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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直到某一日,长琨与魔族背后真正领兵部署的那个人交锋,受了点伤,败退回来后,面色凝重地说:“不是魔君裴盛。对方说,他是魔王。”众人大惊,图南道:“魔王在百万年前就已经身死魂销了!”“没有,”姬玄冷静地说,“魔王尸玉,就是他留下的东西。”姬玄解释说,是裴盛通过什么和魔王尸玉建立了联系,又通过了什么方法让一个魔魂占据了自己的身体,于是有了现在这个冒牌魔王。这个魔王,绝对不是百万年的那个魔王。那么对方的本事,定然也不是那么高的。这些分析,都是姬玄和玉汶商量讨论的时候,玉汶猜出来的。玉氏一族的了解更为丰富,玉汶便能在众人都相信确实是魔王归来的时候,看出问题的本质来。玉汶说:“真正的魔王,绝对是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魔王尸玉被镇压百万年来,再加上吞噬了贼心不死、怨念深重的裴盛和束娇的魂,而产生的精魄。”而对方这么不要命地攻打九重天,就是因为埋在心里的登上至高处统领三界的野心,故而才能无视魔族大量地死去。换句话说,对方已经彻底疯魔了。姬玄点头道:“我与他交手过两次,确实不是裴盛的面貌了。那么看来,如果要击退魔族,杀掉魔王更为要紧。”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姬玄两次交手中,早已发现对方的魔躯相当强大,境界和力量是当初的裴岳十倍以上,甚至隐隐达到了姬玄五千年前巅峰期的力量。连姬玄都不能保证彻底将人杀死,反而因为连续数十日的运转和厮杀,体内的镇压的魔血蠢蠢欲动,让他整个人都狂躁不堪。外人看来是近日姬玄大帝比往常更加冷峻严酷了,鲜少说话,面色肃然,下达指令的时候显得严酷又冷血,让人敬畏又害怕。玉汶自然察觉到他的心绪不稳,神心动摇,其实这并不惊奇,同胞的气息在周围感染,还要手刃同胞,谁能平静无波呢?想到这一点,玉汶就心疼得不得了。所以在夜深的时候,玉汶便默许了姬玄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并且试图去更好地修补他的神魂,只有在极度的疲惫的时候,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便放弃了。因为夜里大量的消耗,他的灵气并不能及时补足,每日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修行被彻底搁置。姬玄每一日回来得越来越晚,身上的噬血气息越来越重,即便已经夜深玉汶上床入睡了,依旧会被姬玄拖出来弄醒,陷入无边的情.欲中去。玉汶无数次因为对方霸.道凶.悍的气息和动作而皱眉,然而姬玄抱着他的力度大的要揉入骨血,仿佛要拉着他一起沉.沦至无边深.渊。暗红色浮上他的眼底,嘴里却是低沉的温柔如水的轻哄。玉汶任由姬玄施为,直至沉沉睡去。屋内只有外头昏暗的月光,广陵殿内没有留下半根长明灯,年轻的仙君侧卧在床上,面色红润,唇色鲜红,眼睛周围也浮着一层绯红色,仿佛哭过,眉眼紧闭,显然是睡熟了。姬玄半撑着身体,他眼底的暗红褪去,眼瞳是一层深邃的幽蓝,在无边的黑暗里,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沉默。他白日里流失的神力,回来了。灵气周转通畅,灵台清明,神心稳固,魔血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体内的玉氏神血如万年前给予他强大的源源不断的神力。随着魔王的出现,他体内的神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他发现,与人参果疯狂的双修,能将他失去的神力补回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说是亵.渎都不足以审判他的行径。他在内心深刻地唾弃自己,然而又疯狂地迷.恋上这种感觉。玉汶不知道具体缘故,然而感情沉淀下来的爱意,让他近乎予.取予.求地相信姬玄的一切。姬玄将身侧的人揽在怀里,半撑着把被子拉高了些,手下青年的身体匀称修长,扣着的腰肢细韧窄瘦,肌肤细腻光滑,体温都真实地让人感动。玉汶似乎感受到姬玄手心的灼热温度,眼睫毛抖动不停,身上却是无力,声音又细又软:“别……”姬玄托着他的后脑勺,“不动你,你睡吧。”万物都彻底安静了,即便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天边就会浮现一层黎明,姬玄依旧没有睡,他一直看着怀里的人的眉眼,仿佛永远都不会觉得腻味似的。神仙早已辟谷,本不需要睡觉来休息,最多只是闭眼养神。他想再看久一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开。直到黎明到来,姬玄轻轻地下了床,弯下腰在人参果额头印下一个郑重虔诚、却轻柔无比的永远不会被发现的吻,“阿佑,你是我的神明。”他明白了如来所说的,天道从不会眷顾他,眷顾他的,一直是将他从魔界森林带上天的神君。……玉汶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睡的全身酸乏,倒也没什么不适。他睁开眼,没见到以往守在床边的香兰,却见一个修长的男子的背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在他床边坐下。玉汶眉头一挑,惊喜道:“怀清?”