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这一行就是以为人做媒为生的。老妪做了这么多年冰人,确实再没有人能比她更能看明白这种心思。更何况老妪还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冰人,一双眼睛毒得很,她得出的关于这方面的结论,从来没有出错过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来找她做媒。少女们听了,终于死心。众人瘪了瘪嘴,提着裙摆又往别处游玩去了。独留下老妪一人笑眯眯地理着自己篮子里的姻缘符。十里花灯尽燃,星星点点连成一线,恍然间似是一条月老降下的姻缘红线,在引导着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却说另一边的叶呈。叶呈先前鬼使神差地买了那姻缘签,又被老妪的那个问题弄得心神震荡,终于是没有了在外赏玩的心情,便回了神拳门。他与沈澜洲本就是住在一个院落里的。叶呈回来的时候天色其实还未太晚,沈澜洲房里的灯还燃着,想来是还未睡。叶呈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里休息的,脚步却不知为何在经过沈澜洲房门的时候自己停了下来。叶呈脑中乱哄哄的,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了那门上映出的烛火半晌,竟真的伸手敲了敲沈澜洲的房门。沈澜洲果然还未睡。听得沈澜洲一声含笑的进来吧,叶呈伸手推开房门。沈澜洲正坐在桌边看书。叶呈瞄了一些,似乎是些杂记趣谈之类的杂书,也不知是神拳门先前留下的,还是苏少眠给他带来的。沈澜洲应该是准备要休息了,男人显然已经洗漱完毕,不仅外衣已经脱下,发冠也已经解开。屋里灯火如豆,沈澜洲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里衣,头发散着,正极柔顺地散在身后。他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本书,听得他进来便抬眼朝叶呈看来。也许是夜晚的灯光实在太过柔软,竟照得沈澜洲眉眼也柔和了许多。沈澜洲看到叶呈显然是楞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叶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朝叶呈走来。屋里的窗子还未关上,今夜明月皎洁,明媚的月光透过窗子直直地照进屋子来,洒了一地。因为游家庄园临街的缘故,站在这里仿佛还隐隐约约间能听到一丝街上的人声鼎沸。沈澜洲一身玄衣,墨发披散,站在一地的月光里。他的身后是千里月色、人世喧嚣,该是人间极景。可沈澜洲那样站在那里,抬眼看过来,一双眼睛里除了月色,便是笑意,除此之外,映着灯光,隐隐约约之间竟还有着一抹人影。便突然就让人觉得窗外的美景,也就不过如此了。叶呈一时楞在那里。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敲门进来是想说什么、又是想做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妪在递给他姻缘签时问他的那个问题。老妪问他:芸娘貌美,比之公子心上人如何?自是远远不及。叶呈突然闭了闭眼。他听到了那个在那一刻自己的心就想回答的答案这世间所有人加起来,都远远不及一个沈澜洲。叶兄?见叶呈一直呆站在门口不说话,沈澜洲疑惑地眨了眨眼,走到他面前。沈澜洲抬着眼看着叶呈:怎么了?是蝶衣客有新消息了?叶呈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片刻后突然垂了垂眼。白衣男人动了动,动作极为小心地从腰间摸出了枚什么,然后伸手递到沈澜洲面前,动作珍而重之。叶呈的眼睛却是并不看沈澜洲的,反而是一直低垂着。沈澜洲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枚红色的纸片,纸片上隐隐约约之间,似是有抹什么印记。这是什么?给我的?沈澜洲满心疑惑。可见叶呈一脸的认真,又实在不像在开玩笑。沈澜洲看了叶呈许久,终于还是伸出手,想要接过叶呈手里的东西。可沈澜洲的手刚一伸出去,叶呈却突然伸手,将他的手抓住。竟是副十指紧扣的姿势。沈澜洲一惊,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却见仍垂着眼。沈澜洲皱了皱眉,刚想挣脱叶呈的手,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沈澜洲脸色一变。他又试着松了几次手,两人相连的手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他与叶呈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牢牢地黏在了一起,竟是松都松不开。这是什么情况?!沈澜洲抬起眼,满眼惊诧地看向叶呈。*****《苏阳县志》中载:苏阳北郊生一植物,名曰‘木缠’,根基鲜红。