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宠若惊之下,对祖母改观也更加孝顺祖母,但万万没想到到自己在祖母心里竟是一头养肥的还没出栏的猪!!!真心被人践踏到地底下,他哪里受得了!直接冲出来质问祖母。结果这老太太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竟然激动得晕了过去!醒过来的老太太痛哭流涕地和他道歉,可他还能相信她?跑去问他爹娘----虽说有卖肉的给下了订金,可万一到时候人嫌弃他肥肉太多要退货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爹娘支支吾吾不肯说,在他再三追问下才告诉他,他出生的时候和人订了娃娃亲!老太太迫于对方的权势才虚情假意地对他好,可娃娃亲的事根本就没有人和他提起过!他一气之下就跟着姐姐和姐夫跑来这边了……“少爷您别气,您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您高兴就好。总归小姐姑爷在,夫人不会不放心您的。”“不要再说这事,我不想听。”苏青泽闷闷不乐地抿了口茶水。他不想一直这样,可他要是不吃饭家里人会担心,而且也不是不吃饭就能瘦下去。没有人引导他,他自己胡来会把身体弄垮……“是是是!”明安忙不迭点头,看了看门外,“这小二怎的还不来,我去瞧瞧!”店小二正端着托盘上楼,这时候隔壁“甜”字号的包间的门被打开,蓝绸青年走出来,看到店小二立马吆喝道:“小二过来!”店小二赶紧上前询问:“这位客官您有何事?”青年瞧了眼店小二手里的点心:“这些我都要了,再来多两份蒸排骨。”说着竟是直接端走!店小二连忙阻止:“对不住,这是其他客人点的!您要什么小的给您再取!”明安才出门口就看到自家少爷点的吃食被别人截胡,马上走过去理论:“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这是我们点的!”蓝绸青年看他一眼,趾高气扬地道:“你是哪家的小厮?说话给我客气点!这是我们举人老爷要吃的!”明安并不畏惧,冷笑道:“举人老爷又怎样?举人老爷就能抢别人的东西?”“嘿,你这小双儿还挺泼辣的!”蓝绸青年扬眉,讥嘲道,“这你的东西?你给钱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青年得意地嗤笑一声,“现在这是我的东西!”说完就要把吃食端走。“这是我家少爷点的!”明安拦住他。青袍年轻人走出来,喝道:“你是哪家的下人?这是我们举人老爷要吃的,你听不懂人话?”“你才听不懂人话,这是我家少爷点的!”明安咬牙,并不退让。青年黑着脸厉声道:“居然对举人老爷不敬!我看你是找死!”听到争执声,苏青泽也跑了出来,看到自家小厮被两个男人围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模样,眉峰蹙起:“明安,怎么了?”“少爷,他们要抢走我们的点心!”“这就是你家少爷?”蓝绸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青泽一番,目光鄙夷,“都胖成猪了还吃什么吃?”苏青泽脸色涨得通红,明安挡在他前头,怒骂:“你才胖成猪,你全家都是猪!”“你好生劝劝你们家少爷,都这幅模样了就别再吃了,不然嫁不出去这身肉又买不了钱……”青袍年轻人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把明安恶心坏了,忍不住吼道:“仗势欺人的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我们家少爷……”苏青泽眉头皱得死紧,低声道:“不许说。给他们!”“少爷!”明安不甘心地闭嘴。“你们家少爷是谁?”蓝绸青年眼神轻蔑之极,“不会是街头卖猪肉的范老二的儿子吧?哈哈哈哈……”“怎么不说了?不会给我们说对了吧?”青袍年轻人大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笑得嚣张的两人,苏青泽径自走回包间。明安低着头站在他身旁:“少爷对不住……”“给我道歉作甚,你又没做错什么。”苏青泽被气得不轻,但理智还在,“这种人世间多得是,遇到了算我们不走运。”对方的话说得是挺侮辱人的,但也没有错,他的身材就是这样!片刻,刘掌柜端着托盘推门而入,歉意地对苏青泽道:“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扰了两位用膳的兴致。这一顿算是给两位赔罪了。”托盘里有苏青泽刚才点的食物,还多加了两笼其他模样精致的点心。苏青泽脸色稍缓:“那就多谢掌柜好意了。”“两位请慢用。”刘掌柜客气地说完便退了出去。面对一桌美食,苏青泽火气渐消。明安看他神色如常,吃得停不下筷,心里的石头落地。待沈砚北和顾长封回到酒楼,刘掌柜便报备了这件事。沈砚北道:“这事刘叔你处理得很好。”刘掌柜忍不住吐苦水:“那王家的小儿子王程和李员外家的大儿子李升原本就是张扬跋扈之人,后来攀上了李举人,两人行事越发无度。前东家还在那会,两人来吃饭不给钱,前东家那般吝啬之人也拿他们没法……”王程就是青袍年轻人,是个屡试不第的童生,是李家村人的姻亲。而蓝绸青年就是李升,李家村人。自李逸中了举人以来,这两人唯李逸马首是瞻。这小小县城,秀才没几个,前头的张举人已过世,现就只有李逸一个举人。是以这三人才能这么嚣张。“多行不义必自毙。”