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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1)

“你当然不要,因为你要不起。”姚凌云面无波澜,目光阴沉,“终有一日,你会死,黄天不收,皇天收!”山风呼啸卷入,料峭春风,交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道,窜入肺腑。姚凌云侧目扫过玄鹰铁卫,喝道:“退下,让他走。”领头的冷云策一词未置,玄鹰一动不动。“刚才他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姚凌云直视冷云策,“还是你要告诉我,为了抓他一人,你打算让万千人命陪葬?”冷云策身不动,神不动,说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微顿,冷云策再道,“再者,那只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片面之词,公子焉知这不是他们故意做戏,以求脱身?”寂且静。良久,姚凌云轻笑了一声,虽然笑着,亦难掩内中落寞。“在以往数次的交锋中,我一直以为,九王身边隐着一个治世能手,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眨了眨眼,姚凌云的眼里涌上一抹寂寥的傲气,“这次的南平事件,居然还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视?”姚凌云所说的话,本该是冷云策极爱听的那一种,可他不该加以为,更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冷云策当场冷下脸来,说道:“此二者岂能一概而论。”“如何不能?所有的事实都由不确定而来的,这个代价莫说你我,便是宁王也赌不起。”姚凌云凝目看着冷云策,而后视线移动,从笔直站立的玄鹰将士身上一一扫过,“这世上,有人想保护他人却苦于没有能力,也有些人,他们有能力,可却又不愿保护他人,但这二者都不该出现在军人身上。”玄鹰之中,吸气声起。他们当初参军打仗,所为的,是凌云壮志,是护国为民,而非像现在这样,将百姓推入不可知的为难之中而无动于衷。“大人……”攻心奏效,姚凌云也不愿再与冷云策多言,直接命令道:“让我出去,本官自会与宁王商谈。”冷云策仍在斟酌。“出去了,他仍在你们的监视范围之内。”话路,姚凌云突然笑了,气定神闲,好整以暇,“还是说你真敢,放任他杀了我?”冷云策内心一颤。他确实不敢。有实权才能有更大的野望,而眼下他只是宁王的副官,方才宁王负在身后的手已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姚寻死不得。“燕骁你个禽兽,还我父兄命来!”内中僵持不下之际,洞外怒斥声传来。姚凌云闻言,眼神一变,怒斥道:“让开。”冷云策沉吟一瞬,扬手示意玄鹰退开,让他们出去。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老四燕煦的一些设定总觉得这文在河蟹的边缘试探,本来是想锁文大改的,然而根本无从下手,算了算了,先这样吧,实在不行就删文吧,且看且珍惜。应该还有人在看的吧…………☆、慕容落跑林风凛冽,月夜映照,重叠的身影亦趋亦步走出,落叶飘飞间,月光刚及人眼,皎洁的月色便和着眼前景象迎面而来。“哈哈哈哈哈哈……”蓦然狂笑荡起,笑声欢欣雀跃,却无端的令人倍感胆寒,慕容迟一身临深履薄的气息,顿时随着狂笑之声消弭殆尽,仰头大声说道:“真是天不亡我啊。”姚凌云同样惊诧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前方。“父亲!”对面,受制于人的姚孟轩,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横眉怒视燕骁。在他的面前,林二旗已中箭倒地,圆睁的双眼里,掺杂着不敢置信、惊惧、残意,但更多的是解脱。却已无人理会。“别急,这就让你们父子团聚。”慕容迟钳制着姚凌云大步走向姚孟轩,将姚凌云甩给旁边之人,转身对燕骁笑道,“关键已在指掌,那很多问题就都不算问题了。”燕骁不以为然,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口中的关键?”“大襄王朝的宁王爷,雷厉果决、心狠手辣,他人性命与你而言,自然不成威胁,只是……”慕容迟转过视线看向姚孟轩,再从姚孟轩身上缓缓扫过,群情激奋到面部几近扭曲,各个恨不得化身修罗直扑燕骁,慕容迟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天不亡我,你又能奈我何?”“天?”燕骁嗤笑,“本王从不信天,世事时局,变幻莫测,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从来都不是天意,而是实力。”“宁王爷真是好气魄。”慕容迟毫不慌张,甚至抚掌赞叹,侃侃而谈。燕骁丝毫不为他的态度所动,神不变,声淡然:“被困在此,穷途末路,竟还有此自信,本王还真不知是该夸赞你胆子太肥还是脑子太瘦。”