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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无论是灶底灰还是糯米,都是江湖上常见的手段,不过也不能以此断定这人有问题,等闲走江湖的都会使这些警惕防备的手段。沈吟看着眼前的狗,想这狗可能不够打草惊蛇,叫曾响过去在灶底灰上踩几脚,别的千万不要多做。曾响还没回来,黄狗便晕厥了,和居同野症状相同。蛇惊得超出沈吟预料,阿鬼发现屋子被入侵,还以为是有人误入,本没想逃,偏偏看见曾响脚上的皂靴白边沾了一抹轻飘飘的灰。灶底灰不过是他随手取的,他按习惯顺手掺了点贝壳粉。贝壳粉是被不良商贾拿来替换珍珠粉的玩意,掺和调换,一本万利,十分好使。细末反光银色闪烁,白底鞋边一抹黑色分外显眼。阿鬼不敢再抱有侥幸心理,无缘无故曾响不会进他的屋子,居同野和他都是跟着沈大人的老人,定然一个鼻孔里出气。居同野几日未出现在衙门里,他是心知肚明,原以为会闹得人尽皆知,谁知竟没人知道。宜早不宜迟,阿鬼趁着巡街的功夫,寻了个由头和同伴分开,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听说暇州除了有条宽敞的官道,还有条羊肠小道,他不敢走官道,选了小道。小道果然没有人影,多日未下雨尘嚣干燥,道上黄沙蒸腾,一步一个结实脚印。阿鬼仿佛能听见身后传来重重叠叠的脚步声,他扭过头看,万物枯萎,空无一人,好似追他的是无影无踪的鬼,他忍不住加快脚步,一遍一遍叮嘱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谁知眼前果真有漆黑鬼影飘至,阿鬼定睛一看,黄沙地上影子深沉,是个人。一身单薄的黑色短打,眉发极黑,剑眉星目,连那瞳孔都是罕见的纯黑之色。阿鬼定下来心,是个人他就不怕。不过来者不善,他攥紧拳头,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过头,阿鬼旋即感觉到腹腔剧痛,低头一看,这人拳头已击中他左胸,他甚至听得见数根肋骨折断,在皮下相互攻讦,好似种子发芽,争先恐后破土而出。又有个身着湖绿绢裙的女子走出来,发髻上簪了只鸡翅木簪,出门前一时着急,忘记摘下金镶玉的耳坠子。黄海棠俯下身来看了一眼,讶然道:“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又起身盯着黑衣人,调侃,“你这模样也是俊,难怪寻常不肯现形。”这人正是化而为人的狗妖,他甩了甩手,不屑道:“久未出手,是你们人越来越弱了。”阿鬼想没到这不起眼的暇州竟然卧虎藏龙,他如坠入阿鼻地狱,原以为是曾响替他居同野报仇,他已准备好抵死不承认。他们既没有切实证据,局面对自己还是有利的,他骤然消失必有同伴怀疑,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他。他忍着胸前疼痛,疼痛正如蚂蚁啮噬他的神志,那两人根本没有管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来人赫然是带着一脸凉薄的沈吟。短短几日,沈吟仿佛换了个人,通透伶俐的人化身五道阎罗,一声令下,便有无数殷勤嗜血小鬼疯狂地执行生杀予夺。沈吟冷淡的声调透着沙哑,薄薄的唇甚是锐利:“你告诉我毒怎么解,我把你押入大牢,该如何判绝不多判,你该知道你罪不至死,最多关几年。我也可以叫人把你皮扒了,等你成个血人时再一点点把你的肠子勾出来,直到你想说了为止。”原本还有一束光明,长风刮过,腹腔中有尖利断骨搅和脏器,阿鬼觉得他已经死了。·狗妖跟上来询问这人如何处理。沈吟毫不避讳脸上张狂的杀意,白净无暇的脸上忽而露出个没有感情的笑:“还不知道法子对不对,等人好了之后,按你们的规矩处理。”