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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1)

沈澜洲说:自从我们再次相遇,你再没有抱过我。这是真的,再次与沈澜洲相遇之后,苏少眠与沈澜洲再没有亲近过。苏少眠看着沈澜洲的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半晌后他轻声说:不。然后转身离开。沈澜洲在座位上坐了许久,才慢慢站起身离开。他背影萧瑟得厉害,仿佛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沈澜洲朝前走着。他突然想起他刚与苏少眠认识的时候,他总是在窗台旁笑着让他将他抱进屋内。白衣的男子面容清秀,他张着双臂,抬眼看向他。一双眼里,满是温柔又亲昵的光。而如今,这个彼时总是十分主动地索取他拥抱的男人,却连一个拥抱,都不愿再施舍给他。第92章 古代武侠【完】那后来呢?穿着粉色短衫的女孩子仰着头问身旁的女子。粉衣女孩大约七、八岁, 一头细软的头发被同色发带扎起,一张脸生地玉雪可爱。她正仰着头看着身旁的紫衣女子,怀里还抱着个装着不少东西的竹篮。小女孩:师傅刚才说前教主大人和心上人吵架分开、一个人走了, 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身旁的紫衣女子生得身材修长纤细,容貌生得亦是妩媚动人。她手里亦提着个竹篮, 女子一边用另一只手牵着女孩子, 一边回答道: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教主伤了心, 便不再在江湖里行走,回了教中休养。他那心上人倒是没有回去, 继续在各地行医。然后便是千枫谷一役了,对吗?小女孩抬头看向清月。是啊, 接着便是千枫谷一役。清月抬手抚了抚小女孩子的头发, 我|朝军事积弱已久,之前因武林强盛,总无人关心。未曾想邻疆越国竟是觊觎我|朝疆域已久, 趁我|朝不备大举入侵我朝官府不兴、军备不振,无人可应。越国在一夕之间占领了我朝不少领土,对城中百姓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这种情况下, 武林人士奋而意起, 纷纷主动前往前线相助。那几年啊, 武林中人死亡无数。其中伤亡最多的一役, 便是五年前的千枫谷一役。据说那一役之后, 谷中鲜血染红了整个枫林, 天地间一片血色、尸横遍野。武林中人武功确实高强, 但与成千上万的真刀真枪、甚至有其他大规模武器的敌军来说,却是又不够看了。但即使如此,武林中人亦没有退缩的。那是真正的全武林参战,那几年里是真正的再也没有了正邪之分,只有敌我之分。不管正道、邪道,都为了保护国家而浴血奋战、战至最后一刻。尤其是千枫谷一役。这是与越国的最后一役,这一役折损了几乎三分之二的武林力量。武林中人并肩作战,宁死也绝不后退。据说千枫谷一役结束之后,有百姓自愿前去收|尸,却见谷中尸横遍野,不少武林中人临死时双手还与身旁人紧紧相牵着,不管是身旁是正道还是邪道。因为千枫谷之后,便是生活着无数百姓的腹地区域。然因千枫谷地处偏僻,援军迟迟未到。千枫谷是前线与后方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知道,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也绝不可再退,便生生地用躯体构建起了这最后一道屏障。千枫谷一役损失惨烈,但这一役之后,越国总算功败垂成、退了兵。但已经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前教主大人便是死在千枫谷一役里的,是吗?小女孩子仰头问。她已经提着竹篮走了很长一段了,她年纪小,力气也小,现在显然已经有些吃力了,清月看见小女孩白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清月想伸手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却被小女孩侧身躲过了。清月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提自家徒儿将汗水擦去,回答道:是啊,教主死在千枫谷一役的最后是他以一人之力,生生托住了敌军几个时辰,让援军有机会赶到。那前教主大人真厉害!不愧是我们教里的大英雄!小女孩子道,难怪他们都说,因为前教主,那些武林正道才算真正接纳了我们邪道。是啊,教主他自然是最厉害的。清月说着笑了笑,又摸了摸身旁徒儿的头发。小女孩显然很享受师傅的这份亲密,一双杏眼都眯了起来。她有些吃力地改了双手提竹篮,走来也有些摇摇晃晃的:不过即使这样,也好可惜啊。前教主大人好可怜,他要是能不死就好了。小女孩说着抽了抽鼻子。清月却是笑着道:那也未必。教主他最后是死在他心上人怀里的,想来他死时该是心满意足的吧。苏少眠作为神医谷的少谷主,千枫谷这种大型战役,他自然不会不去。只可惜他离的有些远,等他赶去时,正看到沈澜洲拦住了最后一个敌人,自己却身中数箭。沈澜洲功夫虽高,但他此前已经不眠不休地接连战斗了好几天了。那些箭雨朝他射|来时,他根本已经没有了力气去抵抗,何况他的身体确实在之前几年里变得极差。