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少眠沈澜洲说着顿了顿,良久他叹了口气,你刚也看到了,他仿佛不是很想与我说话。所以你便不告诉他了?沅灵子觉得匪夷所思,我不太明白,你既然喜欢他,为何我是喜欢他。沈澜洲道,他说完这句话似是琢磨了一下,随即却是笑着道,但我想,也不是那么喜欢。这世上美人这么多,我沈澜洲正想要的话,要什么美人要不到?不过一个苏少眠,沈澜洲支着手,手里端着酒杯,看向窗外,不过一个苏少眠,也不是那样重要。要不到便要不到。沈澜洲说,他说着却是笑起来,男人看着窗外笑着道:顺其自然吧。若是有缘,总有机会。若是无缘,那便无缘吧。沈澜洲道。男人这话说得实在是洒脱至极,可沅灵子分明看到,沈澜洲此时目光定定地看着的,分明是方才苏少眠离去的方向。玄衣的男子靠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窗台上。他在朝外眺望,目光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在那一刻沈澜洲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恍惚的。沅灵子看着沈澜洲这样,突然笑起来。女子忍不住伸手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却是笑得无声。沅灵子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沈澜洲哪是不那么喜欢苏少眠,他是太过喜欢苏少眠,却自己还未发现。沈澜洲自然是厉害又聪慧的,他年少早慧、城府极深、又心志坚定,他那样聪明,用数十年的时间将邪道带的东山再起,沅灵子甚至相信,若是再给沈澜洲一些时间,他总有一天定能做到将整个武林都收归囊中。沈澜洲那样厉害。可他同时也那样年轻,年轻到甚至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样怎样的东西。他不知道,爱情是样怎样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能让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怕到能让人在某日用尽一切,只会换得心上人的一丝注意。现在的沈澜洲还太年轻了。他年轻得甚至口出狂言说便是不能与苏少眠在一起也无妨,他年轻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苏少眠。有那样一个人,他在连日辛劳部署了几场战役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人去查苏少眠的行踪,之后硬生生地连着数日赶路赶到了这里,来与苏少眠见一面。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找到了苏少眠之后便忍不住出手帮助了他,在之后有故作不经意地用谢恩图报的语气让人家请他喝酒,到了酒楼后却是从吃食到酒水,都是照着对方的喜爱点的。有这样一个人,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却在面对心上人的冷面后便呐呐不敢言,只能故作毫不在意地假装自己心中毫无期许。他在面对自己心上人冷漠甚至隐含厌恶的眼神里,只能低下头,故作无事地笑着饮酒,他甚至仍在让自己笑得眉眼风流疏朗,作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他不愿意告诉苏少眠真相,究竟是真的如沈澜洲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一种年轻人在心上人面前无聊的自尊心呢?沈澜洲他实在是还太年轻了。他年轻得还那样骄傲,骄傲得看不清自己的心。沅灵子叹了口气。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沅灵子是那个唯一的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了所有的人。因为她看出来了沈澜洲这份故作的漫不经心之下的情深如海。后来想想,也许沅灵子便是在这时的这一刻,在看着沈澜洲眼眸深处的这一份弥漫的时候,就隐隐预见到了沈澜洲的结局。自然不会太好。人说一个人容易早亡,一般都只有两个原因。情深不寿和慧极必伤。所有人都只看出了沈澜洲的慧极必伤,只有沅灵子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沈澜洲这份隐藏与眼眸深处的情深不寿。那年暮春游府初遇,玄衣的男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突然出现的手里捏着草药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抬眼看着玄衣男子,一时呆愣在那里。许是那日阳光实在太好,明媚得让人神志恍惚。让两人在那一刻只记住了苏少眠看到沈澜洲时呆愣震惊的眼神,却没看到沈澜洲在看到苏少眠后那一时笑弯了的眼眸中的那一份痴迷和惊艳。分明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沈澜洲伸手笑着为苏少眠取下头上草屑时的动作那样轻柔,却为何能在心中欺骗自己说不过尔尔?玄衣男子眉眼温柔,眼眸含情,分明是一副天生的清深模样,却偏偏要摇着折扇,笑着弯了眼做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沈澜洲说权势为重。是的,他生性淡漠,向来以权势为重,只是他还未明白,苏少眠于他,可重愈权势。