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54章(1 / 1)

难道人的一生真的都不得不为追求之事所伤、所累、所害?真的无人能逃出这场人生悲剧吗?再次滚动的车轮,载着秦项君一步步远离四皇子府的大门,其实在离开宫门不久的拐角处他就该下马车了,他的府邸落于皇城西面,与地处东边的四皇子府并不同路。“殿下,李大人来了,我已差人将他请去前厅。”燕煦点点头,足下跨出的步履不停,大步向前厅走去。此刻燕煦脸上的表情已完全变了,进门时那个坚毅大气的青年渐渐露出了他最本质的样子,被现实逼到绝境的男子,眉目间充满锋利的攻击性,他远远地看着李青,目色深沉,整个人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誓将一切摧毁殆尽。半个时辰后,李青面露豫色,冲冲离开。室内,燕煦孤身坐在主位上,抬起的视线注视着李青离去的背影,内中敛着股冷漠的贵意,不见悲亦无喜。我不能忍受失去这一切,如果真要这样,那就放手一搏吧!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送走李青的于庆源回转室内,躬身道:“殿下。”燕煦摆手:“退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于庆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对于这世上的有一些人来说,所有的人都不过是计较得失的工具,就连他自己也是同样,对于这种人而言,劝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都懂,只是不能接受罢了。“是。”于庆源最后再担忧地看了燕煦一眼,便转身退出门外,但并没有走远,只在门外候着,禁止他人靠近。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偏偏他此时此刻的所感受到的痛苦却是如此真实?燕煦起手捂着心口,一脸不解。燕煦突然觉得很荒谬,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可却是那样的难,明明他已不再强求,他退了一步,可为何这一步退出之后,他就掉到了万丈深渊之下了呢?他什么也没有了。燕煦的心很乱,他很痛,而这痛苦,它并不如何撕心裂肺,一下一下,绵延不绝。作者有话要说:太!安静了,太!安哪里值得屏蔽了????有毒吧☆、世潮已成午后,书房寂寂,窗纸上花枝曳影,偶有珠玉之声响起,是行动的时候衣间玉佩相击时所发出声音。燕辰手持御笔,在御桌前写字。他正在给呈上的奏折,下最后的指示。姚凌云则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书,却并没有看,而是撑着头看燕辰一笔一笔写字。一刻钟之前,燕辰尚且一边批示一边不时询问姚凌云的意见,但眼下所剩的都非要事,他也不再询问对方的意见,一桩桩一件件皆自行决断。姚凌云凝目看着燕辰,对方持笔落字,垂下的眼睫掩去目中的专注透彻,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竟莫名地生出些许孤寞深寒之意。姚凌云不由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对方面前的砚台,墨水将近,姚凌云起步行至案边,亲自挽袖为他研磨。四下悄寂,而显得磨墨的声音清晰可闻。墨水充足,姚凌云停手放下墨条,侧目看了燕辰正在处理的奏折一眼。是一份请安的折子,从闽南而来的,他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奏折每月都会有一封从闽南督府送进皇城。这闽南总督还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暮色四合,霞光如练,晚风轻轻拂着,透过窗户泻入的风声,低婉的恍如呓语。待燕辰写下最后一个字,拾袖搁笔时,姚凌云倒了杯茶递给他,含笑的双眸明澈清透,让人见之心下一荡。“辛苦了。”姚凌云含笑道。燕辰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知晓对方言下之意,无奈一笑:“也是一份心意。”姚凌云闻言挑了挑眉:“也只有你才看的这么开。”看得开吗?迅若星火的黯然自燕辰的脸上掠过,一阵怅然随之腾起,燕辰起身走向窗边,目视天际,周身的孤寞深寒之意更烈了。“听说你早间进宫的路上,遇见四弟了?”姚凌云一怔,点了点头:“嗯。”御花园内,湖畔相逢。此时正是竹子枯败的时节。晴光下,洁白的竹花开得正盛,成片的竹林里,竹叶不似往日翠绿,而是一簇黄拥着一簇绿。姚凌云俯身行礼:“见过四殿下。”燕煦半睨了他一眼,良久,才稍稍起手示意对方免礼。如今他们相谈的氛围,已不像早前那般剑拔弩张,长久的对垒和变调的立场已磨平了燕煦身上的伪装。他们都已获悉对方的立场与追求,也知道有些情绪不过是为了掩饰真正目的手段,而今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之下,那这些手段也没了使用的必要。姚凌云起身看了看燕煦,而后视线微转,落在他身后半步的李青身上,微微颔首示意,再转回头,笑道:“殿下最近很忙碌啊。”道旁凝聚了一夜的露水从竹梢上落下,在地上溅开一地秋寒。燕煦微抬下颚看着姚凌云,相仿的物理高度,可燕煦眼中却含有居高临下之意:“大襄乃我燕氏的天下,本皇子做这些是应当的,倒是姚大人你,辛苦了。”“食君俸禄,该然,四殿下言重了。”姚凌云笑意不改,温声回应。燕煦闻言,笑开,这一笑,他面上的阴霾尽去,同样温声说道:“姚大人如此尽忠职守,有臣如此,实乃我大襄之幸。”