苏少眠匆匆扑过去,与他一同过去的还有终于赶来的援军。只可惜苏少眠只来得及接住摔落下来的沈澜洲,却无法医治他。沈澜洲已经伤得太重了。苏少眠愣愣地抱着沈澜洲,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沈澜洲却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笑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那枚祖传玉佩那枚他原本就已经送给了苏少眠,只是被苏少眠送回来了的玉佩重新系到苏少眠腰间。他伤得那样重,剩下的力气显然已经不足以让他再做其他事情。于是沈澜洲最后又看了苏少眠一眼,便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他死时,嘴边确实是带着笑的。千枫谷一役之后,因为沈澜洲惨烈的行为,在武林里掀起了极大的波澜,不仅仅是正道人士,诸如神医谷等等的中立人士也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对邪道的成见,完完全全地接纳了邪道。因为沈澜洲此役的贡献实在是大,他本人又在这一战中身亡,千枫谷一役之后,武林便尊了魔教为领袖,以新一任的魔教教主、也就是沈澜洲的师妹清月为盟主。沈澜洲谋划了数十年的统一武林的计谋,至此其实是真的实现了的,以一种众人此前都没有猜想到的方法。只可惜沈澜洲本人却是看不到了。清月想着轻叹一声,牵着徒儿的手往前走去。前方不远处,便是沈澜洲的墓地。小女孩随着清月快走几步,她这次是第一次来替沈澜洲上香,因此很是激动。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竹篮,又看了眼师傅手里的竹篮,眨了眨眼,突然问:师傅,我们来看前教主,为什么要带两份纸钱?清月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又一声叹息。小女孩不得其解,只得满脸疑惑地跟着清月往前走。前方的墓地渐渐映入人眼帘。小女孩是第一次来墓地,她一脸好奇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墓碑,这一眼,却让她一愣。只见眼前的墓碑颜色墨黑,看着分外气派。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独葬墓,这是个合葬墓!这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呢?教主的心上人不是据说还活着吗?小女孩奇怪地去瞧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除了沈澜洲的名字,另一个叶、叶呈?小女孩年纪小,识字还不多,她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了另一个名字,仰头去瞧师傅,师傅,这个叶呈是谁呀?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小女孩皱着眉把玩自己的头发。清月沉默了片刻,半晌终于一声重重的叹息。她弯腰接过小女孩手里的竹篮,连着自己手中竹篮里的纸钱一起,点燃烧了:叶呈啊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另一个傻子?小女孩抬眼看向师傅,歪着头疑惑道。是啊,这里躺着的两个,都是傻子。清月叹息道,一个为了心上人连死也宁愿,另一个为了能跟心上人埋在一起竟心甘情愿地在大好年纪烈火焚身而死。都是傻子,没救的那种。魔教有一个习俗,历代教主在死后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再入土,据说第一代教主创下这个教规是因为他活着时树敌太多,担心死后被仇人挖出尸体来鞭|尸,因此才有了这条教规。沈澜洲作为魔教教主,死后尸体自然也是要火化的。那日大半武林的人都来了,只为送沈澜洲一程。只是临到火化前,众人却突然发现找不到沈澜洲的尸体了。清月在那几年里已经知晓了沈澜洲与叶呈的关系,毕竟在此之前叶呈经常来找沈澜洲,纵使沈澜洲并不愿见他。清月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忙带着属下去天山找叶呈。天山上有一奇景,那里虽然四季霜雪覆盖,但也有一天然笼炉。据说在那里面只要生了火,火势温度可极高,连人骨骼都能烧尽。众人赶过去时,只见到那笼炉里染着的熊熊烈火。待火势烧尽,清月进去,便只见到了一堆已经烧成骨灰模样的焦炭。在笼炉外,叶呈的银刀正躺在那里,与他曾赠给沈澜洲的如意珠一起。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清月知道叶呈为何要这样做。她曾听叶呈站在沈澜洲的门口呐呐地说:他不喜欢你,你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我?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以后我都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活着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你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做。