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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他总是这样,宽容,旷达,看似中规中矩,其实内心无比强大,他总能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一面,并且设身处地的去理解它。“我明白了。”心事放下,姚凌云整个人仿佛也跟着放下了一半,脑袋歪着,就好像这颗头沉重到托不住一般搭在撑起的右手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但眼睛里却闪着流光,直直地盯着燕辰打量,“不过娘娘所求这好像并非四殿下自己的意愿,就近日观来,四殿下可谓动作频频啊。”“依你来看,四弟他突然如此,是因何故?”姚凌云看得到的,燕辰自然也看得到。燕辰他明显能感觉到燕煦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变了,近日来,他最小的弟弟,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少了,燕辰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原来燕煦他敛下微笑时的五官竟然具有如此强烈的侵略性,看着这样的燕煦,燕辰倍感陌生,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四弟。但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燕煦,只是自己从未了解过他。“我不知道。”姚凌云沉默了会,说道,“我虽然不知他为何转变,但我却知晓,他的转变并非突如其来。”“嗯?”燕辰疑惑,扬眉示意姚凌云继续。“殿下你可还记得当初西征封赏之时,言侍郎的那封奏折?”燕辰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怀疑藏在言侍郎背后的推波阻拦者是四弟?”姚凌云颔首。燕辰神色凝重,但他并没有接话,一时间,室内气氛有些凝滞。可该面对的总是要明对,姚凌云干脆不再多言,直接抛出问题:“殿下,你如何看待?”燕辰闻言,没有回话,只转头向半开的窗户看去。高升的太阳,自窗外照进,燕辰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明亮的阳光里,微侧的脸,半敛的眼,目光投注在温暖日光之中,沉默良久,他才转回了头。“既生在皇家,我与二弟能的,四弟自然也能。”姚凌云没料道对方会如此回答,不由再问:“就这样?”“眼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我的猜测罢了,就目前而言,四弟他有这样的变化,不算坏事。”话毕,燕辰微笑了下,但很快笑意又从他的脸上褪了下去,再说话时的声音放得很轻,却也足够坚定,“再者便是事情真如你我所想,逃避或者追究都已无用,除了正面以外,寻卿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是了,他会为设身处地,他能为人设想,但他也从不粉饰太平,他是最宽容的上位者,同样也是最善于在生死一线之间掌握平衡的博弈者。姚凌云心中所悬挂着的大石就此真正落下,也便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心中所想。“可事情若真如你我所想,那当初项大人过府教书一事,也便是四殿下他是故意算计你的。”顿了顿,姚凌云问道,“若真如此,阿辰,你会难受吗?”燕辰点头:“不过就算难受也只是经历而言,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追回了,与其执着怨念,令自己不得解脱,倒还不如以此为鉴,向前看。”姚凌云抚掌:“说得好,殿下胸襟微臣佩服,微臣日后定以殿下马首是瞻。”燕辰失笑,抬手一指对方,无奈道:“顽皮。”姚凌云:“什么啊,微臣这是诚心的赞美。”燕辰:“这个诚心的赞美本皇子收下了,但寻公子既为本皇子之肱股,学识才智更是名满天下,当此之时,爱卿是否该为本皇子出谋划策了?”姚凌云略有不满:“刚在夸你呢殿下,你转头就把我捧得这么高,是想摔死我吗?”燕辰笑道:“会吗?”姚凌云:“怎么不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寻卿站在巅峰这么久了,偶尔摔一下有益于身心健康。”顿了顿,燕辰看着姚凌云,眼中温柔,缱绻万千,“而且,无妨的,就算你真的摔下来了,我也会接住你的。”“我很重的。”二人一来一回,玩笑了数个回合,霎时冲淡了原先的严肃氛围,姚凌云微微偏着头,懒洋洋地用手撑着下巴,唇角勾着温润的弧度,笑望着与他面面相对的燕辰。太阳渐渐开始升高,更多,更亮的光线争先恐后的透过窗纸跑了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地上落下深深的剪影。燕辰看着姚凌云的目光很是温柔,就如同温水一样,他似是想要将满心满眼地温柔藏起来,若有若无的,只是视线终究骗不了人。“我甘之如饴。”作者有话要说:加了几段,设定略微有变。☆、狭路相逢一条没有名字的小街,一个同样没有名字的小面摊,一对相敬如宾的老夫妻。虽不显眼,可这里煮的面却有着姚凌云最喜欢味道。基本每隔上几天他都会来这边点上一碗面,慢慢地吃。这条街,位于玲珑街的右侧,与大襄天下闻名的玲珑街只隔了一排矮矮的小房子,但这里的人流却不多,极少会有人会从外面进入此地。可今日,并非如此。