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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祝昀忍不住勾起唇角:“你们就先住着吧。这里很安静,就是有点远,车库里还有几辆车,你会开的吧?”白点头:“会。”他背手站在客厅里,仰头看那张全家福,轻声道:“你小时候真可爱。”祝昀跟着瞥了一眼:“唔,不小了。那时候我都上中学了,大概跟皮卡丘差不多大吧。”白表情有点古怪:“他……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祝昀:“……当我没说。”呜你们非人类好讨厌哦!照片里小祝昀大概才十五六岁,衬衣笔挺,像棵小白杨一样站着。他没有微笑,而是臭屁地瞪向镜头,黑发柔软,半遮光洁的额头,琥珀色的猫儿眼看起来比现在要圆一些,里头盛满狡黠的光,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白探出手指,虚虚勾勒一下他的轮廓,低声笑了。厨房里,祝昀爬上柜子,打开电闸、暖气和热水,絮絮叨叨地交待:“炉子是电磁灶。客卧在二楼尽头,房里有浴缸……”想了想,他又道:“如果浴缸嫌小,外面的泳池也可以用,虽然冬天冷了点。”白收回手,眼睛亮起来:“泳池?”“嗯……要去看看吗?”祝昀带着他穿过回廊,眼前出现个二十五见方的池子,贴满精致的海蓝色马赛克瓷砖,可惜池子年久失修,底下积满灰尘落叶。祝昀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唔,可能得收拾一下。”白微笑着挽起袖子:“我来。”说着果断脱了鞋子,拎起水管开始工作。他也不怕冷,放了半池冷水,直接往里一跳。祝昀站着看,不禁替他“嘶----”了一声,搓搓手臂准备回屋。白突然叫住他:“祝昀。”“嗯?”白趴在泳池边上:“这里……也是你家吗?”祝昀晃神,顿了顿,道:“之前是。但很久不住了。”白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家’和‘住的地方’是两个概念。”“或许吧。”祝昀别开眼,转身走回屋子里。电磁炉上烧了一大锅热水,咕咚咕咚冒出腾腾蒸汽,温暖了寒冷的天气。隔着水汽,祝昀望向窗外,以往萧瑟的庭院这会儿非常热闹,鸟儿们追逐打闹,甚至还有两三只松鼠,结伴蹲在树梢上怯生生地打量他。祝昀有些失神,突然想起一个童话故事,好像是讲巨人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却从来不许别人进去。终于,连春天也被拒之门外,花园枯萎了。直到他重新开放了花园,永恒的冬天才慢慢褪去,玫瑰盛开,夜莺歌唱。这个故事本意是教育孩子不要自私,祝昀却想到一些别的。他擦去玻璃上多余的水汽,心道,他生命里漫长的冬天……是不是也终于过去了呢?厨房外传来轻微的响动,祝昀转头,只见小蜥蜴扶着门框,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软糯糯地:“……饿。”祝昀放柔脸色,笑了一下:“马上就好。”说着,他往锅里散了一大把面。手工素面口味非常好,细长有嚼劲,带着轻微的麦香。只可惜家里什么配菜都没有,祝昀只能用酱油调了三碗面汤。他想了想,又换上鞋,提着剪刀走进院子里。果然,窗台下的野葱还在。他挑了一撮绿得最鲜嫩的,洗净剪碎铺在面上,勉强算是添了点诱人的颜色。祝昀端着香葱酱油汤面走进餐厅,却见白的破包裹随手搁在凳子上,连拉链都没拉上。他撇撇嘴,打算把它放到二楼去,突然注意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祝昀手指一顿,慢慢将拉链重新拉开。包里只有几件最简单的棉质衣物,唯一的丝织物,是一方素白的旧帕子。此时,帕子散开一个角,露出了少许银色的硬质外壳。鬼使神差地,祝昀伸手,将那个小东西托在掌中----是只精致的怀表,陈旧的复古款式,表面的花纹几乎磨平了,似乎曾被主人悉心摩挲过无数遍。祝昀心里一动,啵地弹开壳子,只见表盘玻璃碎得彻底,指针停留在五点半。但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却是表壳内侧嵌着的一张黑白小像,图像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白本人。青年深眉远目,轮廓分明,身着优雅的复古格子三件套西装,似乎有些紧张,对着镜头微微勾起唇角,气质温和,却比现在稚嫩许多。祝昀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忍不住想笑:原来白这么早就来了这里,当初也算是摩登青年一枚,也不知后来怎么会混得这么惨。----大概是因为建国后不能成精吧?相片后的夹层里,似乎还插了张纸片,祝昀刚想抽出来看看,就听门廊里传来脚步声。他动作飞快,将怀表重新包好,塞回行李包,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泳池清理好了。”祝昀很自然地接过他的毛巾:“中午随便吃点。我下午得回去开会,想吃什么食材告诉我,我晚饭边再带过来。”闻言,皮卡丘超兴奋,敲碗:“肉肉肉!”白认真思考半晌,薄唇轻启:“肉吧。”祝昀:“……”问他俩根本就是个错误。作者有话要说:白:想吃肉(斜眼看作者第二十四章 来意午后的临时会议,祝昀在首座托着下巴,听几个高管为了中央公园的企划吵得不可开交。