等你死了我便随你一起。生同寝、死同穴,澜洲,当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的。那时沈澜洲的身体已经极差,他甚至因为万念俱灰、受刺激过大有了自|残的倾向,教中大夫都说他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叶呈才有那样一说。可叶呈也知道,沈澜洲不会应了他。沈澜洲不喜欢他,所以他墓边的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为他留着。所以叶呈便选择与他一起死,一起受烈火焚烧。烈火焚身后人身体只余骨骼,纠缠不清,众人再无法分清哪些是沈澜洲、哪些是他,便只能将他们一起下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叶呈活着时做不到前者,死后却总算是做到了后者以生命为代价。清月沉默着将纸钱一一烧尽,又细细地清理了墓边的杂草,来弯腰牵过徒儿的手,转身离去。小女孩乖巧地随着清月走了几步,却突然道:师傅,前教主的心上人是谁呀?他今天怎么不来看前教主?他不喜欢前教主吗?今日是沈澜洲的忌日,按理来说,自然该来的。清月听了叹口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慢慢离开。沈澜洲死后,全武林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苏少眠,分明之前还曾闹得沸沸扬扬的。想来是沈澜洲见苏少眠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又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让自己污了苏少眠的名声,这才做了不知什么布置,瞒了武林这么多人。实在是用情至深、用心良苦。却不知那人,可有领情?*****千里外的神医谷。已经继任为神医谷谷主的苏少眠替前一位病人诊好脉、开了方,吩咐手下药童去取药。下一位病人还未进来,苏少眠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自从苏少眠继任了神医谷谷主,便废了不将神医谷地点告知于天下人这条条约。如今神医谷日日都有不少病人前来求医问药,苏少眠也新收了不少弟子。所有人都在夸奖苏少眠菩萨心肠、华佗在世,百姓家中的长生排位为他立了无数,苏少眠却仍觉得空虚。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供奉于百姓家中的排位,他最想将自己名字刻上去的那个地方他却再没了机会。苏少眠愣愣地发了呆,下一位病人便进来了。下一位病人是位年轻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娇俏可人。女子一边回答着苏少眠关于疾病上的问题,一边却在偷瞧着苏少眠。这位苏谷主向来名声极佳,武林人士与百姓无不称赞,说他容貌俊秀、神医再世,性子也是温和有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光明有如美玉,毫无半点瑕疵,实在是位仙人般的人物,不知惹了多少妙龄女子芳心暗许。女子偷眼瞧了苏少眠许久,突然瞧见苏少眠腰间的玉佩:呀,苏谷主这玉佩看着成色可真好。女子用赞叹的语气道:雕刻也精致。苏谷主这样贴身带着,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吗?女子说这话原意不过是想挑起个话题、与苏少眠套套近乎,未曾想方才还一脸淡然的苏少眠听了他的话,竟是整个人浑身一僵。女子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了变。苏少眠强行定了心神,替女子看了病、开了方,多的话却是一句未说,只将女子礼貌地送了出去。苏少眠送走女子后,便看了一眼门外候着的药童,继任以来第一次道:我累了,你让后面排着的病人去其他大夫处看病吧。说着不顾药童惊讶的表情,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苏少眠在房里愣愣地坐了许久,才终于抖着手去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实在是精致,一看就价值连城,便如曾经的沈澜洲一样,从里到外的贵气。苏少眠每次见到这枚玉佩,便会想起那时沈澜洲在临死前替自己将它戴上的场景。男子一身玄衣被鲜血染成血色,浑身上下亦布满血痕,手臂上还有不知何时留下的自己割下的刀痕。他伤得那样重,系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沈澜洲却抖着手系了许久才系好。苏少眠记得在将玉佩给自己系上后,沈澜洲似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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