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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你在这里等我,别到处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明白吗?”常衮蹲下身子,冲着女娃一字一字交代道。他没有杀这个女娃娃,而是选择留下了她。在东京城里,有她作为掩护,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自己。谁也不曾想过,一个辽人刺客会把一个傻丫头带在身边。“爹爹……去哪儿?”傻丫头歪着脑袋问。“去见一个老朋友。”常衮咧开嘴笑了,笑中透着凛冽的杀意。马车转过一个街角,车轮在地上平稳地划出了一条弧线。车夫经验老道,技术娴熟,甚至没怎么减速。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前头的两匹马有些莫名的躁动,一开始多抽两鞭子还懂得收敛收敛,但越往后就越放肆起来。“咴----咴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几声怪叫,车前的马儿骤然间失了控,猛地调转了方向,朝着夹铺的小道飞奔去。车身一个倾斜,砰地撞在了狭窄的巷壁上,使得车中的人也跟着失去了平衡。刘洵以为是车夫驾车不当,一边朝外咒骂了一句,一边假惺惺地趁机揽住了身旁的人。苏墨笙勉强坐起身来,掀开车帘朝外瞧去。只见车厢刚刚好卡在巷道之中,摩擦着石壁被发狂的马匹往前拖。精致的银铃很快被挤压变形,发出最后的几丝□□。“畜生!停下!”车夫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他拼命拽紧手中的缰绳,不断呵斥着,但怎么也无法让马匹慢下来。躲藏在巷子深处的常衮再次将手指放入舌下,学着母马发出两声啼叫。他之前观察过对方的两匹马,都不是骟马,应该是主人嫌麻烦没有给去势。所以他先让傻丫头去喂那两匹公马吃下了催情的药草,再学母马的叫声引它们过来。常衮捏紧了手中的刺鹅锥,看准了时机朝着马车冲了出去。身手矫健的男人如同一只猎豹,猛地一跃,便跳上了马车的驾座。那车夫眼瞧着忽然又冲上来一个人,刚要张嘴来喊,却被利器瞬间贯穿了咽喉,一脚踹下了马车。“吁----”契丹人天生是驭马的好手,又兴许是马匹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戾气和血腥,稍稍平稳了下来。常衮趁机割断了勒马的绳辔,那两匹发情的公马一下子得了自由,撅开蹄子飞快地跑离了马车。空无一人的窄巷中,常衮撩开了身后的车帘,冲着里头的人道出一句,“萨日,我们又见面了。”☆、险困于阻出纰漏“是你!”苏墨笙……应该说是王希吟,再也没想到常衮竟然没有死。他更没想到的是,常衮竟然能重新混入东京城里,还这么快找上了门来。他们当初为了保险起见,和辽人交涉合作时也没敢用“苏墨笙”这个名字,彼此都是另号所称。萨日,在契丹语中是月亮的意思,意指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就如同他们称呼沈常乐为“奥都”,意思是指引方向的星星。好在常衮看起来并不知道“萨日”本是两个人。但王希吟怎么也想不通,他一个辽人,是怎么在偌大的东京城里找出自己的。“咱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纳日’那个老东西在哪儿?”常衮右手骨头还没长好,伸出左手来要拖车厢中的琴师,可没想到琴师身旁的公子哥儿却是一把拽住了他另一条胳臂,使得常衮一下子无法将人拖出去。“你,你,你……你是何人,要干什么?你可知我是谁?!”刘洵瞥了眼他手中的凶器,结结巴巴地开口威胁。常衮冷笑一声,举锥刺来,只是利器还未刺到刘洵跟前,他就双目一翻晕死过去,恰好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王希吟趁着刘洵横在常衮与自己之间的空当,一个翻身从车窗钻了出去。常衮见状立刻要下车去追,可悠悠转醒的刘洵竟是见色逞勇,一把抱住了常衮的大腿。“苏先生,快跑!”常衮一脚踹翻了他,三两步往前追去。王希吟脚力怎敌常衮,很快就被拉近了距离。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王希吟却瞥见了前边儿刚刚跑出去的一匹马,也不知是不是跑得累了,此时正停在巷中甩着尾巴。不容他多想,王希吟迅速朝着马背上爬去。可等他吃力地翻上了马背,常衮却也追到了跟前。常衮一把拽住了他的脚踝。王希吟身子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摔落。但奇怪的是,脚上的那只手却忽然松开了。王希泽趁此机会狠狠一夹马肚子,狼狈地骑着马往巷外逃去。眼瞧着猎物远去,凶悍的猎人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双目一眯,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地紧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然后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沙----一丝轻微的动静使得常衮耳根一动,猛然瞪开双目,看向了两旁的屋顶。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凤姚瓦舍内,魏青疏一脸不悦地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子。姚芳带着一众艺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见对方脚下的革靴啪嗒啪嗒,踩得一声比一声快。“良臣!”“在!”