅浅的粉色,中间一张公主床,里面还有一间小的衣帽间。叶芸生站在房间中央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心道莫非成小蓉真的转性了,终于玩够麻将,开始发现劳动之美了?她又走到衣帽间门口,推开门,打开了灯。衣帽间里挂满了她以前的衣服、鞋,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杂物。叶芸生左右没看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正要关灯关门,忽然听见一声细微却又非常清晰的嘀的一声。像是什么电子设备的嗡鸣。叶芸生摸着电灯开关的手顿住了。她可不记得她在衣帽间里放了任何能发出这种声响的东西。她站在门口,狐疑地扫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想起保姆的话,她又抬步走回门口,对着楼下道:张妈,我昨天没睡好,我在房间里睡一会。我妈回来,你跟她说一声。楼下的保姆应了一声:哎好的。你睡吧。叶芸生这才合上门,反锁开关,径直走进自己的衣帽间。<<>>>>经侦的两个同事匆匆走进刑侦队临时的办公室,神色凝重。最近交易市场上有个账户异常活跃,我们一查才发现,竟然是之前你们查过的那个账户。马勤这两天找方剑找得焦头烂额,闻言不由一愣:叶成轩的那个?经侦的同事点头。马勤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他人还在看守所关着呢。他的账户怎么了?经侦的同志拿出一份略有些厚度的材料,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一行行交易记录。马勤拿过来粗翻一下,粗略估计竟有上万行之多。这还不是全部的。经侦的同志知道他看不懂,简略地解释,这些交易都是通过高频交易软件,在短短数十天内完成的。申报和交易价格大幅度偏离市场价格,明显不符合正常的交易行为。马勤摇头:不可能是叶成轩,他还在看守所里关着,最近也没听说他见了什么人,怎么可能手伸得这么长?经侦的同志拿回材料: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确实是他的账户。我们联系了海外的银行总部,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一批不正常交易。既然你们现在知道了,有什么消息,咱们两边得及时通气。马勤点头答应。送走经侦的人,马勤想了一会,又打电话给洛阳:那天你说你去查账户,碰上了小唐?洛阳:是,他跟我是前后脚。那大堂经理前脚送走一个没穿警服的警察,后脚又迎来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两拨人查的是同一个账户,还都来自市局刑侦队。大堂经理可能是各金融诈骗见得太多,脑洞一开,顿时就慌了,以为自己刚才送走的那个是假警察,来套用户信息的。马勤想了想,说:他去查的什么,你知道吗?洛阳一顿:我问了,他没说。马勤:那你再去问一次。洛阳有些犹豫:我估计他不会告诉我,上次我可能口气不太好,把他给惹急了。马勤挂了电话,干脆自己下楼去找。正赶上叶潮生不在办公室,只有汪旭几个人在忙。马勤把汪旭叫了出来:叶潮生之前是不是在查一个账户?汪旭半路出家,进了这个案子,刚把里面的细节捋清楚,记忆还新鲜。当即点头:是啊。他们发现受害者账户上一笔汇款有些不大对劲。马勤问:有什么不对劲?汪旭迟疑,说:要不您等叶队回来,直接跟叶队说吧?马勤脸色不大好看,口气还算温和,循循善诱:这不算是违反纪律,因为我们也在查这个,不光我们查,经侦也在查,大家互相通个气而已。汪旭本来没觉得什么,听到这话,反而有些不痛快起来:那您给叶队打个电话就行了。马勤嘴上说的是通气,可分明他们这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头通气,通的是哪门子气?马勤耐心告罄,那点温和也兜不住了,语气直厉起来:小汪,你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不要跟着闹。我们已经查到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那是他大伯!你想想,叶潮生瞒着这个是想干什么?!汪旭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啊?我们不知道啊那是个账户打钱过来的时候,是匿名的啊。银行给小唐哥说,如果要查,他们得联系汇款银行,汇款银行在国外,联系起来要很久,我们就暂时先把这件事放着了。马勤冷笑一声:怕是只有你不知道而已。说不准他一早就什么都清楚了。叶家那是两个亲兄弟,一个爹妈生的,人家才是一家人,怎么会不知道?你想想他叶潮生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放着金山银山的家业不去继承,非要跑来当什么警察,他图什么?图的不就是这种关头能抬手替叶家遮一遮吗?汪旭被说懵了。马勤心头却觉得异常的痛快,像身体里的一个脓包被扑地一下戳破,脓水淌出满地来。他起先不了解叶潮生的背景。对于在如此年轻的队长手下做事,有些不满,但也从未多想过什么。直到叶潮生的家世在局里传扬开来,他才顿时明白。那点不满随之如燎原野火,再也压不下去,烧得他浑身难受。想他工作这么多年,守着一点并不丰厚的死工资,顶着父母妻儿的抱怨,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最后仍然要靠和上级走动应酬,才能勉强向上攀一攀。反观叶潮生,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就能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叶成瑜放着这么大的公司不让儿子继承,反而送他来做警察,难道真是为了服务人民吗?汪旭脸色发白:马副,叶队他从来没有徇私过。我们是真的都不知道账户的持有人是谁。而且,之前福利院的案子,他一听说自己大伯也在嫖|客名单上,不是立刻就退出了吗?马勤轻蔑地笑了:小汪,你还是年轻,太天真了。那个案子他不退出能行吗?那么多人盯着,实打实的证据,他想包庇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吧?汪旭神色复杂地看着马勤。他没想到马勤对叶潮生竟然有这么深的不满和猜忌。马勤被嫉妒蒙了眼,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么的前后矛盾。汪旭想说,话到嘴边,又觉得马勤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他说什么都没用。他突然觉得叶队实在有些可怜。明明工作做得不比任何人差,该加的班也从来没少加过,为了查案子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到头来,别人看到的仍然只有他的家世,还将他应得的回报都归咎于他的出身。更不要说还要面对家人的犯罪,和同事的猜疑。叶队顶着来自外界与自身的双重压力,看着是鲜花着锦,实则是烈火着身。马勤在基层郁郁不得志太久,猛地从下面探出头来吸一口气,却又发现自己吸的是人家的废气,这比底下的腐气让他更难受。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他见汪旭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又去拍汪旭肩膀:你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你年轻,看得太表面。你想想他们这样的人,钱有了,剩下缺什么呢不料汪旭突然往旁边闪了一下,生硬地避开了马勤的手,抬头打断他:马副,如果叶队是这样的人,那他大可以不管曹会以前的事情,只要把这个案子当做普通的强|奸|案交上去,就万事大吉了,但他没有。