取其根基浸水熬煮稀释,得艳红液体。其液性黏,微毒,接触人体后为人体体温所融,可得一极性黏液,常力不可解,唯以其叶片所熬汁液可解。县中人巧手妇人取木缠黏液制作‘姻缘符’,为苏阳特色。木缠根基微毒,然花粉剧毒。中毒之人浑身无力、神志恍惚,一夜之后毒解神清,唯接触木缠处留一蝶形印记。第70章 古代武侠1.9半个时辰后。夜色已浓, 万籁俱寂,神拳门中人都已熟睡休息了,偌大的神拳门中一时只余夏蝉鸣声。神拳门一角的院落里, 某间房屋内灯火仍未熄。一灯如豆。沈澜洲就着烛光, 一边翻看着从屋中书架中找出来的《苏阳县志》, 一边翻来覆去地研究自己与叶呈被紧紧黏连在一起的手:竟然真的分不开, 这么神奇的吗?用内力也融不开。沈澜洲不死心地试了试把内力运行到两人相接的手之间,再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仍毫无变化, 叶兄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东西?叶呈看了一眼自从翻看到了《苏阳县志木缠》这一章、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便再不见紧张情绪、反而一脸兴致勃勃的沈澜洲, 道:在街上的时候看到有人叫卖,觉得上面的蝶形印记眼熟, 就买了回来。叶呈说着也低眼瞧了一眼自己与沈澜洲相交的手:我方才也用内力试过了,无用。倒也无妨,《苏阳县志》中说了,用木缠的叶片熬汁就能溶开了。沈澜洲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语气倒是浑不在意, 明日拜托府中的下人们去找些来就好。现在这大晚上的,也不好再麻烦人家。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明日让人看到了倒有些尴尬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黏连在一起的手,表情无奈, 叶兄找到线索便找到线索, 一定要这样戏弄沈某一场来做什么?沈澜洲说着又动了动手指, 像是还在不死心地想试试看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将这木缠汁液分开。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原本光两手相接其实也没什么, 沈澜洲向来随意惯了,并不会因此这个就觉得有多不好意思。但事情坏就坏在,这所谓木缠汁液,全苏阳县的人都知道是被粘附在姻缘签上的。他和叶呈两个大男人,在弄花节的下一日,双手突然被木缠汁液黏连在了一起。神拳门中人都是苏阳县本地人,他们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吗?哪怕沈澜洲知道叶呈把姻缘签带回来只是因为蝶衣客的关系,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澜洲看了《苏阳县志》,自然对本地弄花节以及姻缘签的习俗再清楚不过。他们明日这样子出现,不被人误会都不可能。沈澜洲看着自己与叶呈的手唉声叹气的。男子的眉眼间一片无奈的愁绪,似乎真的对这种情况有多忧愁似的。叶呈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突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快。叶呈皱了皱眉,开口说话的声音莫名地就带了丝冷意:沈兄瞧着好像对现状很是不满的样子?叶呈皱着眉,看着沈澜洲冷冷地道:沈兄若真如此不满,你我现在出门寻了那木缠汁液接了这黏液便是。左右《苏阳县志中》说了木缠生于苏阳北郊,应该应当不难找。叶呈说着话语顿了顿,不知为何竟还接了句:免得明日惹某人见了误解,沈兄到时心疼。叶呈平日里说话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出的话语里向来不带温度。沈澜洲与他相处这些日子,对他这点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叶呈这话却莫名地显得有些不一样。那话语的冷淡里,竟似还带了似怒气和怨气?沈澜洲被叶呈这话说得楞了许久。叶呈见沈澜洲没反应,抿了抿唇,竟站起身,作势真的要现在就去那什么北郊寻什么木缠。沈澜洲被叶呈这举动吓了一跳,忙伸手拦住他。好啦、好啦,叶兄,沈某绝没有嫌弃的意思,是叶兄误会了。沈澜洲拉住叶呈的衣袖,再说了,现下这么晚了,北郊定然无人。书中又没有关于木缠外形的记载,你我即使去了也定是寻不到的,只是无用功罢了。沈澜洲拉住叶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叶呈眼中的冷意淡了几分下去。叶兄这是怎么了?澜洲若说错话,叶兄直言便是,做什么做出这幅样子?沈澜洲坐在椅子上,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仍抿着唇、冷着脸不说的叶呈,语气简直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相差甚远,但沈澜洲看着叶呈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正跟自己心上人置气的女子。