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笔搁下,沈砚北转头叫了管家过来。他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挂牌沈府。因为对这里结婚的流程不熟悉,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管家回来,一来帮忙筹备婚礼,二来顺便打理府中琐事。以前家里两个人随意得很,可现在步入官场,有必须要来往的人情,他和他媳妇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就得让管家协助处理了。眼下府里的一切都重新布置过,院子重新整修,劈了练武场出来。新打造的家具被送到新房里,被褥、床帐等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找雍京城最好的裁缝和绣娘来定制的礼服再过半个月就能送过来……似乎布置得差不多了。“老爷,您找我?”管家恭敬地问道。听了不下百遍,可沈砚北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轻咳了声道:“我让你按照名单上写着的去置办的物品,可都办妥帖了?”“回老爷,红珊瑚和珍珠得从南方运送过来,需花费些时日,其他的过两日便道。”沈砚北点点头:“劳你费心了。”管家忙道:“老爷言重了,分内事而已。”沈砚北笑笑,让管家忙去。管家退下的时候,心里的疑问一个比一个大。他家老爷到底要娶哪家小姐或是公子?怎的这般神秘?既不见他找媒人上门说亲,也不见他对哪一家有所表示!想到自开府以来,那些明里暗里找自己打探沈砚北婚事的人,管家不由摇头失笑。他家老爷如此年轻才俊,日后前途无量,且为人温和谦卑,若能为婿实在是一大幸事,只可惜他家老爷心有所属。就是不知道他家老爷想要娶回家的是个怎样的人?想到沈砚北嘱咐过他务必在五月十八前把这一切办妥,管家心想,或许那一日他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清明那日,天气意外的好,媳妇不在,沈砚北便独自一人去给镇国公上香。国公夫人被软禁,国公府一应仆人谨小慎微,在顾长封这个主人未回来之前,大门都是不开的。没有主人在,国公府上也就没有准备祭祀的物品,是以沈砚北准备了丰厚的祭品去祭拜镇国公。日头一日比一日毒,一场一场的干热风刮过来,树林里的知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吵闹。就在同福酒楼大量收购蝉蛹的时候,地里的麦子被热风一吹,一夜之间黄腾腾一片。楼下村村民们看着那在闷热的风里摇头晃脑的麦穗喜不自禁,村长忙派人去通知沈砚北。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沈砚北还带了几位官员过来。他把皇帝让人张贴在长安街如有能人能研究出粮食增产之法则悬赏十万金的皇榜揭了下来,现在带人来确认。看着那起起伏伏的金色麦浪,几位官员不敢马虎,立马去小麦田里检查。南方水稻因为沈砚北而改变了农家人固化的种植模式,使得水稻产量翻倍,南米北麦,若是有办法使小麦大量增产,绝对是万千北方百姓的福音。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村人们迅速把麦子收割完,然后装车拉到打谷场打麦。三日后早朝下朝后,沈砚北去了趟御书房,把自己整理好的多种农作物的种植管理方法合集呈给赵御。习惯性冷着张脸的赵御把书看完后心中不由动容,抬眼看沈砚北:“沈卿之博学,朕深感钦佩。”“皇上过誉了!”沈砚北谦虚地笑笑,直勾勾地看着赵御。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给钱才是正事!赵御和他对视片刻,意味不明地道:“爱卿的确是个风趣之人,难怪青泽对你多有推崇。”语罢,命人开了自己的私库取了十万两白银给沈砚北。沈砚北也不管他话里有没别的意思,抱着银子美滋滋地回家。建元六年,春,五月十八,镇国公世子顾重霄班师回朝,同时把被活捉的蛮夷大汗乌索王及其它王室人员押解进京。以丞相为首的朝中一干大臣站在城门口相迎,皇帝赵御特许镇国公世子可不用下马直接进宫。这是皇恩,亦是镇国公府的荣耀,顾长封不能拒绝。与丞相等人简单寒暄后,顾长封被请上御马,率一干心情激动的将士浩浩荡荡进了城。这些繁文缛节让骑在披红挂彩的御马上的顾长封眉峰微蹙,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最近他的心情起伏甚大,总觉得莫名烦躁,也不知道是赶路太过劳累,还是路边的知了聒噪得人心烦。城中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夹道欢迎的百姓瞧见大军进城,顿时高声欢呼,那欢呼声充斥在耳里让原本心情就不大好的顾长封冷下脸。