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在一座庄子前停下。商清月下马后问道:“这是哪里?”“温兄家的庄子。”秦洛川道。说完他在庄子紧闭的的大门上敲了敲,片刻后门打开,一个少年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洛川跟商清月后问道:“秦少爷?”“嗯。”秦洛川点了点头应道。少年确认是他后,便道:“请秦少爷跟秦夫郎稍等片刻,您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给您拿来。”秦洛川:“好。”商清月听完他们的谈话后,等少年进了庄子,便问道:“夫君,我们不是来这里做客的吗?”秦洛川失笑,高深莫测的道,“是,也不是。”片刻后少年回来,手里多了个不大的竹篮,递给秦洛川道:“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其他的麻袋跟竹竿后山里林子里,您顺着庄子后面的这条小道上去就能看到。”秦洛川结果篮子,点了点头道:“辛苦了。”少年道:“少爷吩咐过,这是应该的。”秦洛川回身,把商清月扶上马后,自己这回却没再上去,而是提着篮子在前面牵着缰绳。他没上去,商清月自己一人坐在马上,有些紧张的抓紧了马鞍的边缘,问道:“我们是要上山吗?”“嗯。”秦洛川应道。不用他解释,因为绕过庄子后,就能看到后山上挂满了果子的树林。红的李,黄的梨,还有柿子和板栗,商清月看到后愣了一下道:“夫君想吃这些果子的话,让福叔买一些就可以了。”只是话才落音,秦洛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又指着不远处道:“我看那板栗好像熟了,夫君我们打些回去炖□□。”秦洛川戏谑道:“不是说喜欢的话让福叔买些就好了吗?”商清月伸出双手,让秦洛川扶他下马,等在地上站稳后,就嗔了秦洛川一眼,朝那树上挂着的篮子跑了过去。两人刚成亲的那一年秋天,他就喜欢夫君带他去山里摘各种野果山珍,不仅仅是能解馋,还有每次满载而归的那种喜悦,让他觉得特别的满足跟幸福。即使现在家里已经完全不缺买这些东西的钱了,但看到这些漫山遍野的果子,商清月还是想要去摘。等秦洛川系好缰绳过去的时候,商清月已经在树下等着了,指着长在高处的板栗道:“这棵树上的板栗大一些,我们摘这里的。”秦洛川笑了笑,让商清月走远些,然后自己翻身上树,拿着竹竿一顿疾风骤雨的敲打过后,地上便落了一地的板栗。他才停下,商清月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两根树枝,把散落的板栗搜集到一块,等着秦洛川去把包在壳里的板栗撬出来。这个季节的板栗壳还未开口,撬起来很是费劲,即使是秦洛川这个老手,把那一大堆的板栗全都弄出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商清月抱着小半麻袋的板栗,喜滋滋的计划着回去要怎么吃。两人之后又去摘了些其他的果子,商清月也有兴趣,但最喜欢的还是板栗。中午饭也是在林子里吃的,秦洛川找了株枯死的果木,烧成炭后,从刚才少年给他的篮子里拿出腌好的鸡跟肉,放在火上炙烤。果木的清香混合着油脂的香味,还没熟透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秦洛川之前让素雪准备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一大块麻布被铺在平坦的草地上,然后便是包着烤肉吃的青菜和面皮,以及两根黄瓜和一小罐蘸料。切成小块的肉烤好后,被秦洛川从竹签上褪下来,整齐的摆放在洗净的树叶上。然后他夹起一块在蘸料里滚了一圈,用青菜包住后,再添上一小块黄瓜,卷成小小的一团,递给商清月道:“试试一口吃下去。”“这……”商清月接过后有些迟疑,尽管四下无人,这么吃东西还是有失仪态。“没事的。”秦洛川鼓励道,他给商清月弄的烤肉和青菜都不大,裹起来也不过比汤圆大小,说完他给自己也裹了一个。商清月见他吃得香,便跟着迅速的张开嘴,把裹好的肉塞进去,然后慢慢的咀嚼。很快商清月眼睛都亮了些。烤肉的焦香混合着蘸料的馥郁香味,一口咬下去,便充斥着整个口腔,又有青菜和黄瓜的清脆爽口中和,即使多吃也不觉得腻。等把食物全都咽下去后,商清月才道:“好吃。”“喜欢就好,”秦洛川道,“今天中午我们就只有这些吃的了。”商清月:“明明还有满山的果子。”秦洛川愣了一下,笑道:“嗯,还有满山的果子。”说完他就开始片烤好的鸡肉,商清月学着秦洛川的样子,把肉跟青菜裹在一起吃,自己吃一个,再给秦洛川喂一个。吃饱之后,两人在林子里转了转,才又回到原地,秦洛川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自从小团子出生后,商清月午后都会带着他小睡一会儿,按照他平时的习惯,这会儿应是困了。“在这里吗?”商清月迟疑道?“嗯,”秦洛川道,“我陪着你。”按照秦洛川的意思,是让他躺在麻布上,然后枕着自己的腿休息,但商清月还是觉得在外面躺下有失体统,便只靠在秦洛川身上。微风徐来,暖暖的阳光熏人欲睡,迷迷糊糊间,商清月道:“下回我们出来带上小团子。”“好。”秦洛川随口应道,抚了抚商清月的背让他继续睡,心里却道,在小团子满周岁前,自己是不可能带他来这么远的地方的。