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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姚凌云的面色再度冷了下来:“所以,你不要在为自己找借口了,当年下手坑杀的人有你,而今反骨背弃的人也是你,从头到尾你为的都是你自己。”林二旗摇着头后退:“不是,我不是。”姚凌云:“那你回头,看着你身后的人,坦坦荡荡地再说一次!”林二旗不敢回头,但他仍在摇头,开合的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你不敢,为什么?因为你心虚,从头到尾你就是在利用他们,你利用他们的善良,你告诉他们你是逼不得已,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你甚至还接受了他们的感恩,可你凭什么?”姚凌云语出如惊雷,人群中有顿时骚动响起。“都住口。”慕容迟厉声打断,甩手站起,“一个个的,都弄清楚了谁才是自己人,没事的都出去巡视,没听见寻公子刚才说的吗?姚孟轩要来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续走了出去。待人全部走出,慕容迟冷冷一笑,晦暗的视线紧盯着姚凌云,近乎咬牙切齿道:“好,很好。”姚凌云丝毫不受他影响,甚至还微微笑了下,颇有些遗憾叹道:“我还有句话没说完,可人便被慕容大少全部打发走了,那便只能麻烦慕容公子代为转达。”姚凌云俊秀温和,古井无波,低眉顺眼,同时又是玲珑剔透、惊才绝艳。“名利皆为过眼云烟,身而为人,首先要正视自己的能力与责任,心气过高,能力不足,只会落得个凄凉下场,还请阁下转告,让他不要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慕容迟怒极反笑,提步上前,抬手捏着姚凌云的下巴,迫人仰头。“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尤其是对上寻公子这般容颜瑰丽又聪明伶俐之人,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亲爱的弟弟。”慕容迟冷冷地笑着,嘴角微微翘起,然,便是垂下的长睫也挡不住他眼中所腾起的阴翳,“但我不喜欢坏我事的人,好在聪明人往往知情趣识时务,是吗,寻公子?”姚凌云眨了眨眼:“我好像并没有立场说不。”慕容迟冷嗤一声,撤手放开他,姚凌云白皙的下颚被捏出一片红痕。“够识相,识相者可以为客,公子稍待,待在下给你们取杯水来。”见人转身,姚凌云出言道:“不留个人下来看管吗?慕容公子倒是心大。”“留个人下来好让你套话,呵。”慕容迟的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好整以暇笑道,“几位都是上智之人,可纵然机关算尽又如何,关键时刻仍需身负武力才能付诸行动,你们愿意逃,尽管一试,可方才你也说了,这一局你不是重点,便是错手杀了,也不可惜。”慕容迟撂下一句话,便抬步走出,外面的大局仍需他来稳固。可未等他跨出几步,慕容淮突然开口:“大哥你收手吧。”慕容迟因此停步。慕容淮再道:“如今天下看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山河一片大好,但事实上,百姓们自战乱中脱离,也不过才区区二十来年罢了,现今天下的主导者仍然是那批经过战乱的人民们,他们明白战乱的可怕,他们还没有遗忘改朝换代所带来的兵燹之祸,根本没有人会追随你。”“闭嘴!”两个字,慕容迟说的掷地有声。慕容淮自然不会闭嘴,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劝阻慕容迟。“你心里明明也很清楚,我说的都是事实,若非无人应和,若非无人可用,你又何必与这些不受你控制的人同流?大哥,历史前流,改朝换代本是大势所趋。”“所以你便与朝廷之人同流合污?我慕容氏怎会生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慕容迟回身怒视慕容淮,恨其不争,“你最好闭嘴,敢坏我大事,便是亲弟我也不会放过,慕容淮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慕容淮据理力争:“大哥!为什么就是不肯在这个和平时代好好活下去,而非要被已经灭亡了几百年王朝所束缚,非要取而代之,非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口口声声全是和平。”慕容迟冷嗤,眼底眉梢全是睥睨,“你们的眼界实在太狭隘了,有人伊始至今数千载,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天下进步,起于战火,亡与和平!”慕容迟上前两步,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兴奋。“诸侯并起之时,这天下,能人异士、少年英才层出不穷,文有,武有,便是现今的大襄朝堂之上,就站了数不尽的天才能士,可自燕湛统一天下以后,除了一个姚凌云和你,这世间可还有其他天才出没?”问句出口,慕容迟缓缓摇头,“没有了。”一片寂静中,慕容迟继续侃侃而谈。“就说李青,他是大襄开国以来的第一个金科状元,可他高中之后有何成就?没有,一点也没有,一个16便高中状元的天之骄子,只因生不逢时而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何其悲哀。”深邃的眼,如夜般漆黑,慕容迟的眼里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温笑与嘲讽。“天下文明,因为战火而起,和平只会让天下倒退!”姚凌云定定地注视着慕容淮,双目一眨不眨,良久,他长吁一口气,转头对着慕容淮,似喟似叹道:“慕容迟,慕容迟,果真已经太迟了,慕容公子,你大哥已经没救了,没必要再费唇舌。”“嗯?”慕容迟一怔,冷声道,“你什么意思?”姚凌云转头看他,说道:“将为达成自己野望所带来的动乱,灌以大义之名,包装成是为天下进步而做出的理想,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认同?”慕容迟略感遗憾,但唯有一瞬,“无妨,当各自的观点不同时,赢的人那个人便是对的,而如今无法动弹的你,没有资格否认我。”姚凌云说道:“未到终盘,犹未可知。”“那便,拭目以待吧。”丢下一句话,慕容迟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局中局“姚相,他……”安静下来的洞穴内,彦清意欲出言打破寂静,可话才出口,看着姚凌云的面色,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消弭于唇齿之间。姚凌云也并没有理会彦清,他想起了他离京前最后一次见到姚孟轩时,出现在对方脸上的表情。毅然决然,不为外物所扰。人可以抛下过去,可过去却不一定会放过你。所以父亲,你那时便已下定决心了是吗?姚凌云突然分外地想念燕辰,想呆在他身边,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静静坐着便好。不知阿辰他现在在做什么?“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是。”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受制于人,多说无益。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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