沈砚北皱眉道。刘掌柜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新来的县令不像前头的张县令那般……”官商勾结受贿这种事到哪都有。“新来的县令可是和李家村有关系?”刘掌柜摇摇头:“并没有听说。李家村祖上没有人做过官,外嫁的女儿双儿的夫家也没听说过有厉害的姻亲……”沈砚北了然,心里松了口气。可顾长封平静的表情下,一颗心摇摆不止。第30章 拜访县令县衙后头官邸的朱漆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拍响, 片刻门被打开一条缝, 那条缝里露出一双满是警惕的眼睛。这双眼审视了来人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王程随手递出一张烫银的拜帖:“李家村李举人前来拜访, 快去通报你家大人。”眼睛的主人一愣,立马把门打开接过帖子, 瞧了眼道了句“请稍等”, 便把门合上去通报管家。一身锦衣负手而立的李逸望着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一派气定神闲。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若是能合得来最好, 若是合不来他也不惧。本朝律令, 举人可以补官。一般举人补官都是做七品的知县, 可若是活动活动,从五品的知府也不是不能想。这东江县县令一职也只是正七品而已, 除了官身,对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咿呀”一声,朱漆大门大开,留着把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摊手道:“真是贵客迎门, 快请进!”知晓这就是管家, 李逸也只是轻轻颔首,便一步当先地走在前头。“大人早就想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来喝杯茶, 无奈刚上任, 许多琐事要处理, 暂抽不开身……”管家面不改色,边走边笑道。官邸是个三进的院子,二进是书房和花厅,用来议事和招待客人,三进是主屋和厢房,县令的家眷都住在那。因着前头的张县令不满官邸太过破落,特地让人重新修葺过一遍,建了亭台假山,栽了花草树木,这官邸一下子亮眼起来。中庭的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蜂蝶纷飞,身着水蓝色襦裙纤腰不堪一握的婢女穿花而过,提着花篮迎面走来。瞧见管家带着三个陌生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低头行礼,待四人走过复抬头迈着莲步往月洞门那头走去。李升痴痴地盯着那抹倩影,只觉得魂都被勾走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捅了捅,李升忙回过头来,一下子对上笑得暧昧的王程。两人身前的李逸望着眼前的大好春光,眸光闪动。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上回来的时候官邸还没修好,又是冬天,园子里光秃秃的,没有绿树红花,没有小桥流水,更没有连走路都那么身姿曼妙的丫头……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三位先用杯热茶,我去通知大人。”管家把三人迎进花厅,立马有模样齐整的丫鬟上茶。李逸端起茶盏,执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这茶汤色清亮,清香四溢,仅是闻香便知道这茶是好茶。再看四周,门窗雕花刻叶,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大堂主位后悬挂一副山水泼墨画,大气磅礴,仔细一瞧落款,此画竟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越看李逸就越心热。下首的李升端着茶牛饮,坐他身旁的王程挤眉弄眼道:“刚才那丫头那腰如杨柳般轻摇,是不是摇得李大公子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李升斜睨他一眼,笑得露骨:“岂止心晃荡,恨不得搂着那腰跟着她摇晃!”说着眯起眼,“真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家居然有模样如此标致的丫头,那颜色比春花更甚……”被李升惦记上的丫头叫兰菱,此时正站在与主屋相连的侧室内,把刚刚摘下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适才真真是恶心死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王八犊子,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真是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唤做红蕊的丫头好奇道:“谁敢那么瞧你?府里来客人了?”|“是吧,管家带着人往花厅走,三人衣着光鲜,看样子像是本地的乡绅。”