只是那些女子们多眉目娇嗔、语气委屈带羞,不像叶呈这样语气冷得毫无温度不说,眼神也厉得像箭一样。这往面前一站,简直让人心里有些怵得慌。这样的美人,想来天底下可没人能消受得了。沈澜洲这般想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沈澜洲看着叶呈,语气里带着点局促地笑着道:叶兄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叶兄为人‘正直’,沈某简直要以为叶兄是在吃醋。沈澜洲这话说的,调笑意味简直已经极浓了。以叶呈的性子,若放在以前,怕是早就眉眼冰冽地厉声呵斥了。可现在叶呈看着坐在自家面前,仰着头看着自己的沈澜洲。屋内烛火如豆,沈澜洲这个姿势,那一点烛火正好印在了他的眼眸里,恍恍惚惚的,映着沈澜洲此时满眼的笑意,简直像是潋了一夜星光在眼里。叶呈看着沈澜洲的眼睛,斥责的话就半句也说不出口了。甚至因为沈澜洲这话,心中竟还隐隐地有丝慌乱和窃喜。他是在慌乱什么?又是在窃喜什么?叶呈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却俱让他心慌不已。叶呈垂下眼,不知为何竟又说了一句:沈兄真不担心明日那苏少眠误会?这话说的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叶呈自己却分明从自己这话里听出了一丝醋味。可真是出息。叶呈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一边却忍不住支起耳朵去听沈澜洲的回话。沈澜洲被叶呈这问题弄得楞了一下,随即却是一笑。少眠生性温柔宽容,必不会为这种事与我置气,我到时候与他解释清楚便是。沈澜洲说着笑了笑,抬眼看了叶呈一眼,勾了勾唇,少眠好哄得很。沈澜洲这话说得语气轻松,不知情的人若听了定得误会沈澜洲会这样说,是对苏少眠根本没多少感情。叶呈听了却是心中一咯噔。沈澜洲这话说得太温柔了。男人说话时眼眸微微敛起,眼中眸光潋滟,几许柔情、几许钟情,都在那一句看似不上心的话里。他说:少眠好哄得很。似乎是一副要求爱人宽容大度的浪子形象。可叶呈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哪能不明白沈澜洲这话语底下的意思。他分明是在说:有什么要紧,我哄到他开心了便是。他亦分明是在说:少眠性子那么温柔,哪会有无理取闹的。当一个人开始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什么都好、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时候,俱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一种连沈澜洲自己也尚未明了的深情与心甘情愿。沈澜洲生性风流,怕是此时在他自己心里,还在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多喜欢苏少眠,觉得自己只是因为觉得苏少眠合自己心意、这才有心思逗弄几下而已。可事实上呢?叶呈暗下了眼神。有些人实在是太过矜贵自傲,分明已经情根深种,却还要矜持地摆出一副我根本没多喜欢他的样子。既然你现在还未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眼里无意识的温柔,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那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呈看着沈澜洲,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个话题:木缠沾身之后会显现蝶形图案,这应该就是蝶衣客每次犯案之后都会留下蝶形印记的真相。沈澜洲被他这话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被带离了刚才思考的方向:应该是的,受害者事后所描述的被侵害时神志恍惚、四肢无力的症状也符合木缠花粉中毒的表现。这么说,蝶衣客是苏阳县本地人的可能应该就很大,毕竟非苏阳县人一般都不知道木缠的特性。叶呈看着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话题的沈澜洲,垂了垂眼,道:这样一来,追查蝶衣客应该就简单多了。沈澜洲点了点头。此时夜色已深,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就寝了。可现在这情况沈澜洲看了一眼自己与叶呈相黏连的手,又看了一眼房中还算宽大的床榻,试探地跟叶呈道:不然今晚就委屈叶兄与沈某一起将就一晚?左右床榻这么宽大,睡两个大男人也并不会太过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