院外的副将听见魏青疏唤他,赶忙小跑了进去。“带人去趟刘府,把苏墨笙给我接回来。”魏青疏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是!”“……不必了,我在这里。”副将刚带着人要往舍外走,便闻一个清冽的男音自门口传来。魏青疏回头一瞧,只见一俊美男子蒹葭而立,额前垂下的两缕凌乱发丝更添风情。“哎哟喂,祖宗,你总算回来了。”姚芳见他归来,激动地上前一把将人拽住,趁机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片刻后,苏墨笙凤目微抬,神情冷淡道,“金明池那日,马素素的确是我放走的。临水殿前,也是我故意将此事告诉了姚舍主,想让他看在我的面上,放素素一条生路。”“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望将军明鉴。”苏墨笙的话让魏青疏皱起了眉头。他走上前两步,端详着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在考量他话中真假。可对方面上的神情终是过于冷漠,左右没瞧出个究竟来。魏青疏只得手一扬,冲着二人朗声道,“那也要劳烦姚舍主和苏先生随我走一趟禁中。”苏墨笙睫毛一颤,继而垂下了双目,“将军要拿人,现在怕还不是时候。”“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魏青疏眉角一挑,俨然要动怒。……“那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这时候,一个温吞呆板的声音从角落响起。众人朝着那处看去,只见范晏兮扯着乱糟糟的帽子官服缓缓踱了出来。如果他不出声,大约没人会记得,这里还有一个清平司的司直在场。王希吟见他一双狐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看出了些什么,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睛。被范晏兮这么一提醒,姚芳才发觉,苏墨笙此时的样子略显狼狈,气息也有些不稳,连一向贴身不离的琴也不见了。“发生了什么?”姚芳赶紧问道。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王希吟缓了缓心神,慢慢道来,“刘公子的马车在送我回瓦舍的路上遭了歹人,我抢了一匹马逃了回来,他却还留在车里。”“什么?!这还得了!”姚芳一听差点跳起脚来。魏青疏闻言也略显诧异,心道这个苏墨笙怎么什么烂事都能摊上。那个刘洵是太子府上的人,从小跟在太子身旁担任伴读,虽说是个纨绔子弟,可总不能不救。于是,魏青疏只好先让人去事发地瞧瞧,看看那刘洵的死活。好在那厮运气不错,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被几个捧日卫给架回了瓦舍中。“慢点慢点,我的胳臂!”刘洵大呼小叫地被扶进了棚里,一见到苏墨笙,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苏先生!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的,快把先生的琴拿过来!”刘洵知道苏墨笙最是宝贝自己的古琴,刚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没忘让人捎上。王希吟接过自己的琴,道了句谢,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刚刚事发突然,常衮说出的那几句话里已然露了些蛛丝马迹。如果刘洵此下当着魏青疏的面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麻烦了。“苏先生,刚刚那个人……”“刚刚那歹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车抢劫。”王希吟说着果见刘洵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忽然上前一把捧起了他的手,“刘公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刘洵见他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一时心都酥了,刚刚要问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下去。曾奏出过无数仙音妙律的莹白手指轻轻划过掌心,让他喜不自禁。“去去去,你们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刘洵对着身旁几个捧日卫颐指气使,魏青疏见状冷笑一声,亲自走上了前来。“既然刘公子无碍,你们几个便送他回府吧。”“魏青疏?你怎么也在这儿?”刘洵见了他,终是将气焰压下去三分。“苏先生现在可以随我走一趟了吧。”魏青疏看也未看那刘洵一眼,只冲着苏墨笙道。“等等,你要带苏先生去哪儿?”刘洵一听却是噔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与你无关。”魏青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一把将挡在苏墨笙面前的人给轻易推了开来。“你……你……”那刘洵没料到他竟是如此狂妄,又畏惧他身后的兵不敢再上前,一时只能指着他咋舌。这位刘洵刘衙内是打小跟在太子爷身边儿的贵人,如今虽只是个伴读的虚衔,可汴京城里但凡有点儿眼力劲的,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偏偏来的是一个目中无人的魏青疏,刘洵就只能硬碰硬了。“把苏墨笙给我带走!”魏青疏对着身后将士一招手,就有两个要上来拿人。