终究是挂念家中的小团子,商清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便返程回去。时间尚早,回去的时候两人便换了条道走。原本空无一人的碧波湖跟他们早上经过时已经完全不同,不仅湖里多了几艘画舫,路上更是有不少的行人,以及摆着摊子卖果子跟小东西的村民。人多不适合跑马,两人便干脆下来,牵着马步行,还能逛逛路边的摊子。商清月买了好几样小东西,拿着个竹蜻蜓饶有兴致的转着玩。秦洛川看他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行为,觉得很是新奇。两人走走停停,等路上的人少些的时候,便打算继续骑马回去。秦洛川刚把商清月扶上马,就有人跑过来喊道:“少爷。”商清月回头,只见来人衣裳破旧,脸色蜡黄,一时差点没人出来,迟疑道:“珠云?”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此人正是商家未出事前,跟在商清月身边的丫鬟珠云。第六十四章“是我。”珠云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刚才在那里看到, 我还不敢相认, 少爷您真的回来了。”乍见故人,商清月也有些无措,尤其是看到珠云这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由放缓了声线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他记得珠云老家是在离京约两日距离的一个小镇上, 商家出事后, 树倒猢狲散, 商清月提前一日便把身边几人的卖身契都给了她们,让她们自寻出路, 珠云是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当时说是要回去跟家里人安排的未婚夫成亲。理应也是在老家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商清月有些疑惑。珠云泪眼婆娑的样子已经招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洛川见状插言道:“这里人多,去旁边说吧。”珠云闻言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有些窘迫的看向商清月道:“我的摊子在那边。”之前她便看到了跟商清月走在一起的秦洛川,也从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中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只是秦洛川虽然站姿随意闲适, 刚才跟商清月说话时态度更是温柔,但珠云总觉得, 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随珠云来到她所说的摊子旁边,秦洛川随意打量了一下, 不大的简易桌子上横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香囊,桌子上摆放的则是荷包,这便是珠云口中的摊子。三人在摊子后面站定,珠云才又道:“能够再见到少爷,真是太好了。”终究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商清月没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父母给你说了亲吗,是那家人不好,还是他们对你不好?”“她们对我很好,”珠云苦笑道,“只是今年家里遭了变故,我才会出来卖些小东西补贴家用。”“怎么回事?”商清月问道。珠云叹了口气,干脆从头说起。那年她从京城回去后,便跟父母给定的那个人成了亲,只是等洞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夫君是个不良于行的。但既然已经行了礼,拜过堂,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况且之后的日子,不管是夫君还是公婆,对她都很好,珠云便也定了心思,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不料今年年初,她夫君突然生了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不说,又卖了田地,最后终于痊愈,只是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来京郊投奔他夫君家的大伯。商清月问:“那你们现在是借住在你大伯家?”“没有了,”珠云道,“我们离开老家的时候,公公刚好拿到今年朝廷发的救济钱,虽然比往年要少一些,但也能置间小房子了。”秦洛川闻言蹙眉问道:“你公公是先皇时期的伤残兵?”“嗯,”珠云点头,“二十多年前公公随先皇征战,途中失去了一只手臂。”秦洛川沉吟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道:“你说今年发的救济钱比往年要少?”珠云跟着商清月在商家后宅这么多年,早就变得十分警惕,闻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秦洛川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你确认没弄错吗?”