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最后一句话,汪旭说得斩钉截铁。马勤半天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最后马勤咬着牙说:小汪,到时候你会后悔的。汪旭看着他转身走掉,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细汗。他嘴巴不利索,不擅与人争辩,更遑论是和领导长辈争辩。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就那么梗着脖子把马副队给驳了一顿。汪旭靠在走廊墙上,手插进裤兜里,摸到手机。他想了又想,还是掏出手机来,拨了出去。电话里一阵忙音。他不死心,又打一次,还是忙音。唐小池坐在城市监控中心的办公室里,也在打电话,眉飞色舞:叶队!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激动得开始满嘴胡说八道。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暗道刑侦队的人都被案子逼成这样了。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们找着谁了!方剑!是方剑啊!十五分钟后,叶潮生匆匆赶到。屏幕上的画面正对着枫林市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市场已经关闭,停车场几乎没有车进出。一辆前脸撞得稀烂地车拐了进去。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迷彩裤,带着深色鸭舌帽的人从市场里走出来,他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一番,随即朝着镜头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拿开帽子的瞬间,一张脸清晰地暴露在摄像头像。很显然,方剑是想趁着市场没人的时候,将撞坏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遗弃掉。枫林市场的停车场是公共的,还是免费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在意一辆停在角落的破车。可惜他百密一疏,停车场里没人,路上也没人。他就那么突兀又显眼地暴露了出来。唐小池高兴完了,终于理智回笼:不对啊,可是方剑为什么要去撞你们?他疯了吗?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不但不抓紧时间隐姓埋名地跑路,反而偷一辆车去撞警察,除了这个人疯了,很难想象有第二种解释了。叶潮生心沉如铅石,重重地从胸腔一径坠向冰冷的深渊。他没有理唐小池,掏出手机,开始布置追捕工作。整个刑侦队里能被调配的人手都动了起来,按照方剑离开的方向,挨街挨巷地查看沿路的监控。叶潮生又通知了火车站飞机场以及汽车站,密切留意方剑的踪迹。叶潮生挂掉电话,立刻又进来一个。叶队。是汪旭打来的,刚才马副队来了一趟。叶潮生嗯一声,没当回事:我正想找你,这边发现了方剑的行踪,你赶紧通知一下马副他们。汪旭应了,却不挂电话。叶潮生奇怪:你还有事吗?没事赶紧去办事。有,叶队我还有。汪旭赶紧出声喊住叶潮生,刚才马副队过来说了一件事。什么事?汪旭咽了下喉咙,说:马副之前过来问我,问我小唐哥去银行查的那个账户。我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就有点不高兴了。后来他说,那个账户持有人是叶成轩的,是经侦那边查到的。他怀疑你一直知道,但是瞒着大家。他一紧张就语速飞快,还特别啰嗦。叶潮生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一长串。汪旭又在那边说:叶队,我觉得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种人,那你知道你大伯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嫌疑,你就不会抓着这个案子不放了。叶潮生有点想笑:小汪,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我现在也知道了。汪旭顿了顿,自暴自弃道: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叶潮生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小汪,谢谢你的信任。我知道了,但这件事的轻急缓重还挂不上号,抓方剑要紧。你赶紧去通知马副队。汪旭应了一声,要挂电话之前,又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叶队,你是个好人。接着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被塞了张莫名其妙的好人卡,哭笑不得。追捕方剑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方剑像一尾滑鱼,在几个摄像头下游过一圈,就不见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大型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前。叶潮生带着人赶过去,眼见川流的车辆,熙攘的人群,几千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差点要内伤吐血。方剑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警察眼前暴露了一回,再次遁入茫茫人海中。许月确认已无大碍,坚持要去给学生上课,下了课,又直接来了刑侦队。他听说那天开车撞他们的人是方剑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面霜目,一言不发地走开。汪旭偷偷打量许月的脸色,忐忑不安,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月走出办公室,给叶潮生打了个电话。他俩这两天其实没怎么见着。叶潮生带着人,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方剑。许月在医院里,探视时间过了就不放外人进来了。叶潮生那边很快接了电话。那天开车撞我们的是方剑,你怎么不告诉我?许月声音冷冷的。叶潮生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嘱咐那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的。叶潮生正站在一幢鱼龙混杂的群租房前。早上有人打举报热线,说在这见到一个男人,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人非常像,他赶紧带着人过来。警察一出现,就像往油锅里倒了几滴水,整个楼都沸腾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干什么营生的都有。有的人做贼心虚,见到警察,条件反射拔腿就要跑。警察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这些人相信,他们既不是来查吸|毒的,也不是来查卖|淫的,更不是来抓做无证网络外卖的。叶潮生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几步,对着电话干笑道:我这不是忙忘了,没想起来跟你说。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