刘洵知道苏墨笙这一去免不了要遭些罪,赶紧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来,大喝一声,“慢着!太子府令牌在此,我看谁敢造次!”“什么牌?”魏青疏闻言一哂,故意掏了掏耳朵,惹得身后将士们一阵轻笑。他们太了解自家将军的脾气了,他要做的事情,皇帝老子的面子都不卖,何况区区一个太子府伴读。“魏青疏!你反了你!”刘洵被他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彻底给激怒了,撸起袖子便要动手。魏青疏自也不惧他,正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臂等他上前来,却感觉一只手悄悄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要查苏墨笙不急在这一时,如果在这里跟刘洵闹翻了脸,你也讨不了好处。”范晏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轻声提醒着他。魏青疏眉峰一耸,却又听范晏兮道,“魏渊将军近日仕运不嘉,又连着吃了两个闷亏,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该想想他的处境。”这句话准确戳中了魏青疏的软肋。他瞥了眼身后的范晏兮,只见那人虽还是一副半梦半醒,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清醒的很。“既然刘公子执意要保这苏墨笙,那我也不愿为难他。”魏青疏伸出左掌抵住了气势汹汹的刘洵,沉声道,“不过苏先生这些日子怕是不要胡乱走动,我的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苏墨笙虽免了一顿牢狱之灾,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魏青疏盯在眼里。“范司直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魏青疏冲他使了个眼色,却见他揉了揉眼睛。“没了没了。将军英名,咱们好回去交差了。”范晏兮说着就想往外走,却又被魏青疏揪着衣领一把拎了回来。“……我是在问范司直对这案子的意见,不是让你拍我马屁。”魏青疏本以为他至少会再审问苏墨笙几句,可看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样子,不由气从中来。“我?”范晏兮指了指自己,又瞧了眼一旁面色不善的刘洵,赶紧摆了摆手,“我没意见啊。”“……”“既然大理寺司直也没意见,魏青疏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狐假虎威。”刘洵哼了一声,拍开了魏青疏一直抵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瓦舍外走去。苏墨笙亲自将他送出了门外,那里有姚芳特地给刘洵另备好的一辆马车。“苏先生,刚刚那个人男人,是不是冲着你而来?”刘洵贴近了他,悄声问道。王希吟先作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刘洵身旁退开了些距离:“那人之前来瓦舍听过琴,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可后来……”“后来怎样?他纠缠于你?”刘洵见他欲言又止,顿时了然于胸,“那他为何唤你萨日,萨日是什么意思?”“萨日是契丹语,代表月亮。那个人,是个辽人。”苏墨笙的话一出,就让刘洵顿时白了白脸色。这种时候,若是谁和辽人扯上了丁点儿关系,那可都是立于危墙。“所以我刚刚才会阻止刘公子多说。瓦舍如今已经因为素素的事被朝廷所疑,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多生事端。所以,还希望刘公子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闭口不言!”刘洵信誓旦旦地朝他拍了拍胸脯,“那厮若再敢来纠缠你,我定饶不了他。”“那么,苏某多谢刘公子了。”王希吟听他这么说,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最高明的谎言莫过于真假参半,好在朝廷之前发过公报表示所有辽国刺客已经伏诛,刘洵才更不疑有他。“你我知音一场,就好比那伯牙子期,你同我还客气什么。”刘洵腆着脸又趁机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才笑眯眯地被人扶上了马车。正巧此时,冯友伦正拎着一壶酒兴致勃勃地走到瓦舍外,想要瞧瞧范晏兮这头公事办完了没有,好邀他一同去张府喝上一杯。可人到门前,刚好瞧见那刘洵在吃一个美男的豆腐,顿时厌恶地啧了两声。冯友伦瞧见刘洵上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冲着车下的美人调笑几句,模样甚是猥琐。可那美男子却在马车行离的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微笑,冷着脸掸了掸自己的肩臂,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友伦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面前这男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漂亮人儿可不正是那日在宝津楼上张子初遇见的那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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