怀清刚换了衣服,借了玉汶没穿过的淡青色的中衣,长发只是简单地束在背后,依旧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眉眼淡淡,“醒了?先喝口水。”自从将怀清神魂拼凑起来后,又给人喂了灵药,但一直在沉睡当中。换句话说,命大就能醒来,运气不好,就沉睡不醒。玉汶接过水喝了,怀清解释道:“我也是今日早晨才醒过来,彼时帝君已经走了,问了香兰才弄清楚。这些天,真的多谢你们。”玉汶松了口气,“幸好,也不算我白费功夫。”玉汶下床换衣服,怀清靠着桌沿,看着他衣料之间的痕迹,轻轻啧了一声,“双修大约真的能改变两个人。”玉汶:“……”玉汶拉着他陪同自己一起用餐,期间说起神魔之战爆发,魔王出世,怀清眉头皱起来。香兰跑进来说:“前面传来消息,我们赢啦,魔族大败,被帝君赶到无道河另一头去了。”长琨受伤后,便一直是姬玄领兵。而无道河是魔界和九重天之间的必经江河,宽阔迅即,魔族败退到无道河外,那就说明他们离失败不远了。这毫无疑问是个喜讯。怀清说:“帝君的本事,我一向是很敬服的。”玉汶自然也开心。他又请来了医仙给怀清看了看,怀清历劫后虽然神魂受了一次重伤,境界跌落,但邬辛的小世界护住了他的神身和根基,没留下什么难以挽回的伤害。怀清面带微笑地和医仙告别,他的神色与往日并无两样,只是那股气质忽然沉了下来,像是真正历经了世事,便得淡然如水,不是什么都入不了眼,而是不会走心了。玉汶面露担忧地看着他,“你……”怀清打断他,“我没事。不过是一场情劫罢了。”第76章玉汶一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当初的对错早已经很难分辨清楚, 虽然说怀清是闯入邬辛的情劫,但自己也入了红尘陷入情爱, 最后也丢了自己的姻缘线。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怀清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好像一夕之间沉稳了起来, 变得进退有度,鲜少说话, 眉眼淡漠,连他的桃花眼都不再弯起来了, 透着一股冷意。怀清确认没什么大毛病后就休息了两日,便直接上了战场。玉汶劝不动,便托姬玄在战场上照顾怀清,别让人再受伤了。姬玄一眼看出真相:“他没放下, 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玉汶叹道:“邬辛到底在哪里呢?究竟是生还是死?”然而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就连邬辛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不然他也不会因此,亲手抹去了怀清的记忆。说是玉汶拜托姬玄照看怀清, 结果没过两日,在一日傍晚,姬玄却被怀清背着回来了。随行的还好刚刚养好伤回到战场的长琨, 他面色凝重,满身血气和煞气, 走在最前面,上来就对玉汶说:“帝君受了不轻的伤,前面不安稳, 我想来想去,送回来最为妥帖。”玉汶看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一咯噔,也来不及顾及其他,就去看姬玄的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魔族留下的伤口上血流不止,还染上了黑沉沉的魔息。姬玄面色难看,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仿佛是压抑痛苦的挣扎。医仙匆匆赶来,玉汶也找来了珍贵的灵药,跟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抹。在清理伤口的时候,姬玄肩膀处的衣服里面甚至藏着一个极小的嗜血的魔族蝙蝠,正在吸食他的血。玉汶凶悍地把这蝙蝠给一巴掌拍得血肉模糊。医仙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帝君的血……是特别珍贵吗?”三界并非没有血脉是非常特殊的。例如已经亡族的玉氏,血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他们的血使他们拥有天生的神力,故而他们在神道上的天赋极高,几乎各个都能飞升成神。玉汶没有回答他,他拿着白布擦去手上的血迹,闻言抬起眼看了医仙一眼。那一眼顿时让医仙背后发凉,直到走出房门,他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素来温文尔雅的灵佑仙君也会露出充满戾气和威严的冷漠肃杀的表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对他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姬玄伤口极深,血流不止,只能用药草止血,却不能用灵气调理。他体内的神魔气息已经混乱一片,再多的灵气输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半点用处也没有。玉汶即便拥有再充沛的灵气,也无法派上用场。怀清按住玉汶单薄的肩膀,说:“没事的,只是看着失血过多而已。等他醒过来就好了。”玉汶神色怔怔的,“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给他玉氏血多此一举,他不会如此命运多舛,必然快乐自由的……”怀清把他从床前扯起来,语气有些严厉:“这件事无论你们对错。阿汶,你清醒点。