第83章 古代武侠1.22暮春时的日子总是显得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便是初夏。这日苏少眠刚结束了在凤城药房中的义诊, 一边与店内还在忙碌的活计打着招呼, 一边收拾着动作准备回住处。凤城这地方什么都好, 就是来往行人实在多了些,一日下来来药房义诊的病人不少, 苏少眠往往得忙到月上枝头才能回去。虽是如此, 但义诊看病毕竟是苏少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连日连轴转劳累了些,也并不感疲惫。苏少眠背着自己诊病用的药箱,孤身一人往回赶。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苏少眠租住的地方距离药房不算太远, 只是有一段路人烟很是稀少,这样夜深人静的时间走着,很是让人心间发毛。哪怕苏少眠是个男人, 也不经加快了脚步, 低着头想快速通过这段路。走到一半时,苏少眠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站在那里, 突然抽了抽鼻子。鼻间瞬间萦绕的血腥气让苏少眠的眉头猛得紧皱了起来。很显然,有人受伤了。而且闻这血腥气的浓重程度,这人受的伤怕是不轻。若是不管,实在不知这人会何时咽气。苏少眠在神医谷长大, 自小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就这么放着一个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人不理。苏少眠的脚步顿了顿, 他在原地踌躇了半晌, 终于还是抬脚朝着血腥味最浓重的方向走了过去。今夜月色不错。原本还有些遮蔽着月亮的云朵渐渐散开, 地面上洒下一层洁白明亮的光亮。苏少眠看着倒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影,脸色莫名。只见在距离苏少眠几步远的小巷路,正靠着墙坐着一个人影。那人靠坐在小巷光线阴暗的一边,昏暗的光线只堪堪将他的半张脸照亮,男人又穿了一身黑,这小巷如此阴暗,若不是血腥气过于浓重,常人若从这里附近经过,根本发现不了他。男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他正一手捂着自己肩头仍在流血不止的伤处,一手却仍紧紧地握着一把折扇。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此时折扇上已经浸满了血渍。应该是听到了苏少眠的动静,男人正侧着头抬眼向他看来,眼中充满了戒备。明亮的月光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是沈澜洲。距离之前在酒楼一别,苏少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澜洲了。他知道沈澜洲还在凤城里,凤城如今是魔教教徒活动最频繁的一座城池,凤城地处交通要塞,邪道如今刚东山再起、势力未固,沈澜洲若想巩固邪道的地位,凤城自然是一座他万万不能放弃的城池。因此沈澜洲在短期内自然是不可能会离开凤城的。但这一个多月来,沈澜洲从未在苏少眠眼前出现过,久而久之,苏少眠都快忽略了自己如今还与这人同处一城的事实。此时骤然在这里见到沈澜洲,苏少眠自然是一时间很是惊诧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受伤颇重的沈澜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放在几日前,苏少眠心中还满是对沈澜洲的怨愤,突然喷到沈澜洲,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想。可现在想到自己几日前从某门派弟子口中听到的信息,苏少眠对沈澜洲此时的观感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苏少眠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澜洲,几次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澜洲似乎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苏少眠。沈澜洲的表情里显然也是闪过了一次惊诧,眼中原本深藏着的戒备却是瞬间消除了。他似乎受伤不轻,至少苏少眠观沈澜洲此时的面色,只觉他现在脸色实在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连带着连力气也失去不少。他虽仍紧握着手中的折扇,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还没有力气能使出全力的一击。不过沈澜洲到底是沈澜洲,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从容不迫。沈澜洲先是看了苏少眠一眼,尽力使得自己靠着墙壁站起身来,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苏少眠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去扶住他。沈澜洲似是有些没想到苏少眠竟突然对自己这样热情,男人的动作显然顿了顿,开口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从容不迫的:苏公子怎么在这里?似乎是担心被旁人听到,沈澜洲说这话时特意压低了嗓音,声音低低沉沉的,染着笑意,显得分外动人。