兰菱哼了声,“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兰菱姐姐……”轻唤传来,一个青衣小厮提着食盒走进屋里,竟是苏青泽的贴身小厮明安。瞧见兰菱脸色气愤,明安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红蕊笑道:“你兰菱姐姐被人用眼睛占了便宜,这会正气愤不能把人眼睛戳瞎呢!”兰菱羞恼地锤了她一下,问明安:“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街上有甚好玩的?”“没怎么逛,就只去了一间新开的酒楼吃了个早饭。那酒楼的吃食挺不错的,就是受了一肚子气。”明安把食盒放下,“小姐和麟儿少爷呢?这是那酒楼的点心,少爷让我带些回来给他们尝尝。”两人没关心点心,而是眼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遇到两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明安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两人嚣张跋扈,尤其是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着都想打他一拳!”兰菱一愣:“嘴巴下长了一颗痣的男人?长得什么模样?”明安描述了一番,兰菱杏眸微睁:“这不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人?你说的另外一人不会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袍,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这回轮到明安惊讶了:“你怎知道的?”“这两人就在府里!管家带人去花厅,估计是要拜见大人!”“我得把这事告诉大人!”明安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书房里县令李致远端坐案后,桌上摆放着两封信。一封已经拆开,他已看过。另一封没拆开的,上书“青泽亲启”,是给苏青泽的。李致远忍不住低喃了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只好叹了口气把信递给候在一旁的管家:“交给青泽。”管家接过,垂目道:“李家村李逸李举人并李家村李员外之子李升及其友人王程在花厅等候,大人是否要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见他?想到之前翻看的卷宗,李致远皱眉道:“让他等着。”管家应下,刚出书房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明安。明安忙问:“大人可在里头?我有要事禀报大人!”看明安神色急切,管家没多问便带人入内见李致。李致远听完,目光扫过桌上那封拆开的信,眸色微冷。“一个小小举人,竟猖狂至此!管家你去告诉他,本官没空见他。”明安心里痛快。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这回他们也来仗势欺人一回,好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待明安离开,李致远对师爷道:“这两日天气不错,不若去附近村庄走一走?”他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不了解,虽然卷宗上面有登记,可和他交接的张县令一身富态,这官邸又修建得如此别致,他信不过。“大人高见。”长着山羊胡子的师爷拱手道。再说李逸三人坐在花厅喝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不见人来,王程有些不耐。“怎么回事?都半个时辰了,县太爷怎么还不来?”李逸眉头紧拧。这县令是怎么回事?“李举人真是对不住了!”管家快步走进来,眼带歉意,“大人正在书房议事,实在抽不开身。待有空闲再宴请李举人和各位乡绅……”李逸的脸色霎时沉下来。王程和李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可对方是官,他们一介白身,能怎么着?客气地把三人送出大门口,管家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尽褪。“真是枉为读书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李逸阴沉着脸走在前头,李升在他身边赔笑道:“时间还早,明德兄不如我们去畅春楼听个小曲?”去拜见县令是他提议的,谁想到县令居然会不见他们?眼下李逸心里火气正盛,他不得不想法子浇熄了。畅春楼的姑娘最是温柔解意,李逸心中郁郁,正需要找人来排解,便应了。三人在畅春楼耍了一天,直到戌时李升家小厮来找,三人才醉醺醺地离开。“明德兄,咱们改日再来……”李升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让小厮送李逸回家。李逸脸色酡红地道了句“可”,半合着眼被李家的小厮搀扶着坐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