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声:“无尘,你要看仔细了,一丝变化都不能错过,一旦有事儿,要赶紧叫公孙先生过来。记得了!”无尘忙点头:“记得记得,以前师父给阿清治伤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呢。”无尘不说还好,一说起这,顾衍又有些不高兴了。无尘适时的闭了嘴,目送顾衍进了浴房,这才在阿清身边坐下。他趴在床上,撅起嘴。“阿清,我可怜的阿清。睡了五年才刚醒,花花世界还没看够呢,就又睡了。不过你放心,有那个公孙简在,你不会有事儿的,这人厉害着呢。悄悄告诉你哦,就在前不久,我啊,知道了一个秘密。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得等你醒过来,我才告诉你哦。”说着,他戳了戳阿清的脸颊:“要快点醒过来啊。”--------薛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脸上戳来戳去的。“好多血啊,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的吧。”说话的是个小娃娃,小奶音很好听。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还有一丝檀香的味道,很好闻。他费力的睁开眼,果然见到一个萝卜头小和尚蹲在他身边,他小脸儿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好像自己随时都能消失似的。这小和尚十分眼熟,薛清想了想,费力的牵起嘴角朝小和尚笑笑:“原来是你啊。”小和尚小小的嘴巴登时张大了:“你认识我?”薛清点了点头。他此刻浑身痛的厉害,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全身的骨头,若不是他定力非常,早就被这又痛又痒的感觉折磨死了。只得强忍着,跟小和尚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这是在哪儿啊。”“哦,在我和师父住的寺庙里。师父是主持,我是小沙弥哦。师父就只有我一个徒弟,我今年三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能接过师父的衣钵,当庙里的主持了。对了,我叫无尘!”小和尚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骄傲和得意。“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我是谁?”薛清的记忆有一瞬间的错乱。他头痛的厉害,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一黑,便又昏死过去了。似是又回到了穆兰山上。他在岩洞里不知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往穆兰山谷口走,可腿上的伤口有些发炎,这几日也没有好好吃过饭,腹中饥渴难耐,浑身乏力。此处距穆兰山谷口还有很远的距离,可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砍下一段树杈当拐杖拄着,一瘸一拐,磕磕绊绊的往前走。渴了,就在河边掬一捧水喝,饿了,便就地挖些野菜充饥。他高热未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管对不对症,看见有药草,便摘了吃掉。糊涂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草药。这样走了一天一夜,方才看见穆兰山谷口。那里是风口,常年风沙极大。四周怪石嶙峋,飓风在谷中横冲直撞,发出如困兽般的凄厉嘶吼。漫天的黄沙将尸骨覆盖,薛清扔了拐杖,跪倒在面前的一副尸骨前。不知过了几日,早已看不清尸骨的样貌,这尸骨和穿着大齐军服兵士的尸骨纠缠在一起,双手死死的抱着大齐兵士的腰,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那手指已经嵌入腰腹之中。尸骨腐烂,黏连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开。薛清小心的在尸骨上摸索,没有发现他们事先写好的竹片。他心头一凛。再往前,那具尸骨已经被人拦腰斩断,但上半身依旧死死的抱着前面大齐兵士的腿。锋利的刀刺透脊背,上本身也已几近被砍成两半,但那双手依旧没有松开。薛清同样也没有在他身上找到竹片,一具接着一具的找下去,这里拢共三百八十二具大梁顾家军兵士的遗骸,一个竹片,都没有找到。“有人活着!一定是有人活着!”他激动的不能自已。风沙渐渐小了,沙尘有些散去,阳光冒出头来,忽地有一道刺眼的光冲入眼底。薛清下意识的朝着那发出光亮的地方爬过去。从黄沙中翻出了一只银狼面具。他不能再熟悉了。面具上沾满了鲜血,血迹已经干涸。他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血迹擦拭干净。又是一阵大风刮过,露出深埋沙地的尸骨。还有一根粗糙的麻绳。他扒开沙土,挖出深埋沙中的麻绳,两股麻绳纠缠在一起,下面拴着两块竹片。竹片上清晰的刻着两个名字。薛清,薛贵。薛清不知道自己在看到这竹片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只觉得五脏六腑剧烈疼痛,浑身的骨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猛的咳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了。