“都是分内之事,殿下盛赞,寻受之有愧。”姚凌云作揖俯身,诚惶诚恐,顿了顿,再道,“秋寒露重,秋风不息,寻便不多打扰殿下了。”“哦?”燕煦仿佛没有听到他后半句话一般,眉峰轻挑,漫声道,“既然大人受之有愧,不如辞官?”林间蓦然起了一阵响动,惊飞无数鸟雀,姚凌云心下叹息了一声,随后抬起头来,直视燕煦。“寻力量虽小,但也不愿就此放弃。”朝阳自东边升起,却未能带走寒意,吹拂而过的风,更是为这晚秋再添一分萧索寒冷。姚凌云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就如这风,虽小,可道道相集,仍能掀滔起浪,而寻只愿做这其中一道就好。”燕煦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对立的两人各怀心思,一时僵持不下。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良久燕煦转身背站。秋末时分,东都皇城内的风景一向不错,眼下他们身处御花园内的湖岸边上,微一转身便可看到一旁美景。湖面微波粼粼,泛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亭子两侧金灿的菊花开的正艳。“明知自己力有所不及,却还偏要勉强,小心到最后……”话至此,燕煦侧回身体,眼帘轻轻垂下来,几片树影浮云般飞过他的脸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意外的居然有几分有点乖巧的感觉,“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天光湖影,水天一色的景象,明明是最可明心见性之地,但燕煦却在这样的景色中陷入到了情感与执着的纠葛之中。长锋易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尤是。姚凌云闻言,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出口的声线不见动摇:“最后的结果,最差也不过是条性命而已,若非以性命相托,又怎称得上患难与共?”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一声性命相托,一句患难与共,彻底击溃了燕煦面上表情,姚凌云所讲的患难对象,燕煦自然知道是谁,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姚凌云。“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性命?”姚凌云诧异,继而感慨道:“这句话从四殿下的口中说出,寻听着甚觉微妙。”姚凌云此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极好好说话,可一旦他坐下决定,那他的坚持便难能撼动,他属于软硬都不吃的类型,因为不管是软还是硬,都只是一种手段,而以姚凌云的聪慧,很少能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起到作用,极少有人能扭转他的心意。便是燕辰也不能,不过好在,大事上,他与燕辰并无分歧,而小事上,他们二人也都乐得迁就对方。故而燕煦的质问对姚凌云并无作用。燕煦冷哼一声,也不看人,当即拂袖走人。“世潮已成,殿下又何妨随着浪高而行,而非要去做这逆潮人呢?”燕煦闻言停步顿住,却没有转身。方才听闻姚凌云那四两拨千斤的无谓言语,燕煦便不打算与他在多数废话,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话讲,如果需要,他能说出一千个一万个嘲讽他的理由,他之所以不再多言,只因他清楚,多说无益。他不会回头的。他甚至很少会后悔,事实上,旁人越是如此提醒,他就越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跨进,并非赌气,也非报复,只因这些提醒令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他付出了如此昂贵的代价,才终于走到今日,他怎么能因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就放弃了?如此就放弃了,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过去所承受过的一切?“一个人的人生际遇是会随缘而变的,本皇子行至今日,亦是时势所趋,如果要透过否定从前来建立现在的存在,那么过去与现在,两者皆泯。而我不想失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之间交谈一向语锋相对,互不相让,尤其是燕煦对待姚凌云,可这一个回合他们不是,没有争论,没有赌气,而仅是对世界的看法不同。话已至此,本不该再多言,可一想到燕辰,姚凌云忍不住再道:“四殿下,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那是双方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超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每个人都有他必行的道路,将别人的选择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我最……”燕煦突然停下话头,静且默,空气中隐隐传来桂花的香气,燕煦突然伸手,看不见的秋风,从他五指的缝间滑落,“这便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你……”姚凌云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因为对方回身了,面上眼底无悲无喜,那一瞬间姚凌云觉得有莫名的萧瑟从燕煦的眼中扑面而来,他说不下去了。