“呵,王爷真有自信能一举解决了我们?”然话才出口,慕容迟便懊恼地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一激动就说错话了,玄鹰在此,要对付我等自然轻而易举,我该这样问才对。”微顿了顿,慕容迟迎着燕骁的目光,漫然说道,“你真有魄力敢不顾两位姚大人的生死?”燕骁扬手一指地上的尸体。“刚才这个人也是如此威胁本王的,而现在的他,是一具尸体。”燕骁话音一落,慕容迟身后的人无不惊惧地倒吸一口冷气,可见方才情况之凶险。难道燕骁他真敢?慕容迟一惊,念头当即转变,转瞬之间,心下便有了主意。他眼神微动,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环境,嘴上却依旧与宁王对峙道:“阁下助启帝创下大襄基业,骁勇睿智自是不在话下,又岂会做出如此无智之举。”嘲弄一笑,慕容迟出口的语气甚为轻蔑,“言之凿凿又如何,大襄王朝两位肱股齐齐丧命的代价,便是你也承受不起。”“得与失,向来会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变化,而本王对自己的能力地位很有自信。若不能将自己凌驾于其他之上,那你手上的姚孟轩便是前车之鉴,放不下生死,正是他如今受困于人的最大原因,但我和他不同,本王没有这样的顾忌。”燕骁斜睨着慕容迟,他说话时的态度,与慕容迟截然不同,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可无形中却将对方压到了地底,亦没有明显的居高临下,可那姿态却仿佛从高处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淡然开口说道:“你想乘乱逃走?”一语落下,激起万丈波澜。慕容迟身后,骚动如浪乍起。“慕容公子?”“公子!”……被一语道破心思,慕容迟内心一凛,但,今夜已发生了太多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会儿他已能稍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眼角带煞,眼神泛着冷冽的光,死死地盯着燕骁,抬手一挥,厉声制止身后所腾起的犹疑。“拙劣的挑拨,大家不要中他奸计。”“没错!”慕容迟刚一说完,身后便有一人回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在下真是佩服。”姚凌云闭上双眼,复又睁开,似笑非笑地直视着眼前暴怒之人。见人神态,慕容迟便知对方是故意而为,他慢慢地松开他的衣领,表情一时痛苦一时癫狂,随后归于晦暗可怖,今日之耻,他定然要报!压下心中暴怒,慕容迟心下念头一转,说道:“可丝毫不比宁王爷差。”说话间他转首看下看向众人,幽幽道,“方才在里面,宁王爷可是口口声声屠杀战俘问心无愧。”一句话,如落湖石子,本应恐惧而踌躇的人群,因而激昂愤慨起来。慕容迟目带暗示地看了姚凌云一眼,不着痕迹地向后褪去。姚凌云侧身掩护。“燕骁你不得好死!”阿牛举刀向前,直指燕骁。燕骁俾倪而视,丝毫不惧:“杀一人是罪,屠百人是魔,杀千千万万人是为国为民,本王为何要问心有愧?”一直未发一言的姚孟轩却突然笑了,身微前倾,笑声凄凉。凄凉的笑声,听不出是恨,是怒,还是悲,因为他动作,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不及反应而划开了他的颈部,鲜红的血水,随之破肤而出,顺着刀锋,滴滴入土。持刀挟持姚孟轩的人见状,持刀的手下意识远离他的脖颈。“何其荒谬,真是何其荒谬啊。”凄凉而又悲凄的声音响起,颤抖的尾音回荡在这林木当中,“杀人就是杀人,以剥夺他人性命为界而成就自己,又何必去找个冠名堂皇的理由?”姚孟轩一开口,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宁王,竟也变了脸色。就在此时,慕容迟借着姚凌云的掩护,足尖一点,身形后退,以面前人群为盾,跃出数丈,而后腾空,踏风点叶,飘然远去。“当事人都已到场,那我这个搭台子的局外人,自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诸位这江山不改,我一定会再见的。”话音落,身影也随之消失,慕容迟消失前,回首的视线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淮。以阿牛为首的反叛之众,一时诧异,不敢相信。他竟真的跑了?☆、杀伐一时间,空气诡异的安静了下来,风拂叶子的簌簌声,明晰可闻,姚凌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到数丈开外的幽洞内所传出的冷泉叮咚声。这帮反叛之人虽为报仇而来,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燕骁的杀伐本就已引起他们的惊惧恐慌,而今慕容迟的突然落跑,更是彻底崩解了他们的心防。纵使他们万般告诫自己,不要惧怕,可来自灵魂深处的惶恐依旧让他们不由得地变得踌躇起来,人性畏死乐生,趋利避害,在绝对的武力威压下,逃避成了本能。寂静过后,骚乱顿起。