端坐在马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冷厉,威严尽显,这让当年目睹过顾长封被顾青瑶言语挤兑得窘迫又难堪的情形的那些人惊诧不已。这是昔日沉默寡言、被同父异母妹妹和下人欺辱得根本就不敢反抗的顾重霄?难怪他能把蛮夷大汗活捉,实在是如果没有眉心标志性的孕痣,根本就不会有人把这个身材健壮、面容刚毅冷峻的男人和当年的顾重霄重合!顾长封一点也不关心那些直白打量他的目光是震惊,是敬畏,还是后怕,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了一会,没发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脸绷得更紧。强忍着耳边的纷杂,顾长封压下心头的烦躁随众人一起进宫面圣。……快步走进金銮殿,忽然一道炙热的目光射过来。顾长封瞥了眼,发现着了一身绯红色官服更显俊秀挺拔的青年嘴角含笑地紧盯着他,眼神热切而欢喜。内心的躁郁一瞬间被抚平。顾长封定了定心神,上前几步低头道:“臣顾重霄参见皇上!”“顾卿免礼!”赵御嘉奖了一干将士,也不来虚的,直接论功行赏。封赏的圣旨一道接一道地宣读,其中就有让顾长封承袭镇国公爵位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府世子顾重霄武艺高绝,骁勇善战,虏获蛮夷大汗,委实可堪大任!今令其承袭其父镇国公之爵位,望尔不忘乃父之志,忠君卫国!钦此!”晋升为国公这事原本在意料之内,是以顾长封并未惊讶:“臣接旨!谢主隆恩!”内侍笑了笑,接着又打开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镇国公顾重霄为适嫁之时,当择贤良与配。值内阁学士沈晏未娶,其温谦慧敏,颇有君子之风,与镇国公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下旨赐婚。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顾长封一愣,怔怔地看着宣读圣旨的内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沈砚北先一步出列。他高举双手,在一干大臣惊诧不已的目光中,高声道:“臣沈晏接旨!谢主隆恩!”第100章 聘礼若说之前有人听到这赐婚的圣旨还在心里为沈砚北感到惋惜或是幸灾乐祸的, 在看到沈砚北迫不及待地接下圣旨后那满眼欢喜的模样, 才意识到这个大齐乃至前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的确是愿意并且乐于娶这个新晋镇国公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让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打开第六个箱子……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贵为大齐唯一的超一品大员, 镇国公能力卓绝, 名副其实, 可作为一个双儿就差强人意了。没有出色的容貌,亦没有柔软的腰肢,一点都激不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这沈大人卓尔不群, 思维敏捷,敢想常人之不敢想,敢做常人之不敢做,没想到连带喜好也不同寻常, 居然喜欢一个比自己还要硬邦邦的双儿!“恭喜两位了!”张佑正从一干懵一脸的大臣中走出来,率先对两人道贺。“多谢张大人!”沈砚北笑眯眯地拱拱手。丞相看他喜形于色, 无丝毫勉强,心里暗暗点头, 亦上前道:“恭喜镇国公和沈大人。”以丞相和张佑正为首的守旧派和革新派见领头人都对沈砚北道贺了,也纷纷上前祝贺。沈砚北笑容满面地一一收下,末了朝众人道:“后日五月二十乃良辰吉日, 如诸位大人有空闲,可前来喝杯酒水。”……连日子都订好了?“一定一定!”众人惊诧之余忙笑着应下。“那在下便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了!”沈砚北笑得像个傻子, 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牵着顾长封的手往殿外走去。顾长封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实感。他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青年, 思绪如波涛起伏,酸和甜交织、蔓延扩散,直涌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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