暇州自有它古来已久的自成规矩,牢不可破不留情面,适用于尘埃之上任何生物,人类与诸佛尚不能逃脱。对外毫不留情,却也有独到神奇的网开一面。第七十二章 离与相随居同野不知不觉睡了五天,醒来后毫发无损,只当做了一场梦,哪知活蹦乱跳前后不过两三日,又病倒了。沈吟被他吓了个半死,本来只余个空荡荡的架子,现在架子也将一碰就碎。他还以为是旧毒未尽,潜伏之后重又发作,而董遐欢已被私刑挫骨扬灰,一时没察居同野浑身滚烫,如被丢进水里煮沸。钟大夫被居同野身上的疑难杂症闹得老了十岁,后来听闻是中毒还纳闷许久,什么样的毒他还诊不出来?这小小的暇州果然神奇诡谲,已经接二连三刷新他的眼见。望闻问切,单是望和闻两项钟大夫心里便有底,钟大夫过来搭脉,松了口气,连脸上岁月雕刻的皱纹也淡了许多:“风寒犯肺,大人不缺钱,好好治疗就不会成肺痨。”不小心看见居同野脖间显目的红斑,话锋一转,怨道,“大人也是够会闹的,天渐冷了,这么个中气十足的大小伙子也没经住。”居同野病得就像贪恋男欢女爱,精血崩溃沉酣不起。果真是小病不生,一病就是大病不起。若不是沈吟当真懂点医术,居同野一病月余,说不得会把钟大夫当庸医给治了。初始两日,居同野昏昏沉沉陷入昏迷,意识虚浮,好似没有重量风吹乍起,又庆幸这一次没有全无意识。迷糊之中,他感觉到好些人都来看他,也有许多手轻盈地搭在他额上试温,他发现他竟然分得清是谁的手。沈吟的最柔,曾响有点粗鲁,容小郎的如树枝,齐老头掌心老茧粗糙……不知为何还有只大狗爪子,梅花肉垫甚是分明。后来居同野卧床休息,还记得病好前几天,一日极冷,凌晨时分梆子声中雪飘纷坠,慢吞吞地下。一夜雪不大,初霁之后,泄露天地如缟素般白净,霸道地要普天同悲,沈吟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雪人小巧像个孤寂坟冢。·到年前的日子过得还慢些。这年两人是独自过的,不过酒席倒是从初二一路吃到上元节。年后便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日子不把自己当日子,一晃即逝。居同野被曾响笑话像个老头子,未老先衰,背脊佝偻。沈吟则好似沉疴初愈,长久以来颓废不堪。越是日子临近,越是忙碌,暇州大小事沈吟已经能脱手,新任知县也是他千挑万选的,就是模样丑了点。临走前,沈吟还不忘约见狗妖,留下联络渠道,说有生之年力所能及,任何心愿都可满足,只求他照顾居同野。是求,是恳求及央求,一个从不低头的男人,终于六神无主地低下头。曾响特意隐瞒了沈吟离任的日期,大家只知道沈吟即将离任,却没人知道他何时动身,有恩的没恩的纷纷抓紧时间登门,以免来不及错过日期,导致数日间来往衙门的都络绎不绝。曾响想把那日留给居同野,也算是他替大人做的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件事。那日一早,沈吟醒来,枕边就不见人影。事实上,他们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也非形容末路,沈吟只是无话可说,而居同野一直在给他收拾东西。周巡抚送来的行装一箱又一箱,居同野重新收拾起来费时费力,耗尽了他全部精力。沈吟气他不跟自己说话,一度叫他全丢了,居同野觉得不能糟践东西,不予理会。这些东西,沈吟自然是不会随身带走的,要找人送回西安周府,岂止是不急于一时片刻,一把火烧了都成。沈吟的性子里带着喜新厌旧,不似有人觉得旧衣看着顺眼穿身舒坦,他反倒觉得新衣顺眼。朝时摆在桌子上,一屉滚圆香软的包子,豆浆浓郁,沈吟忍不住伸手指进碗,好似体温般的热烫手。沈吟嗦着手指满屋找人,人刚走不久,给他随身带的小包袱孤零零地搁在桌上。最后相处的宁静时刻,独一无二独属于二人,他的人好像不愿意见他。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番外1----生药铺子居同野闲不下来,不给他点事做就坐立不安,搅得沈吟也不安宁。