……“师父,师父,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适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又晕过去了。”无尘焦急的声音钻入薛清的耳朵,只是他已没有力气去回应了。“穆兰山一带有专门以吸食人血为生的毒虫飞蚁,他伤口发炎,又被毒虫咬过。再加上他胡乱吃了草药,误食了一味食骨草。他身体本就虚弱,如此一来,能保住性命,已是幸事。”无尘蹲在床边,神情纠结。“师父,他好可怜啊。师父一定要救救他!”“阿弥陀佛,他的父母当年救大梁百姓于水火,保境安民,却死于非命。他亦心怀大志,舍生取义。善因得善果,渡过此劫,他日,必定福泽深厚。”无尘挠了挠头,茫然道:“师父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师父您也认识他?”慧清大师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还是那句话,一切皆有缘法。”那之后,薛清一直在半梦半醒间,小和尚一直在照顾他。直到有一日,他迷蒙间,似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黑袍,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如此熟悉。“我做过多次试验,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他毁掉的面容修复,只不过,修复之后,他的容貌会发生改变。”那人如是说。“只要他还是他,一副皮囊而已,变了就变了。若是恢复了从前的容貌,怕是只要他一出去,麻烦就找上门了。”慧清大师道。那人深以为意。“既如此,我便动手了。”“好,我会随时关注他的身体状况。”☆、第 57 章那人不知给薛清喂了什么药,总之吃过药后,他的神志依旧清醒,只是浑身麻麻酥酥的,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尖刀在削骨的声音,也能感受到银针细线在皮肤穿过缝补的声音。等了不知多久,再次睁开眼,他第一件事便是要无尘拿镜子给他看。他浑身动弹不得,无尘将镜子举在他面前,他左右看了看,是一张陌生的脸。但依旧很美。“……你的医术又精进了。”门外传来慧清大师的声音。“只是不知道鬼医何时开始乐善好施了。”“鬼医?是他治好了我的脸?”薛清嘀咕道。“……你知道,我喜欢一切完美无瑕的东西。他有一双纯澈的眼,有一张倾世无双的容颜。这样的人,若是毁了,实在可惜。”慧清大师笑道:“说到底,你还是心存善念。心存善念的人,又怎么会成为江湖上口碑极差,见死不救,枉顾人命的鬼医呢。”鬼医也笑了笑:“哪有什么善念,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念之间罢了。我见死不救的时候,还少么?”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清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白皙脸庞。如果是阿清在,一定第一眼就会认出,这人,正是在将军府领了悬赏令来保护他的神医,公孙简。“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了。”慧清大师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中毒已深,即便治愈,此生也再无法习武,他的身体会比正常人都要虚弱,甚至连重物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战场杀伐。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不是比死了,更加惨烈。”“有的人,天生就是打不倒的。是明珠,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永远不会蒙尘。”“哎,他本出身尊贵,却尝遍了常人不能及的苦难折磨。”“只有经历过磨难,才能开出更美的花朵。”……从这日起,薛清连短暂的清醒都没有了。他一直在沉睡着,没有丝毫知觉。等到再一次清醒,他睡着时陪在身边的小和尚,已经长大了。“师父说你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呢!”小奶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少年嗓音,依旧悦耳。薛清揉了揉眉心,好奇的打量着这周围。“你是谁啊?”无尘惊讶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无尘啊!”“无尘?”薛清仔细回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是什么地方?”“哎呦,之前告诉过你的啊。这是我和师父住的寺庙。我师父是庙里的主持,我是小沙弥。我今年八岁半了,师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这庙里的主持!”少年和尚说了一堆,面上难掩激动和得意之色。薛清却是一脸茫然。“那,我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无尘瞪大眼睛:“你,你是阿清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是睡傻了吧。”“师父,师父,阿清傻了,你快来看看啊。”慧清大师从容的进了屋,先是替阿清把脉,脉象虚弱,但对于他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脉象,证明他恢复的不错。