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吵杂无比。得意摊,是东都城内最大的流动赌坊。所谓流动,是指这个赌坊它并不像其他的赌场一样,固定地呆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它是会动的,它随时可能出现在东都大街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风云无阻。而今日的得意赌场刚刚好停在了姚凌云一直光顾的面摊对面。入座等面的姚凌云,视线不由被对面其中一张赌桌上的景色给吸引住了。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有一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挤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汉堆里很是显眼,不过那人似乎是这得意赌场的常客,他融入的非常好。“押大小,买定离手,要下注的快快快。”庄家一手摇着骰子,一手招呼着旁人快快下注。众人一一放上自己的银钱,大小两侧皆有,那美人儿亦是。青丝微乱,一袭红衫,下摆被他毫无礼节地捞起,塞进裤腰带里,左侧腰带上还不伦不类的悬着一个酒葫芦,半蹲在长凳之上,灵动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正被摇动着的骰盅。因为过于关注骰子的大小,无暇分心其他,以至些许头发因薄汗而贴于脸庞也浑然不觉,此等姿态,更显得让他魅惑动人,不可方物。哈,姚凌云单手支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在百花楼里,多少贵胄投掷千金也难能一见的场景,竟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出现在这民间赌场里面,且无人关注,不值一文。这百花楼里的名伶花魁还当真是各个非比寻常啊。像是感受到姚凌云的视线一般,人群中的那人,抬眸,看向姚凌云,甚至冲他眨了眨右眼。“四五六,大!”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随着庄家激昂的话音落下,那人含笑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看样子是输了。修竹。百花楼内,唯一可以与三大名花比肩齐名的清倌修竹。他叹了口气,起身让出位置。半个时辰都还没到,他就输完了,哎,算命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一生命途坎坷,时运不济,尤其是赌运,已到了逢赌必输的地步。袋子空空,连碗面条都吃不起了。正整理衣裳的修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神色骤然一亮。整好头发,撂下衣摆,卸下不伦不类地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修竹较好的身材展露无意,纤秀而柔媚的身段,一步一步仿佛踩踏着西湖烟波,款款地走向姚凌云,面上带着微笑,出口的话音更是妩媚而又妖娆。“公子我请你喝酒,你请我吃面,可好?”姚凌云眨了眨眼,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酒?”修竹眉峰一挑,道:“烧刀子。”姚凌云诧异:“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修竹见之,面露不屑:“阁下怯步?”姚凌云仿佛被他激怒了一般,冷脸轻呵,甚至颇有些以貌取人地嘲讽道:“在下虽比不得那边的壮士们海量,可倒也不至于怕你这样一个小美人。”话毕,微挑了挑眉示意对方坐,再招手唤来店家,又要了一份水煮面。修竹落座,听闻水煮面三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可看着姚凌云的脸,到底没说什么,摆好两个小瓷杯,拿着酒葫,微一倾,如水烈酒卷着浓烈酒香落入杯中,堪堪八分满,含笑推过:“公子请。”姚凌云抬手接过,对他宛如请客主人一般的举动未置一词,举杯至鼻端轻嗅,烈酒尚未入喉,辛辣感就已扑鼻而来。“不想美人你长得柔美妩媚,竟好此等烈酒。”姚凌云举着杯子在木桌上空示意,“干?”“干!”修竹豪迈应和,伴随一声轻响,两只酒杯在半空相撞,执手引觞,烈酒入喉,消去了寒冬所特有的清冷萧寒,修竹面上笑意未减,出口的话音也捎上了些轻快愉悦,“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啊,喝酒乃人生一大乐事,不管所饮的是醇酒还是烈酒。”“好。”姚凌云放下酒杯,抚掌,而后身拿过酒葫芦,为对方和自己再添上满满两杯酒,朗声笑道,“阁下此言妙哉,在下很是赞同。”“不叫美人了?”修竹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姚凌云面不改色,眼观眼:“就算不叫,你也还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千万不要介怀。”“寻公子不愧是寻公子,还真会说话。”修竹轻笑出声,再次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姚凌云也不推辞,举杯就饮,然烈酒两杯不带停地落入腹中,即便意识依旧清晰,酒态也难免上脸,姚凌云捏着酒杯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半晌,叹息道:“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所以想要灌醉我。”