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思想不同步也是正常,沈吟知他易羞涩,专捡些“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如何不爱。于是淫心辄起,搂在怀里……”之类通俗易懂的来读,谁料才将开口,人就趴在他身上哈欠连天。沈吟不痛不痒地踹了他一脚。居同野被他踹得半跪在床上,揉揉眼睛,喃喃道:“睡觉吗?”是一副诚挚邀请采撷的模样,“吃完再睡。”沈吟厉声道。他赤着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居同野的脑后往下按,顶得人眼泪汪汪,一有抬头的趋势就眼疾手快地先按下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倒是与他十指相扣,连得紧闭,你来我往互不谦让。不过该哄还是要哄。有家生药铺经营不擅,关门半年无人敢接手,沈吟干脆盘下来让他开着玩。二楼可居住,站在窗口便能眺望西湖,水光扑面景色大好。听了消息,居同野果然兴奋,铺门一开,积攒半年的蛛网灰尘通通不要脸的撒过来。沈吟绿了脸,盘下来时他也没多想,哪里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居同野依旧兴奋,冲到后院去,水井上遮了竹编盖,盖子一掀,人影投下来,水面上飘着几只虫,辘轳完好,井水也不浑,都还能用。他以为沈吟跟了过来,转过头才发现沈吟连门首那两阶台阶都没跨,忙冲到外面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后院有水井有盆,咱们赶紧打扫。”“咱们!谁跟你咱们,你吃我的穿我的不说咱们,这个时候倒是说起咱们了!”沈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喷嚏。沈吟也没指望赚钱,拿着根鸡毛掸子跟在他身后发呆划水。居同野白天兴冲冲地扫尘,夜里兴冲冲地上床,倒也没辜负沈吟一番美意。百子柜的抽屉叫居同野都抽出来洗刷了一遍,沈吟的意思是算了,反正抽屉里黑黢黢的,谁还伸着头往里瞅不成,何况药材覆盖什么都看不见,生药铺味大谁闻得出尘埃味。趁阳光好,借了梯子来,沈吟在下面递,居同野在屋脊上踩着瓦,把抽屉挨个摆开来晾晒。沈吟本是极不情愿,不过干着干着就眉开眼笑。算不上炎热天气,居同野干得满头大汗,衣袖裤腿卷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上大块健硕匀称的肌肉,薄薄地笼着一层细汗,一副健康而又活力四射的模样。沈吟觉得他在扯线放风筝,靠着一根亚麻线同天争夺。打扫可以靠居同野,当真要开门营业便不成了,连沈吟也做不来,他实在没那个好脾气。沈吟便把铺里原先的两个伙计雇来,本来都跳槽到别的药铺,免不了多花几个钱,不过有个规矩,便是不包吃住。居同野果然是认真的干,夜里殷勤讨好,床上表现得急不可耐,没等发话,就先自行剥光,如削了绿皮的西瓜,水红瓜瓤娇艳欲滴,不待吩咐便叉开腿骑在他身上,虚虚地坐,一根指头都不要他劳累。居同野一手握着沈吟孽根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沾了油给自己做扩张,想着这也是不要脸了,可盯着那张白净泛潮的面皮又想肆意放荡一回,手中滚烫玩意胀大发硬,带着一种神秘蛊惑,叫他忍不住咬牙吸气一口气坐到底。沈吟也不气恼,吃完早点去衙门里牵了马,马鞍上还拴了只铃铛,也不知居同野怎么想的,像是养小猫小狗。他等在官道上,极目远眺视线有限,干脆翻身上马,伸长白颈翘首以盼。晨曦在他身上镀金,衬得一身浓墨重彩,好似烧制好的琳琅彩釉新鲜出窑。那人的身影由豆粒渐渐变大,从容骑马,不过是比寻常人俊俏些的长相,情人眼里出西施,倒叫沈吟瞧出些美到无边的意味。