甫听燕辰提及燕煦对他的情感时。姚凌云是诧异的,可再一细想从头,一些他曾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突然便有了答案。难怪对方如此不待见自己。原来他对他不仅是尊重,还有爱慕。燕煦看着他,哂笑:“怎么,你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我疯狂?”“殿下需要可怜吗?”燕煦没有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眼底是放肆的睥睨:“我认为疯狂,才是对于他最起码的尊重,你要小心了,因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话毕,燕煦冷冷一笑,转身离去。想起二人当时的交谈,以及燕煦离开时的冷笑,那真算不上一次愉快的交谈,实际上,他和燕煦的多数相处都称不上愉快,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伴随着挖苦和嘲讽,近来更甚,四殿下锋芒毕露,往日脸上所带着的乖巧面具被他彻底丢弃,锐利言语所化作的刀光剑影直扫姚凌云。姚凌云无奈一笑,道:“不过赶巧一遇,都被你知晓了,那看来宫中的防备已成?”燕辰点头。姚凌云转头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叹息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想了想,姚凌云转回头,看着燕辰再道,“虽说戒备需人马调度,但最近宫中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旁桌上炉子里的熏香不断地燃着,袅袅青烟,仿佛给室内隔了层纱衣。见人沉默不答,再回想今日燕煦所说的话语,姚凌云又是一叹:“但你的苦心未必有用。”燕辰同样一叹,道:“尽人事吧。”燕辰仍在尽各种努力,他想要用一种比厮杀更柔和的手段让燕煦知难而退。姚凌云点点头:“只要你不像上次那样瞒着我都好说。”燕辰:“我明白。”燕辰仍在期望燕煦可以回头。当然他早已过了仅凭一腔情绪去判断是非曲直的年龄,他也深知身上的责任越大,一举一动就更加要谨慎周全。眼下的决定也燕辰综合了所有情况,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来的。现下局势他们优势占尽,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多一些宽容,多给对方一个回头机会,亦无不可。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啊。姚凌云也明白这各种深意,所以他没有劝阻燕辰,只要对方不想上次那样将他瞒在鼓里,一切都好说。太在意一件事的时候,难免会被这事牵着走。见人如此神态,姚凌云转了转眼,转移话题道:“最近民间关于我们两的故事越来越多了,我大略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好几十个版本。”燕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从善如流,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有几个版本是你编的?”姚凌云眨了眨眼:“你猜?”燕辰侧头思索了一下,斟酌说道:“大概十来个吧。”姚凌云当即抚掌赞叹:“殿下不愧是殿下,一猜一个准。”“你啊。”燕辰失笑看着姚凌云,无奈摇头,然一抹郑重的钦佩之意却从他的眼梢间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百花楼这一步棋,洞烛机先,姚相着实落的惊艳。”“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情报的重要性的。”姚凌云颔首赞同其言,“一个王朝要长久治安的走下去,最重要的便是知晓天下子民的思想,在适时附以善意地引导,疏堵相结,能使大襄的统治更加牢固。”顿了顿,姚凌云抬目凝视燕辰,再说道,“但这之前,皇室内部矛盾需先行处理,才有机会面对这之外的风风雨雨。”燕辰与之对视,却没有马上回话,其眼神藏锐,心思不明:“这宫闱总是不得平静啊。”说话间,燕辰垂下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冷淡透彻,勾了勾嘴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对姚凌云伸出右手,“这天下亦然,往后人生只怕皆有暴雨相伴。”姚凌云勾起笑容,凝目盯着燕辰无甚波澜的面容,将自己的手送到对方手中,说道:“无妨,我会陪你一起走过这一路风暴。”双手相握,十手纠缠。“最初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我想护着着你,与你一同共赏风月,以己所长为民谋利,可不料最后却让你与我一起背负这狂风暴雨和身后史书评载。”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