你必须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九重天这边姬玄受重伤的消息还未传开来,但隐瞒不了多久,而魔族那边因为重伤姬玄的就是魔王,早已经瞒不住了。一个神位的尊者的陨落对战场形势的影响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五千年前凌霄神君陨落的时候,九重天就此一蹶不振,造成神族败退,天道倾斜的后果。姬玄还不能倒下。玉汶绝望地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似乎没有半点转机了。玉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混乱又迷惘,他因过去的逆命换血而让这一世血液呈现透明之色,此时着实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来了。……太极宫的另一侧厢房里,护送姬玄回来的皇长子长琨换下了一身带血的军装,刚落脚还没喝口水,就托管家毕仓去请薛严。因为战场危险重重,薛严已经回了书院,听闻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长琨的衣裳破损严重,找了件没穿过的新袍子套着,一身浩然正气,捏着茶盏的手却是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眉头皱紧。薛严没想到会来太极宫找他,长琨未在书院修行,却曾在薛严手下受教三年,资质和心性都是极好的,是未来最适宜的储君人选。长琨说:“真君,请坐。”薛严又是疑惑又是疲惫问道:“又是出了什么事?”长琨道:“帝君受了伤,不过已经处理了。眼下,我心里有个大的问题。”他又抿了抿嘴唇,像是难以开口,压低声音说:“当年是您一力担保帝君的身份,才让父皇信任他把魔王尸玉交给他。我问您,您知道,姬玄大帝,他其实是魔族吗?”薛严一怔,面露惊色,“你怎么知道?”看他脸色,长琨心里更是确认了,道:“魔王知道这件事,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了,我赶过来,听到魔王亲口说的。魔王还试图唤醒帝君隐藏在体内的本性,最后没成,只是帝君也受了伤。”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薛严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凶险。魔王知道姬玄的身份,姬玄甚至近距离与对方接触,没有当场堕落入魔,诱发嗜血嗜杀的魔性来,说明对方的抑制力和心志是相当高了。长琨虽然内心震惊,但顾不及其他,只知道不能起内讧,后来怀清来了,他们带上姬玄就跑了。现在一想,姬玄看守魔王尸玉万年,真想对九重天不轨,他有最简单便捷的方法,用不着万年来,都为九重天如此卖命。薛严面色凝重:“我知道他是魔族人。万年前,他曾在书院上课。那时他只是被抹去了魔族气息,还没飞升。”长琨惊呆了,“魔族不可能飞升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怎么可能?!您当时怎么会收下他?”薛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办法,总之成功了。镇压魔王尸玉也是他自己向我保证的,担保的还有怀清神君。至于我为什么万年前收留他……因为玉氏玉汶神君向我保证,不会出事。”长琨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么又跟玉氏那位末代神君有关了?”他们没再聊下去,因为隔壁屋子好像传来一声茶具掉地震碎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出去。长琨跑得快。他很快到了姬玄休息的屋子前,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姬玄半蹲在地,将面前的年轻仙君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神色癫狂,眼瞳里是一层深红色。他的一只手甚至掐住了玉汶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乌发散落在身后,衬得整个人被胁迫的脆弱不堪。“不许伤人!”长琨右手捏起法诀,当即要上前将人拉开,却被玉汶喝止住:“别过来!”长琨和薛严的脚步立即顿住,闻讯赶来的怀清从后面将他们拉了出来。长琨在房门被怀清阖上的最后一眼,是看到全身煞气的姬玄大帝,将年轻弱小的仙君逼迫地退无可退,并且重重地咬在了对方的脖子后面。……玉汶没想到姬玄体内的魔息已经如此深重,玉氏神血的大量流失,使得对方境界一跌再跌不说,连魔性都无法压抑,出现了短暂的失去神智而癫狂的状态。而没有意识和理智的姬玄,却笨拙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直到被外头赶来的长琨给刺激了,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玉汶就又被咬了。他疼的险些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被姬玄给制住动弹不得,姬玄舔了舔,只破了层皮,他仿佛确认似的喃喃地说:“是你吗?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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