他背着只简陋的背篓,腰插传家腰刀,带上全部身家和自己。·“根不要了?”这话沈吟记得太久,久到时刻在心里摩挲。居同野好似从哪听过这话,又似没听过,许是记错了。他跟着沈吟日子长了,耳濡目染学会他的伶牙俐齿,摇头晃脑道:“早就连根拔,长腿能跑了。”一路萋萋青草,似在践行。马蹄声一路朝前,哒哒的声音错落有致,混着铃铛声,大珠小珠落玉盘。沈吟的怒火说来就来,滔滔洪水般止不住:“你早上做什么去了!那么早就不见人影!”居同野趁着天未亮在县内转悠了一圈。齐老头怕有人抢地盘,披星戴月前来砍柴,见到居同野又是破口大骂,以为他也趁机抢柴。居同野任由他骂完,递与他手中的镰刀,说是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他。齐老头不认识般上下打量居同野,半晌才冷哼一声,夺下他手中的镰刀往腰间一插,又把还未来得及吃的杂粮窝头塞给他:“路上吃。”居同野知道他和狗伙食相同,哭笑不得,揣进怀里,又去见了容小郎。容小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攥着他的手腕想拉他进屋坐会儿:“正巧,还想找你一并挑西瓜,你上次教我的法儿我还是没学会,昨个买了两个回家,都不好吃。”居同野连忙拦着,说你已经学了许多遍,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天生不适合挑西瓜也不是你的错。以防万一,有事就去找曾响,他知道怎么联络自己和沈大人。容小郎一愣,方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何意,泪珠子登时就止不住,哭哭啼啼。居同野怕惊扰四邻,立即捂住他的嘴。容小郎抽泣哽咽,差点断气,死活要他收下一截树枝,说是以后被树妖欺负,就拿这跟树枝出来报他的名号,树妖界无人不服他容小郎。后来居同野发现没几个树妖知道容小郎,准备扔了免得累赘,不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它尽最后一点绵力,便给当柴火丢进火堆。这才发现这根榕树枝从不消耗,似乎鲛人油脂做的长明灯万年不灭,颇为好使。居同野最后去见了曾响。曾响知道今天沈吟要走,还不能长亭相送,哭了整夜,眼已肿成鱼泡。居同野忍不住想起来太州见过的名为冬冬的小孩,别的没说,又怕沈吟等急了,便道:“快去牵匹马,别叫大人等急了。”哪知沈吟听完,更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马肚,催促快行,错过的同时嗔道:“告别不知道早点去,倒叫我孤零零等着!”居同野追上来,煞是认真委屈:“我昨夜才下定决心。”沈吟得意地哼了一声,昂起下巴,乘风御云般神情倨傲,心知他是早就下了决心,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到叫自己白白担心许久,还浪费许多布置安排。另有狗妖原本乐呵了一阵子,听闻居同野居然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他是准备叫沈吟在暇州建一所狗舍,好叫齐老头和所有野狗都能住进去,遮风挡雨,这个想法早就有了,只是实在是欠缺银两和合适由头,借由沈吟办再合适不过。然而他还不能欢天喜地过于急躁,准备再过些日子告知于他,谁曾想居同野居然跑了。这下可好,狗舍如梦幻泡影,同居同野一般无影无踪。【就这样全文完结。最近几章都太严肃了,我也是怀着沉重心情写完的,再美好的故事临近结束也难免带上悲哀。写点轻松愉快小番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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