许岚没睡好,脾气特冲,翘着腿,句句带刺,怼得人说不出话来。刘胜广面孔涨红,斗牛似的吭哧吭哧喘气。而祝昀心思压根不在会议室里,钢笔寥寥几笔,勾出一只挥着翅膀的小黑龙。他顿了顿,又在旁边添上一盆炒面。这组合实在不伦不类,他看了两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巧许岚刚不带脏字地问候完刘胜广全家,听见笑声,高管们齐刷刷转头,室内落针可闻。祝昀抬眼,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干咳一声:“说到哪儿了?继续啊。”许岚从善如流:“谢谢老板,我骂完了。”祝昀:“……”刘胜广面孔都扭曲了,他将企划案推到祝昀手边,强压怒气跟这位二代公子哥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拳拳苦心。祝昀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随意道:“那就照你说的来。投标书下次再讨论,散会。”众高管:“……”刘胜广也愣住了,紧接着浮现出狂喜,趾高气昂走回原位,洋洋得意地瞟了许岚一眼。许岚摊摊手,一副我跟傻逼无话可说的模样,抱起材料摔门而出。祝昀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愣着干什么?散了散了。”当天下午,向来事必躬亲、雷霆手段的祝老板,再度提前翘班了。高层流言如沸,已经从“色迷心窍”发展成了“老板中蛊怎么办”。祝昀对此心安理得,懒洋洋推着购物车逛超市。自从接手公司,他有很多年没逛过超市了,几乎都快记不清东西摆放的顺序,只能像寻宝一样,随便路过什么想要的就往推车里放。这种逛街方式显然是不可取的,不一会儿,购物车就快堆满了,而他才刚刚逛到生鲜区,答应了老婆孩子的肉一点儿都没买。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祝昀站在路中央,有点头疼,难道要去入口处再拿一个推车?就在发愁的时候,他的车被轻轻撞了下。“抱歉。”他侧身让开道,抬头却愣住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居高临下望着他,薄唇勾起挑衅的弧度:“祝哥?”祝昀站直,眯起眼睛:“许诺。”“别那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许诺穿了身休闲服,乍看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单眼皮下的浅色瞳仁里透出算计,是心思深沉的模样。他随便拣了两盒雪花牛肉,不经意道:“我哥,在你那里吧。”他用的是肯定句,压根就懒得伪装来意。祝昀强压怒气:“是又如何?他都已经放弃了继承权,你还要怎样?”许诺静静端详他一番,突然笑了:“祝哥,你糊涂。他本就不算许家人,哪里来放弃一说?”祝昀呼吸一窒:“你!”他平复呼吸,冷冷一笑:“真是白瞎许覃从小对你费心费力,当真是养了条白眼狼。”“如果他一早就肯改姓覃,或许我会领情。”许诺笑容不变,耸耸肩,“记得告诉我哥,妈想他了,让他早点回家来。”祝昀压根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往车里随意堆了点肉类,扬长而去。结账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许岚发来的邮件,点开能看到一封详细的投标书。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竟挖出了刘胜广的计划报价,还在一旁附上了自己估算的修改建议。祝昀唇角微微勾了勾,回复:“辛苦了。”许岚:“你真当甩手掌柜了?今天整个秘书室都在赌你是不是中了蛊。”祝昀:“下午骂得开心吗?”许岚:“……开心。”祝昀:“那不就结了。再忍忍,很快就能收网了。”许岚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他压榨劳动力,认命地滚回去加班。而祝昀把大包小包堆进后备箱,驱车开往郊外。天边一片火烧云,道路渐渐变得拥挤,祝昀右转汇入下班的车流中,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好像心里有一块空缺被悄悄补满了。与每次靠近白身边的心跳加速不同,这感觉暖洋洋的,让人十分餍足。晚上,祝昀一手举着菜谱,一手举锅铲,折腾了一桌肉菜。他很久不进厨房,业务不熟,不是焯水过头就是炒糊了肉丝。另外两位贫困儿童的劳动热情倒是很高涨,然而,在皮卡丘地n次偷吃了生食材、白打碎了第六个盘子之后,祝昀一脸木然,将两尊大神请出了厨房。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他跟厨房像有仇一样,随便一碰就满地狼藉。祝昀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这倒霉孩子在老家因为太穷只能吃土吧。最后,为了哄哄不能进厨房而一脸失落的白,祝昀炒了锅面。他做这个倒挺得心应手,面条炒得金黄,配着碧绿的野葱碎。一口咬下去,边缘焦脆内里柔滑,微酸酱汁的浓郁香气在味蕾上炸开,大大缓解了油腻感。白目不转睛地捧着锅子,吃得一脸满足,下筷如飞,连话都顾不上说。祝昀想起自己日渐缩水的腹肌,不由十分克制,只盛了半碗饭和一点肉汤,拌着小青菜吃了。