“肯定不会弄错,”珠云道,“我们村跟隔壁村有好几个伤残兵,大家领到的救济钱都比往年要少一半,衙门说是去年东南几省发生严重水灾,朝廷的钱要先紧着那边。”珠云说完后,便期待的看着秦洛川,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哪知秦洛川只笑了笑道;“以前我只听人说,朝廷对曾经跟着先皇以及当今圣上征战的人十分优待,每年都会发十分可观的救济金,没想到居然也减半了。”珠云总觉得不止如此,只是她不晓得秦洛川的身份,也就不敢多问。商清月却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夫君,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有问题,便又问珠云现在住的地方。珠云说了地址后,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记下。然后商清月掏了一块约二两的碎银给到珠云道:“这个你拿去添件好些的衣裳吧。”珠云见状眼眶又红了,梗咽道:“我现在已经没伺候少爷了,不能要少爷的赏赐。”商清月想到几年前自己随着商家被流放离京时,珠云跟其他几个丫鬟偷偷的跑来送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给你就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就去城南的白鹿楼,跟掌柜的说找我就好。”珠云接过后抽了抽鼻子道:“好。”又说了些别的话后,商清月便跟秦洛川一同离开。两人到家后,先是去看了被撇下的小团子,然后才坐下来讨论珠云的事情。素雪跟听雨都被遣去做别的了,屋里只夫夫二人,秦洛川这才道:“今年朝廷给伤残兵发救济钱的时候,文书是翰林院李大人起草的,有一回我听他无意中提了一句,说今年给的救济钱比往年少了两成。”“……珠云说他们那里的伤残兵,都比往年少拿了一半。”商清月怔了怔,接着又问,“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珠云?”秦洛川道:“因为不确定只有她家那里的人少拿到一半,还是别的地方也是这样,若只是她那里的话就还好,要是其他地方也少了,怕她知道后,闹起来会出事。”商清月想了想,觉得夫君有道理,便又问道:“那我们要帮她吗?”秦洛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希望我帮她吗?”商清月也知道,如果不止是珠云老家那边少了的话,必定牵扯的人不会少,因此顿了顿道:“我希望夫君能够帮到这些人,但又不想夫君陷入危险的境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秦洛川道。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装聋作哑,这样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捅出来,事情的大小尚不知晓,最主要的是,一个几年未曾见过的人,说的话未必可信,虽然他观察珠云说话时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秦洛川叹了口气,暗自希望珠云不要别有用心,辜负了自家夫郎的关心跟好意才好。见时间还早,秦洛川便道:“等会儿我们去趟宁王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把小团子也带上吧。”说完秦洛川默默的在心里给小团子道了个歉:父亲要去求人办事,没别的可以讨好宁王的,只好带上你去卖萌了。果然如秦洛川预料的那般,一听说他们带了小团子求见,宁王妃立马让人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在花厅坐了会儿后,见宁王妃逗小团子玩得开心,秦洛川这才问道:“不知王爷是否在家?”“在呢,今天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这会儿正在书房习字。”宁王妃笑着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嗯,”秦洛川恭敬的应道:“下官有一事想求王爷帮忙。”宁王妃也没问是何事,就找了个小厮过来道:“你带秦大人去王爷书房。”秦洛川迟疑道:“不会打扰到王爷吗?”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故怪道:“不会打扰的,你尽管去吧。”秦洛川被传唤进书房的时候,宁王正皱着眉,在纸上写着什么,秦洛川在距离桌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微垂着头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看到些什么,宁王就放下了笔,然后手一抄,把自己写过的那张纸团吧团吧团成一团扔在旁边的竹筐里,问道:“你找本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