心有计较的燕骁并未阻拦慕容迟,他只淡淡地扫了姚凌云一眼,神色未变,傲然睥睨着众人,说道:“首匪已逃,你们是自己投降还是要本王动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那个被叫做阿牛的人。慕容迟回首一看。是阿牛。只见他瞪视着燕骁,目呲欲裂,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家伙莫不是忘了?我们来此,就是找燕骁和姚孟轩给父兄报仇的!”一阵安静后,骚动再起,这一次,不见犹疑,满是果决。“对。”“没错。”“众人不要中了燕骁的诡计,有姚氏父子在手,我们不用怕他们。”“定要给枉死的父亲讨回公道!”“跟他们同归于尽!”安定好后方人心,慕容迟回首重新看向燕骁,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说道:“你的挑拨起不了丝毫作用。”燕骁无动于衷:“是否挑拨你心知肚明,有无作用,本王并不在意,本王只知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离此地。”话毕,萧杀的压逼,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以燕骁所站之地为中心,兀自蔓延。慕容迟不觉后退了小半步,仅一瞬,便晃回心神,他的双眼紧盯着燕骁,神色晦暗不明,某些极不自然的情绪于眼眸中忽隐忽现,似不甘,似抗争,亦似闪躲,似回避,最后他转首避开视线。转头刹那,他的视线竟堪堪对上了姚凌云的双眼。姚凌云看着面前景象,眉目蕴笑,虽被人挟持,虽命在旦夕,却不见任何恐惧与祈求,目光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见人如此,慕容迟竟也跟着定下了心神,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问道:“当此之时,若你是我,寻公子,你又会如何作为,来扳回这一城?”姚凌云想了想,叹息:“若我是你,大概会束手就擒。”慕容迟摇了摇头,同样叹息道:“聪明人总是言不由衷,在下可是诚心请教,公子如此敷衍未免让人心寒,眼下你我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相依。”听闻此言,姚凌云眼眸微瞌,心中不免轻笑,无奈说道:“既然我说的你都不信,公子又何必再问?”“因为我怕你难过啊。”慕容迟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笑容里明晃晃的全是威胁,口中说着怕人难过,出口的寓意却仿佛要将人逼上绝路,“毕竟我若死了,悲天悯人的寻公子定然不会好受。”言语入耳,姚凌云便知对方暗示,神色当即一变。慕容迟看着他,见他终于变了脸,眼里流露出几分愉悦,这个人果然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了。“还请寻公子赐教。”姚凌云冷着脸,眼角余光往燕骁那边一扫,继而抬首,仰头对着半空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既在同一条船上,公子有意断尾求存,寻,岂有不全之理。”慕容迟曜黑的眼珠转了转,温和笑道:“那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句话裹在姚凌云的心间,滚了几遭,最后他还是开口说出来。“人若是失了人味还能称之为人吗?”燕骁冷眼旁观二人对谈,未置一词,姚凌云与慕容迟二人的对话,他似是听到了,又仿佛没有。慕容迟闻言,却是一怔,但眼下情况已不允许他思索太多,冷哼了一声:“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小失?”“事关人命又怎是小节?”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故而只这一句后,姚凌云便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去挑战慕容迟的底线。“小失虽无损于大局,但也该以有所得为前提,而今公子你一得未有,却落得个阴谋败露的下场,实在得不偿失啊。”心气高傲的人最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讽刺,姚凌云颇具说话艺术,也一向懂得给别人留余地,但对于有些人而言,余地二字是多余的,“慕容公子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能力配不上野心,才是你所有烦恼的根源。”果然,慕容迟的脸色变了,他先是大惊,而后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姚凌云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拽过来,一字一字,恨声道:“刀剑逼命,寻公子竟还如此成竹在胸,侃侃而谈,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