苏少眠还未来得及回答,沈澜洲却是在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后一皱眉,又道:追杀我的人还在附近,苏公子若愿意,不知可否麻烦苏公子沈澜洲如今受着伤,说话有气无力的,语速也慢。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少眠便已经扶住了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一边扶着沈澜洲往外走。苏少眠神医谷出生,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一年来虽然在外行走,不过显然之前也从未经历过这样偷偷摸摸的情况。苏少眠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表情里满是认真的意味,配合着他因过分清秀而显得有些稚气的面容,竟显得分外有趣。上次见面时还一副恨不得离自己三米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现在竟却又表现得对自己的安危这样关心吗沈澜洲看苏少眠这样,一愣之下不知为何却竟是低声笑了起来。只觉得苏少眠这个人,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不同的体会。苏少眠自然不懂沈澜洲为何突然发笑。他一边小心地扶着沈澜洲,一边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沈澜洲一眼,眼中满是让他安静的警告。虽面上表现的凶狠,可苏少眠一双扶着沈澜洲的手却是温柔极了,偶尔视线略过沈澜洲受伤的街头时眼中的担忧也是完全做不得假。沈澜洲又是一笑,扬了扬眉,表示自己定不会再发出声音,会乖乖地跟着苏少眠走。男子俊美凌厉的眉眼间满是一副含着笑意的乖巧示弱模样。苏少眠又瞪了他一眼,见他这幅表情这才终于一脸满意。苏少眠功夫不高,他并不能感受到这里附近究竟有几个在追杀沈澜洲的人,若是不小心被撞见,以苏少眠的功夫和沈澜洲此时的情况,定然是对付不了的。好在这地方距离苏少眠如今居住的地方倒是不远。苏少眠来凤城之后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了,未曾想他来凤城的第二天,因缘巧合之下救治了城中的一个老妇。那老妇家就住在凤城城中,家中恰好有一处独立的院落空着。老妇感念于苏少眠的救助之情,便邀请苏少眠来自己家中居住,担心苏少眠不愿还特意言说会收取钱财的,仍按照客栈的标准。苏少眠想着有个独立院落居住着总比在客栈方便些,又见老妇说的情真意切,便同意了她的邀约。那老妇的房子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此时夜深,老妇一家人早都已经休息,好在苏少眠这借住的小院地方虽小,却有独立的临街大门。苏少眠掏出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洲到了屋内,给沈澜洲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片刻之后才回来,手里却已经拿了擦血的布巾和治伤的药膏。沈澜洲这些年在江湖里挨的刀也不算少,这次的伤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远没有到他无法忍受疼痛的地步。因此当苏少眠来为他治伤,沈澜洲竟是全程连眉头都没怎么皱一下,呼痛更是一声也无。苏少眠为沈澜洲包扎好了伤口,随手将药膏放到桌上:行了,明日我再开个方子,你连吃上几日,休养一阵便就可以了。沈澜洲笑着道:如此多谢苏公子了。苏少眠听沈澜洲仍在称呼自己为苏公子,手下的动作一顿,但想到自己一月前的话,却也知沈澜洲这样称呼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是自己亲口说的话,苏少眠又是那样一个内敛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在此时再说什么。苏少眠这般想着,便只顾着背着身低着头,作势忙碌地整理桌上的东西:那、那你就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说着便要低着头离开。苏少眠这院子虽然小,但房间却是不止一个的。隔壁的几间房间都空着,苏少眠再去寻一间住着便可以了。沈澜洲却没有由着他这样躲避离开。他一把拉住苏少眠,道:苏公子一月前还对沈某避如蛇蝎,看着沈某的眼神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对突然对沈某这样体贴苏公子,沈某不太聪明,还容易多想,公子这样做,我可是容易自作多情的。这话虽然说得仿佛在示弱,但沈澜洲这语气里满是笑意的样子,倒分明更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这人也向来这样,魔教教主沈澜洲,在什么事情上示弱过?便是在感情上,他想来也是那个喜欢运筹帷幄、掌握主动的一方。苏少眠端着装满药品的托盘背着身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目光清澈却坚定:沈教主日前来找我,可是因为对我有意?苏少眠这话说得直白,沈澜洲却是实实在在地被他楞了一下。不怪他,苏少眠向来表现得内敛温和,甚至有些羞涩,再加上他出生神医谷,身上带着点正道人士特有的正直和收敛天真,沈澜洲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苏少眠的口中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