“那你醉了吗?”修竹放缓了声线,听着像是哄骗。姚凌云瞟了他一眼,摇头:“现在还没,可若再这么喝下去,醉酒,也不过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修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寻公子这酒量有待磨练啊。”姚凌云从善如流点点头:“美人你说的是。”“那就从今日开始磨练吧,再来一杯。”话毕,修竹起身,提壶意欲再倒。“行了别玩了,要喝您自个儿请便。”姚凌云直接把面前的杯子整个给他推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玩去。“哇,你可真没劲。”修竹咂舌,但也没再胡闹,问道,“说吧,突然找我,有何要事?”姚凌云似乎轻笑了一声,可落在夜色和风声里,恍如错觉。“我找的可不是你,比起你来,我倒更想看到莲姨,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话了。”修竹微微挑眉,短暂地停顿过后,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姚凌云,柔声道:“那可真是遗憾了,今日我正好可以出门,而得意摊此次定下的地点也刚刚好就在公子你所选的位置附近,所以莲姨觉得这次由我前来接头更加顺理成章,不惹人注意。”长长一声叹息,修竹无奈再道,“虽然当初我拒绝了你,但是公子也不用如此介怀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回想幼年时因为丢错荷包而导致的乌龙事件,姚凌云一阵无奈,手一错,握在手中的筷子与瓷碗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抬目望着修竹的双眼则如秋水般宁静,未置一词,似乎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修竹默默扭头,以缓和自己的话说出口后,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再转回头,俏皮地冲姚凌云眨了眨眼,笑吟吟道:“寻公子若还愿意再将那荷包赠予修竹,这一次我定以身相许哦。”姚凌云听了这话只觉一阵寒恶,也不再搭话,左右看了眼,放低声线道:“谣言已够,接下来不必你们再造势了。”“嗯?这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修竹显然还没有玩够,眨着眼睛,真诚实意道,“接下来的正名之举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他一向磊落光明,言行一致,有何须特意正名?”问句出口,姚凌云眼角余光瞟见店家正端着两碗面送来,岔开话题,信口一言,“你还是吃面吧。”修竹心领神会,二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热腾腾的面,尚冒着白烟。修竹拿着筷子,他本来是不想再说话的,可他看着姚凌云面前那碗芳香四溢的排骨面,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碗连葱花也不带的,清清白白的煮水面,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就请我吃这个?”姚凌云吸下一口面,特别好吃,面很有劲道,汤汁也很丰满,入口鲜美,咽后仍觉唇齿留香。姚凌云很是满足地说:“你让我请你吃一碗面,我请了。”修竹看着他,咽了口唾沫,强烈抗议:“就着清汤寡水的?您也太小气了吧公子。”姚凌云一脸无辜:“再清汤寡水也不妨碍它是一碗面,一碗能吃的面。”好吧,比口才,十个自己也比不过一个姚凌云,修竹认栽。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近乎泄愤一般,柔软的面条在修竹的嘴里,被咬地咔咔作响。姚凌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扬手让店家再上一碗排骨面。“算你有良心。”修竹十分满意。“南边近日可有消息传回?”听人问及正事,修竹敛下玩笑姿态,接道:“暂时太平,老二过去后致力于灾后重建,刷声望,并未做出我们心中所想之事。”姚凌云闻言,面色微讶,不由暗自沉吟。“很反常吧。”修竹看着姚凌云,直接轻声道出了他内心的疑惑,“大殿克己奉公,体恤民情,这些京都民众都看在眼里,东都城内关于大殿失德的风声本就站不住脚,但南方诸地就不一样了,他们离得远,再者江南一带一向与二殿亲近,如此大好良机,错过岂非可惜?”姚凌云低低的嗯了一声:“对手的失利,便是己方的得利,二殿下混迹官场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修竹赞同:“然也,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的人或事,只分两种,一种用于垫脚,一种用于踏脚。”姚凌云不赞同,摇头:“此言偏颇了,官场之人也并非全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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