不过,他倒是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皮卡丘不会用筷子。他双手捧碗,舌头乍然弹得老长,将食物卷进自己嘴里。如果蜥蜴这么进食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当一位俊俏少年突然吐出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舌头……这特么就非常惊悚了。若桌上有第四个外人,恐怕会被吓昏过去。好歹祝昀已经习惯了,他麻木地放下碗,去给皮卡丘拿了个勺,教育他:“不能吐舌头。”皮卡丘不肯接,撅着嘴:“为什么啊?”祝昀:“呃,不礼貌,还会吓到别人。”皮卡丘不满地嘟哝:“又没有别人……”祝昀:“……”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语言能力进步神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白也放下碗,抬抬眼:“用勺子。”皮卡丘于是老实了,默默攥紧调羹,开始和碗里的米饭搏斗。祝昀很想不通:“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要知道他也是从小横行乡里的霸道纨绔一枚啊,竟还有被小孩子轻视的一天,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唔,你看起来……很好亲。”祝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是行动派,当即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唇。祝昀大脑当机了一会儿,旋即面孔炸红,低吼:“干嘛呢!他还看着呢。”白眨眨眼,满脸无辜,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淡定吃饭。皮卡丘见状,撅着章鱼嘴也凑上来,结果被白一巴掌拍进了滚烫的汤碗里。祝昀吓呆了,拎着细脖子把孩子救出来,才发现这小子脸皮都没红一块,还在眯着眼睛冲他傻笑。----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外星人啊。吃过晚饭,祝昀拒绝了白洗碗的提议。他收拾碗筷,白亦步亦趋跟着他,连垃圾桶都省了,每盆菜剩下的汤底基本就直接往白嘴里一倒。祝昀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再吐吧?”白摇摇头:“没事的,最近总觉得很饿。”祝昀默默瞥了眼他的四次元胃,又慢慢往下,盯住一派平坦的小腹。白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祝昀张张嘴:“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挠下巴:“唔,除了会吐,偶尔吃饱了懒得动,腰也有点酸。都不是什么大事。”祝昀:=口=这些症状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很想追问个清楚,却又怀疑白多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转眼睛,瞥见院子里追着鸟爬来爬去的皮卡丘,换了个话题:“地球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很多吗?”白:“大概有不少吧。”祝昀困惑:“为什么?”白偏头看向窗外,明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分割线,半张侧脸沐浴在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像一副半褪颜色的毛边画。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峰一动:“他们大多被流放至此,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才能离开地球文明。”找东西?祝昀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一跳:“那你呢?”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温柔,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我想要的,已经找到了。至于别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这里。”祝昀心砰砰直跳:“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铺天盖地的青草气突然炸开,白撑住祝昀身后的料理台,将他圈在怀里,温润无害的气质消失了,隐约透露出锋利的质感。两个人贴得极近,白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轻轻笑了一声:“其实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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