“他,或许是失去了记忆。”“啊,那怎么办啊?”无尘有些焦急。“无妨,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机缘巧合下,也未必不会再想起。总之,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一切都好。”阿清虚弱的笑笑:“大师说的对。听无尘说,您为了给我治伤,劳累了五年,我也昏睡了五年。想来,我必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伤成这样,过去的事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倒不如忘了,一干二净,也不会有痛苦。”“你能想的开就好。”阿清醒了以后,身子虽是虚了些,可却能下地活动了。他总是坐在庙门口发呆。不知为何,缺失的记忆,让他心里空空的,他有些彷徨无措,甚至是恐惧害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死,不能忘。在庙里养了几个月,身子愈发结实了。可救了他的老和尚,却在这时坐化了。无尘继承过老和尚的衣钵,成了这个庙里的主持。底下没有一个小沙弥。“阿清,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你看,我庙里的菩萨金身才塑了个底座,我要去化缘,为菩萨镀金身。你和我一起吧。”这庙里算上老和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如今老和尚走了,就剩下他和无尘了。若是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他怕早晚有一日,他头上就长蘑菇了。是以,无尘刚一提出来,他立马举双手赞成。“对了无尘,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当年捡到我的地方看看。”无尘一斜眼,小脸上似乎还有些惊恐:“你去那儿干嘛?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记忆吧。”阿清道:“就是想去看看。至于记忆找不找的回,随缘吧。”无尘小嘴一撅:“你当真要去?”“去!”无尘费力的将箧笥背在肩上,不情不愿道:“那好吧。”阿清赶忙殷勤的要接过他身上的箧笥:“这东西重,我来背。”“诶,不用啦。这也是一种修行,要自己背的。再说了,你身体不好,累坏了怎么办。师父不在了,我可不懂医术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好好照顾你的。”阿清一脸感动:“无尘,你对我可真是太好啦。”无尘翻了个白眼儿:“快走吧,那地方瘆得慌,若是去的晚了,怪吓人的。”“你个小和尚,还怕这?”无尘摇头:“修行不够呗。”二人一路边走边歇脚,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阿清看到了不同于小小寺庙的磅礴山脉,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穆兰山。“呐,就是这里了,穆兰山战场。”穆兰山谷口,狂风呼啸。大风刮过,露出沙地里深埋的皑皑白骨。阿清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阿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早就说了不叫你来这里。”无尘吓的手忙脚乱,从箧笥里翻出一瓶药丸,给阿清喂下。“无尘,可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无尘挠了挠小光头:“我怎么会知道嘛。反正,我和师父捡到你的时候,这里都是战死的将士们。你就趴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竹片。竹片被你捏碎了,你手上都是血,可吓人了。”“或许,你就是幸存的将士吧。”阿清静默半响,点了点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原路折回,而是一直往南,刚踏出穆兰山谷口,便见前头立着一块碑,碑上仅有四个字----顾家军魂。旁边有位老汉,坐在那里抽着烟袋,身边放着一担柴。他见阿清在碑前驻足,便问了句:“小友可是顾家军的熟人?”阿清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老先生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儿?”那老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说道:“五年前,大齐就快打到土城了。虽然顾家军已经将百姓迁移到临安城。可毕竟临安城不是自己的家。我们的家,就要被大齐的铁蹄踏破了。”“大家都以为顾家军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薛清小将率领五百顾家军士,深入穆兰山,拖住了大齐五万主力大军。为顾家军争取了时间,等来了明家援军,共同破敌,击退了大齐,保住了土城。”“哎,五百人对五万人啊,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可薛清小将愣是拖住了大齐整整一天一夜。这谷口,是他们决战的地方。薛清小将力战不退,被大齐兵士万箭穿心。为泄心头之恨,连尸首都不放过。扒了皮拆了骨,就挂在谷口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